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慧回复，“滚！回去给我打电话！”
走出红梅餐厅，彭燕华和陈东旭告辞离开后，小五说，“东西我给你拿回来了，去的时候赵书记已经去临海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杨劲松问，“什么东西啊？”
小五说，“都是些年货，不少呢，你看一下。”
杨劲松跟着小五到了车边。
小五打开后备箱，“这里面全是。”
杨劲松惊呼道，“我的妈呀，这么多？”
有不少营养品，档次都不低，想想也是，赵晓慧父亲的级别，低了也不会买。
小五笑着说，“我看你春节送礼都不用买了。”
杨劲松说，“咱俩一人一半，我要那么多干嘛。”
小五说，“算了吧，这可是人家给你的，再说了，你们杨家那么一大家子，你还不得多准备点啊。”
杨劲松说，“那也要不了那么多，你自己拿，剩下的放你车上，明天给我拿家去。”
小五说，“行，我回去让史晓玲看看，最多也就是去她父母那儿拿点东西过去。”
杨劲松说，“你小子，给你爸妈也拿点啊，还有，拿一份送给周海宁。”
小五说，“不用，我爸妈那里我们单位也有。”
杨劲松说，“什么不用，你拿点去，免得春节我去你们家还得大包小包提着，就这么说定了，走了。”说完，拍了拍小五肩膀，走路回兽医站宿舍。
回到宿舍，杨劲松给赵晓慧发了一个微信，“到家了。”
等了一会看她没回复，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拾了一下放进包里，明天准备带回家。
刚准备去刷牙洗脸，手机“叮”的一声，微信短消息声音，以为是赵晓慧发来的，拿起一看是小五，“拿了三盒。”接着小五还发了三张照片，告诉他拿了什么。
他回复说，“再拿三盒，一份两盒，送礼哪有送一盒的。”
小五说，“没事，家里还有其他东西。”
杨劲松也没勉强，“随你吧，别后悔。”
直到晚上十点多了，赵晓慧才来电话。
杨劲松接通电话，“忙完了？”
那头的赵晓慧说，“是啊，刚忙完。完成一篇稿子，接着洗澡做面膜。”
杨劲松感叹道，“女同志是事多。”
赵晓慧佯装生气道，“你骂谁呢？谁事多了？”
杨劲松嘿嘿一下，“这怎么是骂人呢？女同志本来比男同志事多啊，洗完澡还要做面膜。”
赵晓慧“哼”的一声，“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女同志事多怎么了？京城这大冬天，暖气这么热，干燥得要命，做面膜只是为了补水保湿。我可听说好多男人现在都做面膜，尤其你们南方男人。”
杨劲松说，“不知道，没听说过，反正我周围男同志没人做面膜的。”
赵晓慧说，“不说这些了，东西拿到了没？”
杨劲松说，“拿到了，小五去拿的。那么多？”
赵晓慧说，“多吗？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你们杨家不是大户人家吗，过节还不得走亲访友的送礼啊，另外，你也可以给些小五。”
杨劲松说，“我让他自己拿，反正在他车上放着呢。”
赵晓慧疑惑道，“你不拿回家？”
杨劲松说，“拿回去啊，明天小五跟我一起回去。”
赵晓慧“喔”一声，说，“我忘了你们是一个村的。”
杨劲松笑了笑，说，“他春节不回乡下过，明天跟我回去拿鱼呢。”
赵晓慧好奇道，“你们家还养鱼呢？”
杨劲松说，“我二叔承包了两个鱼塘，每年春节前都要捕捞一批，家里亲戚都拿一点。”
赵晓慧说，“都不给你二叔钱啊？”
杨劲松说，“我每次给他，他都给我爸送回来。”
赵晓慧问，“为啥？”
杨劲松说，“我给他镇上找了几家餐馆，定点供应，一直做得不错，家里人看病都找我，药这些都是我给他们弄回去，我也不收钱。”
赵晓慧哈哈一笑，“这倒挺好，互相帮助。”
杨劲松说，“是，家里人，相互照应一下，我爸妈在那边家里有事，他们也都会帮忙。”
赵晓慧说，“说明你们杨家都处的不错，有些大家族内部不和谐，关系还不如街坊邻居呢。”
杨劲松说，“那倒是，兄弟姐妹之间闹矛盾，甚至互不往来的情况并不少见，不过多数是因为家产的问题，我们不存在。”
