凌清染的第一反应是，原来他也会在这段感情里有不安啊，然后才是“血腥、阴暗”。
“谁的复仇路会没有这些呢，多正常啊，你要是下不去手，我都想代劳了呢。”
她语气轻松，又不似玩笑，反而透着股认真，在努力传达着“不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的意思。
顾云铮凤眸微沉，里面翻涌着无数情绪，似是心底里的一潭深渊之水，被这番话搅弄的沸反盈天一般。
“好，那染染便与我一起，一直，永远。”
既允诺了要陪着我，那就再也别想离开了，我会护好你，但也会，把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凌清染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一直，永远什么的，这不就是说，他想跟她一辈子都在一起嘛。
还有这种好事！
于是她喜滋滋道：“好呀，到时候，你想抽人我给你递鞭子，你要是想砍他们，我就给你递刀。总之呢，我会是你最好的辅助的。”
她“呀”了一声，轻轻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道：“你应该没听过‘辅助’这个词，但意思肯定懂，对吧？”
顾云铮已经恢复成了之前的平静模样，淡淡地笑着点了个头。
“明白就好，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呀。对了，你之前说，也有秘密想要告诉我，是什么啊？”
凌清染并没想多打探，但这是他自己说过要告诉她的，应该就是说了也没关系的，那她就很想知道了。
“说来可能有些不真实，但你的经历也非比寻常，姑且听听看吧。”
他这么一说，凌清染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个经历者都觉得不真实呢？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真是震惊她一整年。
“我在给家里人报完仇之后，重新回到了被抄家的那天，也就是咱们大婚那日。”
嗯。
嗯嗯嗯？？？
啥？
难道她不是独一无二的天命之女吗？她近在眼前的夫君，居然也是个跟她一样的挂比？
好家伙啊！
“那咱俩这岂不是强强联手！杀回京城，完全不在话下啊！”凌清染激动地一拍大腿。
“哎呀，早知道你活了两辈子，我就不瞎操心了，你肯定都已经安排好了。那等你腿好了，再找到父亲，咱们就可以开始你的复仇大计了，有我在，保证事半功倍哦！”
她语气里很是骄傲，好像能给他帮上忙，是什么特别值得得意的事一样。
顾云铮实在没想到，她接收到这么匪夷所思的消息后，反应居然是这样的。
“等一下，那你前世，腿有好起来吗？”
凌清染突然想到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应该很难把他彻底治好吧。
顾云铮想到前世，神色有些紧绷，但还是认真回答她：“好了，就是每逢阴雨天，会很疼很痒。”
他并没有卖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作为一个痛觉很正常的人，难以忍受那样的痛苦，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凌清染很是心疼，她奶奶以前有风湿，每到阴雨天，晚上就会难受的连觉都睡不好。
他原本一个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被害的跟老年的病人一样，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她只是想想，都快心疼的掉下眼泪来了。
吸了吸鼻子，稳住情绪，她重新面露微笑：“没事，这一次有我，肯定不会再让你痛了，还会帮你一起，让他们好好地痛一痛。”
说到最后，她语气里都带上了些凶狠，跟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一样，凶狠里还带着点可爱。
顾云铮这次终于不再紧绷，无声地笑了起来，一瞬间，云销雨霁，光芒万丈。
看的凌清染直接傻掉了。
“好。”
“以后不论我要做什么，都会提前跟你商量，绝不隐瞒。我会尽量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染染。”
顾云铮语气很温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双眸还满是缱绻情意地望着她。
凌清染有些被蛊惑到了，她不由自主地倾身上前，“吧唧”一下，亲在了顾云铮脸颊上。
这还是她努力克制的结果，不然的话，应该就是直接吻上去了。
她胆子突然变得很大，亲一下怎么了，以后还要做更过分的事呢，别说是合法夫妻了，就算不是，她也要努力搞定的。
勇敢染染，不怕困难。
就在她打算撤离的时候，身后突然环过一条手臂，箍在了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带的向前扑倒，正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染染，永远都别离开我，好不好？一直这样喜欢我，好不好？”
头顶响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像是很怕失去她一样。
她不知道他的恐惧来源于哪里，但在这一刻，她只想给他安慰，给他一个无比肯定的回应。
“好，只要夫君很爱很爱我，那我一定不会离开的。”她还是有点狡猾，连肯定都是有前提的，要被爱着，才不会离开。
顾云铮没再说话，只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直到感觉她不舒服想要挣脱，才把人放开。
凌清染自由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顾夫人所在的方向，在这边的人眼里，光天化日搂搂抱抱可是非常不成体统的。
她虽然不太在乎，但也不想制造矛盾。
这一望过去，却惊讶地发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她正暗自纳闷呢，就听到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我让满月把人都支开了，而且，这边原本就比较隐蔽。”
凌清染笑了：“所以你原本就打算在今天跟我坦白这些的，对不对？不然也不用把大家支开了。”
顾云铮没说话，只凝视着她，微微点头。
好乖呀，把这些都考虑到了，就是怕她会觉得尴尬，那不多亲两下，岂不是白浪费了他一番心意。
于是，凌清染不再含蓄，直接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捧住眼前人的双颊，温柔地吻了上去。
得到的是很生涩的回应，像是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这让凌清染很是欢喜，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男人呢。
嘿嘿。
她会好好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