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疯魔
顾白涛不由自主朝前走出，眼里是多年未曾散去的炙热。
“圣主，如今您回来了，我们依旧还能……”
苏墨抬手打断了他，“小顾，你早就不欠我了，为你自己而活吧。”
顾白涛摇了摇头，“为什么？当年是您亲口说的，要让太初圣教站在世间的顶点，是你许了我王图霸业，我把成就你当做自己毕生信仰，为什么现在您要放弃？”
苏墨淡然一笑，走到顾白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数千年来，我看遍了春去秋来，这人间百态，终不过一捧黄土，于我辈修行者，有所求是活下去的理由，但你绝不该为了别人的理想而活。”
“您现在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顾白涛声音开始颤抖。
“我知道，如果能轻易说服你，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小顾，我不怪你，君九幽三个字，早该翻篇了。”
苏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离去。
顾白涛不愿就这么善罢甘休，可是在他最了解不过，眼前这个人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姬红雪跟上了苏墨的脚步。
苏墨的身影缓缓离去，只是幽幽传来一句。
“纷扰人间已是数千年，流不尽的英雄血，你们要做什么我管不着，我要做什么，也由不得你们，小顾，回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星云海前，苏墨盯着那残破不堪的景象，无奈叹息。
姬红雪轻声问道：“顾白涛早就放不下了，你此时走，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做什么不做什么早就和我没关系了，人去人留，不过自然，如果他自己放不下，谁也救不了他。”
“可是您为什么还要让韩无枫接手圣教呢？”
提到韩无枫，苏墨的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位师弟有些不一样了，我推演了一卦，发现他很有意思，所以试着培养了一下，也许……他会和我不一样吧。”
姬红雪也没听懂苏墨想表达的意思，但隐约能猜到，韩无枫能一步步靠近太初圣教。
都是她暗中操控的。
突然，苏墨回头看向姬红雪，“你呢，觉得他如何？”
姬红雪稍愣神，随即笑道：“尚可。”
“既是喜欢，那就守在他身边。”
突然，姬红雪脸色一变，“对了，他和谢灵州进了万古秘境，不知……”
听到这儿，苏墨也是一愣，想到之前和帝释天对战时用了太初仙王剑，脸色微变。
“你赶紧去找他，别让他死了。”
说罢，苏墨便准备离开。
姬红雪看着她的背影，“那你呢，要去哪儿？”
苏墨停下脚步，随后笑道：“再去这人间走走，待到无憾时，便去我该去的地方。”
姬红雪突然如释重负般笑道：“好，那这一别，再难相见了是吗？”
“见不见的重要吗？当年，咱们好好道过别了，今天，就当最后一次吧。”
姬红雪微笑着朝着苏墨行礼，“那就珍重！”
“珍重！”
……
此时的万古秘境内，韩无枫盘膝而坐，身前一地魔血。
不远处谢灵州的状态近乎癫狂，手持仙剑拼命挥砍。
韩无枫无法动弹，只能拼了命用出了姬红雪之前给的保命手段，能让自己脱离万古秘境。
事情还要从太初仙王剑的离去说起。
韩无枫原本已然凝聚魔身，在融合魔心的关键时刻，而那柄仙剑突然散发出的剑意却是打断了即将功成的韩无枫。
剑魔谢灵州也在领悟剑意的关键时刻，他本就是以剑入魔之人，在同一时间遭到仙剑反噬，魔心大作，彻底疯魔。
此时的韩无枫气息无比微弱，那太初仙王剑留下的剑意在体内乱窜，金丹生了裂痕，元婴和神魂几度差点消散。
韩无枫强行压制，这才保住一条命。
离开万古秘境，沈惜月看到韩无枫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
“韩大哥，你怎么了？”
“快跑！谢灵州疯魔了。”
刚说完，谢灵州一人一剑出现在众人面前，见到人就杀，不分敌我。
沈惜月身边的两大亲随谢怜谢幽本就是谢灵州的旧仆。
此时这种情况，他们二人挡在沈惜月面前，“沈姑娘，您带着韩先生走，我们来拦住他。”
不知道谢怜谢幽二人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但他们对视一眼之后，毅然决然走向了谢灵州。
沈惜月冷哼一声，“回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沈姑娘，谢少主是我们的旧主，他的实力我们自然清楚，就算是如今的您，也不可能在他手上讨到好，所以，谢谢您这些年对我们二人的爱重，今天，就当我们还您一命！”
沈惜月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不是谢灵州的对手，咬了咬牙心一横，带上韩无枫离开。
沈惜月没有回头，她知道，就算现在自己和韩无枫带来的那个小丫头联手，也不可能阻拦疯魔后的谢灵州。
韩无枫被沈惜月背着一路逃离，身后谢灵州被两位旧仆阻拦，却也没被拦在多久。
谢幽、谢怜二人纷纷死在旧主剑下。
可这样也没能唤醒谢灵州。
这并非谢灵州第一次疯魔，宿命就像一个环，这二人当年没能死在谢灵州手上，今日一样面临了当年场景。
只是今天，他们有了更好的理由选择留下。
谢灵州杀掉二人之后，仿佛被韩无枫身上的魔道气机牵引，一直对韩无枫三人穷追不舍。
韩无枫看着夜灵萱和沈惜月一路东去。
好在沈惜月的实力不俗，短时间内甩开了谢灵州的追杀。
也不知过了几日，沈惜月停下脚步。
“前面是三江镇，先躲一躲，只要姬姑娘能及时赶来，谢灵州便不足为惧，韩大哥，你还坚持得住吗？”
韩无枫脸色惨白，已是奄奄一息，中途昏死过去好几次，又被颠醒。
沈惜月隔绝三人的气息，躲进了三江镇。
此时已经顾不得会不会牵连他人，再逃下去，韩无枫的伤势可能会越发恶化。
入夜，简陋的客栈房中，夜灵萱全神戒备。
沈惜月为正在打坐疗伤的韩无枫输送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