赵晓慧突然说，“我跟我爸妈说了，春节后我去江南分社。”
杨劲松故意装傻，“出差？”
赵晓慧娇嗔道，“什么出差，出差我还用得着跟他们商量啊？”
杨劲松说，“你刚才可没说商量，听上去就是你在通知你爸妈。”
赵晓慧说，“那是因为我爸妈一直想让我过去，我没想过去。”
杨劲松说，“那你在京城待着好了，过来干嘛。”
赵晓慧“你！”的一声，“气死我了，离你近点，好监督你！”
杨劲松笑笑，说，“我还需要监督吗？我很自觉好不好。再说了，小五都被你收买了。”
赵晓慧哈哈一笑，“小五到目前为止表现不错，不过谁知道呢，你俩可是一伙的，故意隐瞒不是不可能。”
杨劲松说，“那还有你哥呢，他可是我大领导，我要是真有什么，他收拾我不跟小菜似的。”
赵晓慧说，“那是两码事，说不定我堂哥哪天被你收买了不是没可能。”
杨劲松说，“行，等春节他回来，我收买收买他。”
赵晓慧又是哈哈一笑，“成，你试试，祝你成功。”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赵晓慧明天要起早去单位，才结束通话。
其实，这会的杨劲松真是困得不行了，下午做了三个多小时手术，接着又去喝了点酒，真心感觉很累，可还得坚持着。
放下电话，脱掉衣服，关灯睡觉，连手机快没电了都没注意。
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听到楼下有动静，心里还在想，这个陈东旭自打自己同意带他去急救中心，现在上班都积极了。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去拿床头的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嗯？怎么又自动关机了？这是啥破手机，电池这么不经用，不行，看来这次回家还是要把手表拿来戴上，要不然真有什么事就麻烦了，不过还是不行，得去买个闹钟。
充上电，去快速刷牙洗脸，胡子都没刮就下楼了。
陈东旭见到杨劲松下来，憨憨的笑了笑，“头，你起来了。”
杨劲松问道，“几点了？”
陈东旭说，“九点半了。”
杨劲松“嗯？”一声，喃喃自语的说，“我居然起这么晚。”
陈东旭说，“给你买的早点都凉了。”
杨劲松说，“算了，我不吃了，喝点热水，一会早点回家吃吧。”
陈东旭问道，“头，过完节我们什么时候去那边上班啊？”
杨劲松说，“你这事啊还不能急，等节后上班方案批下来，我还的去跟镇里领导说，要不然，兽医站没人了新来的站长成光杆司令了。”
陈东旭担忧道，“他们不会不同意吧？”
杨劲松十分笃定的说，“那不会，现在谁还会去做挡人道的恶人啊，但招呼必须得打，要给他们重新安排人的时间。”
陈东旭还不放心，“头，不管镇里领导说什么，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杨劲松笑了笑，“放心吧！”
这时，陈东旭电话响了，一看是严俊杰的电话，狐疑的说了一句，“严所长的电话。”
杨劲松说，“你接吧。”
陈东旭接通，“你好，严所长。”
那头的小五说，“东旭，你们头呢？”
陈东旭说，“你等会啊。”把手机递给杨劲松，“头，找你的。”
杨劲松接过手机，对着话筒说道，“啥事？”
小五责怪道，“你怎么又关机了？”
杨劲松笑了笑，“忘了充电了，破手机耗电太快，怎么，又找你了？”
小五揶揄道，“昨晚回去煲电话粥了吧？还破手机，就怕最好的手机也不够你们煲电话粥的。”
杨劲松笑骂道，“少废话，啥事？快说。”
小五说，“我就问你准备几点走。”
杨劲松说，“急啥，到家吃中饭就是了。”
小五说，“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儿子带回去，中午等他回去吃饭呢。”
杨劲松说，“那就早点吧，现在走都行。”
小五说，“那你等着吧。”
杨劲松把电话还给陈东旭，“你也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陈东旭说，“没事，我到中午吧，回家吃饭就行。”
杨劲松说，“好吧。”
