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句话，正在吃东西的雾口中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张烨见状，心中一喜，然后让小猫咪先休息，自己则凑到了雾的身旁，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雾瞥了他一眼，然后盘坐着往旁边挪了挪，好像要离他远一点。
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挪动哪怕一点距离，刚刚的动作更像是在迷惑自己，掩耳盗铃一般。
不过张烨却是很不要脸地又往她身边蹭了蹭，最后两人的肩膀几乎快要挨一块去了。
雾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吃着。
张烨则嘿嘿一笑，问道：“吃啥呢，我瞅瞅？”
说着，就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
雾就将眼睛瞥向另一边，故意不去看他，但没有阻止。
张烨看到她好像在吃肉干。
这干巴巴的模样，一看就很难嚼，但她却嚼得很起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嚼张烨呢。
“你就吃这个啊，要不我给你烤肉吃吧。”张烨道。
“不用。”她说道，声音冷冽。
张烨咧了咧嘴，又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的耳朵是尖的，再让我看看呗？”
雾不说话，只是戴起了兜帽，不让他看。
“别这样嘛，看看而已。”张烨笑道。
“不要。”她说道，声音有点赌气。
张烨见状，也不气馁，他知道雾就是这个性子，和上辈子一样。
这时候他要是转头就走，雾绝对会一声不吭地跟上来。
但他不会再那样了。
他挪了挪屁股，直接挪到了雾的面前，这样雾不论怎么偏转视线，都避不开他。
“看看我嘛~”张烨盘坐着，笑道。
雾转过头去，张烨就歪着身子，让自己重新来到她的视线中。
雾往右转，他就往右歪，雾往左转，他就往左歪。
最后雾咬了咬唇，不闪不躲，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的模样和上辈子差不多，一双锐利的凤眸，鼻梁挺拔，五官标志且立体。
面无表情下，像是个冰美人儿，唯一的区别就是，上辈子她是黑发黑眸，和张烨一样是亚洲人面孔。
而现在，她是灰色短发，眼眸不像是人眼，因为她的瞳孔是菱形的。
且隐隐约约，张烨能看到她眼角有鳞纹光华闪过。
这也让她看起来愈发冷冽锐利。
张烨的眸光渐渐柔和，他笑道：“除了发色和眼睛，你好像没啥变化。”
“还是我喜欢的类型。”
雾白皙的脸蛋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但她依旧面无表情：“你变化倒是很大。”
“是嘛，那你喜欢不？”张烨期待道。
雾：“不喜欢。”
张烨：“我不信。”
雾：“……”
看着张烨毫不偏移的眼睛，雾终究还是落了下风，眼帘垂落。
“喜欢又怎么样，又不属于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张烨的心颤了颤。
他的笑容收敛了，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有老婆了，”雾道：“而且以你的性格，应该不止一个吧。”
张烨点点头，直接承认：“是。”
她没说话，而是低下头，拉了拉兜帽，遮住自己半张小脸。
张烨看着她，愈发觉得心疼，于是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可以看到她的肩膀微微一颤，撇过脸去好像想要躲闪，可最后她还是没有那么做，任由张烨轻抚自己的脸颊。
轻轻托起她的小脸，张烨道：“我有老婆，而且不止一个。”
“但我不能没有你。”
“上辈子，我没法许诺你什么，但这辈子，我可以。”
雾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温和笑意，渐渐失神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一百多年，做梦都想找到的人。
上辈子，这个混蛋总是沾花惹草，她也知道他们是佣兵，所以不奢望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和他可以有未来，她也不止一次幻想过。
可是……
当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却退缩了。
因为上辈子，张烨哪怕再怎么沾花惹草，她对于他来说也是独一无二。
他不想碰她，就是因为这一点，当初那一晚，还是她强迫他的。
而这辈子，这个世界是何等的多彩，一百多年的时间，她见过了太多神奇，她不知道自己在张烨心中，是否还是那样的独一无二。
但就在此刻，张烨给了她答案。
“你也知道，我是个混蛋，总喜欢到处沾花惹草，是个花心萝卜。”张烨缓缓说道：“只要长得好看就能撩，撩好了就能上床，完事拍拍屁股走人。”
“但我不能对你那样。”
“因为你在我眼里，和她们不一样，你是能跟我一辈子的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是个废土破城走出的小破丫头，抱着把破枪，哭着要找柴刀帮报仇。”
“那时候我拦住你，你说只要我能帮你报仇，你就把命给我。”
“我帮你报了仇。”
“你也做到了你的承诺，真真正正跟了我一辈子。”
“而现在，你是自由的，我没有什么能约束你。”
“甚至上辈子到最后，都是我害死了你……”
“如果那次我听你的，我不去，或许我们就不会死了……”
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是我欠你……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转生到这个世界之后，我足足哭了好几天呢，差点哭哑掉。”张烨苦笑地说道。
雾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许表情，眼角有泪珠滴落。
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用大拇指轻轻为她擦去泪珠。
“上辈子，你跟着我。”
“这辈子，换我追你了。”
他露出笑容，然后轻轻牵起她的小手，道：“所以……雾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看着他毫不偏移的目光，雾的嘴角渐渐挑起了一抹弧度。
下一刻，她突然一个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抓住张烨的手，一个擒拿招式就将他摁在了地上。
“诶诶诶？”张烨被压在地上，一只手臂被她擒在身后。
而她则坐在他的背上，将小脸凑到了他耳旁，声音带着笑意：“等你能打得过我了，我再答应你。”
说着，她就张开口，咬在了张烨的耳朵上。
张烨能够感受到她的牙齿，不像是人的牙齿，更像是食肉动物那种三角形的剃刀般的尖牙，不过却没有伤到他，只是在他耳垂上留下来一个淡淡的牙印。
张烨这才想起来，这丫头和他战斗的时候，最喜欢咬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