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救命的浮木
柳繁星猝不及防，难得在人前露出一丝呆滞的模样。
她何其了解顾琛，尤其他眼睛里的那道戏耍的光芒。
只是不等她去询问，顾琛就大手一挥，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说，在这一刻起，这份文件生效了。
柳妈妈的监护人变成了……顾琛。
柳繁星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你知道这是我妈吗？”柳繁星一言难尽地看着顾琛。
顾琛却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你妈妈就是我妈妈。”
随即脸上的笑容散去，只剩下了一片冷漠，“现在你妈妈在我手上，你要是再敢让我听见你说混账话，后果自负。”
明明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柳繁星却感受到了无尽的压力。
柳繁星蹙眉，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没有其他事情就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顾琛冷声道。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他微微抬着下巴，不肯看她。
柳繁星撇撇嘴，人家的名字都已经签上去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等一下！”顾琛又叫住了她。
柳繁星停下脚步，无辜地看着对方。
顾琛咬了咬牙，心里满是不情愿。
这么不哭不闹的样子真的令人讨厌，平时张牙舞爪的，现在被人欺负了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反击吗？
顾琛心里想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记得正在欺负对方的人就是自己。
好在，他也不是真的傻。
最后也只冷淡地说了一句：“把你的东西拿走，别再让我看见。”
柳繁星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来神，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随即又上前把自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抱回到自己的怀里，呆呆愣愣地往外走。
说来也巧，她一出门就遇见了江淮。
或者说，对方就是在等她。
“国外请来的专家就在隔壁，顾总让我带你过去。”江淮对柳繁星说道。
看着柳繁星的视线不由多了一分怀疑。
主要是他觉得柳繁星真的很不对劲儿，来的时候不对，现在要走的时候状态更加不对。
不过，他谨记自己秘书的身份，绝对不会做任何逾越秘书本职的事情。
柳繁星错愕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关上，她不知道顾琛现在是什么态度。
她只能跟着江淮一块儿去了隔壁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人，就是专家罗伯特。
还有一个是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大概就是江淮所说的翻译。
其实她的英语并不差劲儿，却也并没有谢绝顾琛的好意，只对着翻译小姐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患者其实还是被耽搁了，精神受到了影响，不过要是持续治疗的话，是有痊愈的可能性的。”医生对柳繁星介绍了一下柳妈妈的病情。
其实就算医生不说，柳繁星对这些情况也是了解的。
虽然在她的坚持下，柳建国并没有断了柳妈妈的治疗，但是为了省钱，也一定不会用什么好的方案。
这也是她一直想着尽快带走妈妈的原因之一。
柳繁星看着医生，询问道：“我可以问一下，如果想要恢复清醒，大概需要多少长时间呢？”
“不用和正常人一样，就清醒一些，不会想着自杀就行。”想了想，柳繁星又补充了一句。
医生别有深意地看了柳繁星一眼，对她的说辞产生了一些兴趣。
因为一般人都会直接询问恢复正常的，没人会用“清醒”这个词。
“你好像很了解你妈妈的病情？”他生了一丝好奇。
柳繁星顿了一下，随即又忍不住笑了，“久病成医，我妈妈病这么长时间，我总该是有些了解的。”
“可是你的状态好像比你妈妈还要差劲儿。”医生偏了偏头，说道，“我是说心理状态。”
柳繁星有些不耐烦，没有人会喜欢别人看穿自己。
“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柳繁星抿唇，又把话题转回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这次罗伯特医生没有再岔开话题，继续说起了柳妈妈的病情。
柳妈妈现在还在暖阳精神病院，罗伯特医生也被顾琛所聘请，留在了国内。
好像就是为了专门给柳妈妈治疗。
柳繁星听了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顾氏集团的大楼里走出来的，
直至出了大楼之后，不由深呼一口气，像是对连日来的痛苦的一种释怀。
天知道她最近因为“自耗”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闭上眼睛全都是精神病院，是自己的母亲，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来找顾琛。
可是，顾琛却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救下了快要被水“溺死”的她。
就像她对罗伯特医生所说，她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
柳繁星两腿发软，索性直接坐在了楼下咖啡厅放在外面的椅子上。
很快就有服务员拿着菜单来找她，她没有点咖啡，而是点了两份蛋糕。
她想吃点儿甜食，很想很想。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对顾琛产生的那一丝不该有的甜蜜。
不可否认，顾琛给了她救命的浮木，让她再次心动。
但是她也不会忘记顾琛带给她的羞辱，以及对方所爱另有其人。
蛋糕上的很快，是圆形小蛋糕，很漂亮，上面还画有一个圣诞老人。
咖啡厅有一个活动，说是把蛋糕上的“圣诞老人”抠出来，可以换礼物。
柳繁星点了点，表示知道后，就用勺子从旁边挖了起来。
有两分腻，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
“家里的饭菜一口都吃不下，这会儿胃口倒是挺好。”有人站在了她的身边。
柳繁星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带讥讽的顾琛。
“你现在不是不想看见我吗？怎么又下来了？”柳繁星问道。
说着话的同时还把蛋糕往自己怀里护了护，仿佛是在害怕有人把自己的东西给抢走。
全然不在乎对面已经黑了脸的顾琛。
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动作，都这么的招人讨厌。
顾琛心里已经在懊悔自己过来了。
实际上，他是听说柳繁星要走，正好他妈妈要从公司路过，要给他送东西，他就想着下来看一看。
谁知道一下来就看见了柳繁星在“哼哧哼哧”吃蛋糕。
这是柳繁星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第一次这样吃东西，他难免会有些震惊。
所以就忍不住走了过来，想看看那个蛋糕究竟有多好吃。
没想到柳繁星想着要和他离婚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块儿蛋糕都不舍得分给他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去抢。
所以他直接弯腰，抓着柳繁星的手，用柳繁星手里的勺子喂了自己一大口奶油。
是那种甜腻腻的奶油，没有一点儿吃第二口的欲望。
他松开柳繁星的手，坐到柳繁星的对面。
看着柳繁星欲言又止的眼睛，道：“怎么，我吃你一口蛋糕，你还要打我不成？”
“你把我的圣诞老人的脑袋给吃掉了。”柳繁星面无表情，“我吃了好久，想用这个兑换奖励的。”
顾琛一顿，顺着视线看去旁边写着活动规则的小黑板，再去看那个失去了脑袋的圣诞老人，觉得有些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