上楼看了一下手机冲这么一会也没冲进去多少，但还是把手机拔了下来，又把充电器放在了包里，这么一段距离，路上够用就行，回家接着冲。
拿着东西下来没一会，小五就到了。
杨劲松提着行李出来的时候，陈东旭也送了出来。
见到杨劲松，坐在后座的小五的儿子程程放下车窗，喊了一声，“杨叔叔好。”
杨劲松笑呵呵的说，“程程好，去爷爷奶奶家高兴不高兴？”
程程开心的说，“高兴。”
小五对儿子说，“程程，没叫陈叔叔呢。”
程程听话的看着陈东旭喊了一声，“陈叔叔好。”
陈东旭微笑道，“程程好。”
杨劲松这时喊了一声，“把后备箱打开。”
小五打开后备箱开关，杨劲松从里面拿了一大一小两盒营养品，递给陈东旭，“东旭，拿着。”
陈东旭不好意思，推辞道，“不用，头。”
杨劲松严肃道，“什么不用，今年经费下来晚，这几天又有事，站里也没来得及办年货，拿回去给你父母，另外，去了解一下，其他单位年终福利怎么发的，节后上班我们也发。”
陈东旭讪笑着说，“谢谢头。”
小五笑着对陈东旭挤眉弄眼，“打听打听谁家发的最高，让你头给发大红包。”
杨劲松不屑的说，“就方庄镇这经济条件能高到哪儿去啊。”
小五却说，“那你是不知道，有些单位明的暗的可是不少发。”
杨劲松手一挥，“东旭，你去了解清楚，真要是不少，咱也不当小媳妇。”
陈东旭高兴的说，“好勒。”
路上，小五神情严肃的跟杨劲松说，“刚才是开玩笑，至于发多少，你不要去当出头鸟，今年方庄镇各单位差别很大。有的单位你都不知道他们哪儿来那么多钱，又是年终奖又是发放实物。可有些单位呢，不要说福利了，说是连工资都没发齐。”
杨劲松好奇的问，“哪家工资没发齐？”
小五说，“还能有谁，教育办，下面有的民办教师工资都三个月没领到了，教育办也没钱发。我现在还担心呢，说是有部分老师准备大年三十跑县委大院去。”
杨劲松说，“我就纳闷了，教育经费历来都是要求专款专用的，怎么就能被挪用了呢。”
小五冷笑一声，“镇里每年就那么点经费，哪能经得起那帮混账东西造的，抽的是中华烟，喝的是茅台五粮液，他自己会舍得买吗？钱从哪里来？能从企业搜刮就从企业搜刮，实在没有明目摊派了，就挪用呗。”
“一年的经费恨不得半年就吃光，寅吃卯粮，窟窿越来越越大。为什么何友财想跟你走啊，他太累，也很害怕，和章亚光顶了好几次牛了。”
“更邪乎的民政办，一边是困难户领不到补助，一边却是发着高额的福利。”
杨劲松难以置信的说，“这章亚光一天到晚在忙些啥？老百姓的死活都不管，当什么书记啊？”
小五鼻子一哼，“他忙啥，跑县里的次数比下村的次数多，你说他忙啥。”
杨劲松说，“我看那些老师闹一闹也不见得是个坏事，把这家伙闹下去才好呢。”
小五叹息一声，说，“是啊，普通老百姓年都过不好，那些混蛋却是逍遥自在，照样花天酒地。说起来总是怪这么大的景区方庄镇没捞到一点好处，可方庄镇没别的了吗？说来说去就是不动脑子。”
杨劲松劝说道，“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别说这些给自己添堵了。”
小五苦笑一下，“我也就是提醒你，这个时候别往枪口上撞，我敢说，如果老师们明天真的这么一闹，章亚光也就到头了，那些挪用资金发福利的一个都跑不了。”
杨劲松问，“那你明天值班？”
小五说，“是啊，明天所里一个都不让休息。说是今天教育办的人上门去做工作了，估计没用，光凭嘴上说有个卵用，好话能当饭吃啊。”
杨劲松关心道，“那你让你儿子在乡下过年？”
小五说，“只能这样了，史晓玲明天上午过来。”
说话间到了杨劲松家门口，杨劲松的母亲走了出来，看小五没下车，说道，“小五，下来吃饭啊。”
小五放下车窗，笑着说，“婶，我先把儿子送回去，一会过来。”
程程很懂事，放下后车窗玻璃，喊了一声，“奶奶。”
杨劲松的母亲“喔呦”一声，“大孙子回来过年啦，在奶奶家吃饭吧。”
程程说，“爷爷奶奶在等我呢。”
杨劲松母亲说，“小五，你等下。”说完转身进了屋。
没一会，手里拿了一个红包，走到车边，递给程程，“来，程程，春节快乐！”
程程接过红包，开心的说，“谢谢奶奶，奶奶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