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唐绮梦之间不对付，我替你对付她，难道不是应该你给我好处吗？”
陆雪清的脑子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
沈抚霜一个眼神，喜儿不耐烦地站出来，走到陆雪清的面前，挡住陆雪清看向沈抚霜的视线。
“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们小姐说话？小姐虽说与唐姑娘之间关系不好，但也不至于害人性命。
若陆姑娘今日来是为了此事，还不如早早离开，我们小姐是不会答应的。”
说完喜儿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要将陆雪清带出去。
“沈抚霜你到底在清高什么，你就任由唐绮梦这么欺负你吗，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唐绮梦迟早有一天会爬到你的头上去。
你还真以为我们夸你几句，你就是岐州第一女子了吗？告诉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说完，陆雪清一甩衣袖，打算用这一身大白菜一样的打扮快速离开，看上去高傲极了，沈抚霜却突然打断陆雪清的动作。
“我改变主意了，陆雪清，你刚才想说与我合作什么？”
此时陆雪清的脚已经在偏院门外踏出去一半，听到这话忙不迭将脚收了回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坐在沈抚霜的旁边，说话时都带着几分亲密。
“我早就看不惯唐绮梦，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个女子，那些人平日里便喜欢欺负别人，我是最看不惯这种事的。”
是么？
想想上辈子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沈抚霜忽然想起来，那时候陆雪清的身份在一众贵女中水涨船高，那一首极好的琴技，让她在贤王面前大出风头，也让人不得不恭敬。
而那时陆雪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孟灵众目睽睽之下被欺辱，沈抚霜只轻轻瞥过去，一眼就能看见孟灵被扇得高耸的颧骨。
陆雪清想让她做什么？帮着按住即将被扇巴掌的孟灵嘛？
“你就只有这些本事？还想与我合作？”沈抚霜的鼻中透出一股轻蔑的笑，“你若真看不惯唐绮梦，便先从她家中搬出去。”
“你可是说真的？”陆雪清几乎是急切得说着，言语中都透露着一丝征求，眼睛不似方才那般柔弱无骨，反而是带着几分真切。
“你说呢？”
沈抚霜反问道，陆雪清笑得嘴角都要与眼尾连在一起，高高兴兴得离开。
王嬷嬷亲自将陆雪清送走，沈抚霜还在坐着不说话。
“小姐，您真的要和陆姑娘联手？可是陆姑娘的所作所为不像是个好人啊，您若是与她纠缠在一起……”
喜儿的眉毛纠缠在一起。
沈抚霜有些诧异地看着喜儿：“你怎么会觉得我要和陆姑娘联手？我又没有答应。”
“那就好，我就说嘛，您和陆姑娘之间素来不对付，之前陆姑娘还想偷偷偷走您手中的镯子，那时候你俩还大吵了一架呢。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互相说话。”
喜儿拍了拍胸脯，顿时松了口气。
沈抚霜手下动作一愣，猛地抬起头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忘了？”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确实没有与陆雪清之间起争执的是。
“就是年前的时候，您那时候去庄园里泡温泉，还特意摘下镯子放在一旁，陆姑娘经过的时候，偷偷把镯子藏在怀里，带走的时候被小姐您发现了。”
说起这件事来，喜儿简直是义愤填膺：“也不知道这陆家到底穷酸到什么地步，好端端的一个大小姐还偏要去偷别人的镯子。她自己手上不也有个镯子吗？”
这一番描述，沈抚霜是想起来。
那时候沈抚霜还是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并且喜欢翻墙出去玩的女纨绔，大冬天自然是泡汤比较让人身心舒展，于是沈抚霜便偷偷溜到庄园去泡温泉，而那个庄园中也有不少贵女。
为防止镯子不小心摔坏，沈抚霜还特意将外祖母给的镯子摘下来放在一旁，可等她泡完时，正好就看见陆雪清鬼鬼祟祟地将镯子揣到怀中。
沈抚霜习武，但也不会轻易对女子出手，只是在言语上讽刺了两句，便将自己镯子重新拿回来。
“她不是自己有一个镯子吗？为何要我的？”
具体的事，沈抚霜一下想不清，总觉得这件事情里头透露着古怪。
喜儿支着头想了半天：“她手上的镯子看起来和小姐您的水色差不多呢，品质应当相当好，只是这种镯子，陆家人应当买不起才是。”
何止是差不多，沈抚霜粗略地看过一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模一样，只是这镯子放在一起对比，似乎是两个东西。
虽然过去的事情有些久远，但是回想起在那之前，陆雪清手上的确没有出现过一个镯子。这个手脚还是陆雪清自己动下的。
沈抚霜感觉自己心中一个疑惑悄然被浮去，她不知道陆雪清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吸取她的气运，是陆雪清自己选择的。
那接下来陆雪清的气运被她吸走，也是陆雪清自己选择的。
夜晚，沈抚霜再次踩在屋顶上，悄然朝唐府掠去。
这条道沈抚霜不常来，所以险些在路口迷路，还好唐家的屋顶比旁人家都要高一些，远远望去，看起来贪污最多的房子便是唐家。
沈抚霜也不用猜，快速找到唐绮梦的闺房。
“沈抚霜当真是这样说的？我还以为沈抚霜有什么本事呢，没想到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你从我家搬出去。”
唐绮梦不紧不慢，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丝：“你在我家中也住了这么久，也该出去好好过段时日。”
陆雪清一言不发，最后沈抚霜见到唐绮梦一个转身，没看清在做什么，却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我提醒你，你可别真想着与沈抚霜联手做些什么，你父亲的官途还在我手中握着呢。”
“……我知道了，我会让沈抚霜信任我的。”
陆雪清的声音带着几丝沙哑，仔细听就像是刚哭过一般。
“知道就好。你回去吧，今晚是你在唐府最后一个晚上。好好享受，如果是我发现你完不成这件事情，你父亲就去当平头百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