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瘤听到她的话语停顿了，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吞回了口中。
两眼不可思议地看着。
没想到就连这个都能在尸面上看出。
宋眠分析着，不排除老爷和何夫人关系不好。
二夫人和老瘤好上了，老爷也不好拜托给她。
三夫人心系老爷，而且她为人管不住嘴。
若是老爷让她帮助自己自杀，怕不是还未死全府就已经知道了。
那唯一符合条件的就剩下老瘤了。
“你杀害老爷的时候，他反抗了。”
“他根本就不想死。”
老瘤颤抖着解释着，但他的话语现在早已经没人相信。
“老爷没有反抗！”
她嘴角勾起一笑，继续说着“是老爷让你杀害他的没错。”
“是！”老瘤脸上的肉挤出铁栏，语气急促地对着众人喊去。
“是老爷叫我帮他的。”
他用词准确，的确如此。
“但是，在勒他的过程中，老爷反悔了，在床面挣扎了。”
“手上沾上了墙面的泥泞。”
老瘤还在无力地解释着，嘴里磕磕巴巴地说着一堆。
她步伐迈大，正面朝着他走去“老爷反抗的时候，抓上了你的衣服。”
“这个动作，你肯定知道。”
他的话语停下，整个人失重地瘫坐在地面，神色慌神地往二夫人的方向看去。
泣不成声地开始啜泣起来。
宋眠继续地说着“老爷指腹上还沾上了，你衣服上的苹果皮。”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跪在了宋眠的面前。
“放过我，求求你们了。”
她叹了口气，杀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却没有人想过后果。
“最后是你自己，拉着他的手，活活把他呈弯状给勒死。”
老瘤承认了自己的罪名，眠礼姑娘的死，他口口声声说是何夫人。
到头却还是他自己犯下的过错。
两次都是冲动杀人。
“我和眠礼姑娘早已经约定好了，拿了钱她走，就没有那么多事。”
“可她偏偏贪心想要更多，我就活活把她掐死。”
他的话语冰冷没有温度，仿佛不是人命一般，而是一只等待腌制的烧鹅。
“老爷也是，约定好了帮他自杀。”
“可又反悔了，嘴里喊着自己有救了。”
他的话语之意透着对两人的失望。
二夫人听到了他的话语被吓晕了过去，侍卫已经带她回厢房休息。
只可惜她的孩子，父亲死了，养父也走了。
宋眠紧闭上眼，轻叹一声和傅宸川一起走出地牢。
“三天时间，就把无名女尸的案件给破了。”
一声不熟的男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天色微暗督察院就已经带人在门口等好。
只要晚上时辰一过，就把宋眠抓上去邀功。
这样傅宸川身边得力助手就少了。
他的位置久而久之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宋眠两手叉腰地往廓太一身上看去，他身着官服穿戴整齐。
“你早就准备好在这抓我了吧。”
她往傅宸川的身后缩了缩，整个头探出，身子完全躲在他的身下。
“我看，就是你把我丢进窑洞的吧！”
他并未回应只是眼尾带笑地朝着傅宸川的身影前看去。
“不是你，还能有谁！”
宋眠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前面的少卿大人，顿了顿。
难不成真的是他？
“指不准少强大人惹上了什么人，把债算在了你的头上。”
傅宸川整个人挡在了宋眠的身上，拽起她的拂袖“宋差史。”
“你别信了小人的话。”
廓太一抬起头对着几人讽刺一笑，朝身后的官衙大喊一声。
“走！”
眼目之中带着阴鹜转身离去。
宋眠倒是没想到，原来朝堂之上的厮杀也如此的严重。
“宋差史，如果你要来督察院，随时欢迎。”
仅留下一句话，车马队伍就消失在眼下。
她抬起眼眸往少卿大人的脸上看去，轻哼一声。
挺直了自己的小身板，两手叉腰满脸骄傲地从他身边拂过。
“看到没。”
“某大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案件结束倒是可以久违地睡个好觉，宋眠就住在刑狱司的后院。
有件破旧的厢房供她吃住。
少卿大人就不一样了，前段时间刚来长安驻扎，豪府就已经配备好了。
倒也不亏待自己。
宋眠细细打量了一番，房间内倒什么也不缺，但又好似哪里都缺。
伸手点起木桌上面的檀香。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穿在榻上。
“这样也是甚好。”
整个人躲进松软的棉被，屋内没有暖炭，摄人的冬风从窗纸吹进。
她颤颤的打了个冷颤，再往被子里缩进去了半分。
仅有个脑袋露在外面，朝着卧榻上面的蜘蛛网上盯着。
“明日空闲，打扫打扫。”
思绪还没想好，两眼一闭就陷入了梦乡。
月落鸟鸣。
她还没有睡够就被刑狱司的小厮给吵醒，敲打着木门。
“宋差史。”
“宋差史，少卿大人找你。”
她不情不愿的从暖被中走去，朝外面虎啸了一声“知道了！”
着急得把白布往胸面上裹，吃力的缠绕上几圈。
顺了口气一口把桌面凉透的冷茶喝光，穿上素鞋就往外走。
外面的积雪已经化了不少，但唯独这个时候恰巧就是最冷的时候。
宋眠未穿绒衣，把自己整个人搂起，怔怔得往少卿大人的马车上走。
刚掀开车帘，里面早已烧好暖炉，桌面上放好了绒衣。
她眉头微皱往椅面坐上，裹紧了身上的绒衣，往窗面摆好的热茶看去。
“小厮，这些都是少卿大人叫你准备的？”
“对。”
简单的话语让她神色有些犹豫，但没有多想，配着吃食喝着暖茶。
两眼往长安城外看去。
长安早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叫卖声充斥着烟火味。
来来往往的人相拥在街面上。
“宋差史，到了。”
她抬起头往傅府上看去，两眼瞪大，整座府面可以用奢靡两字来形容。
从外探着里面庭园，就好似世外桃源。
看向自己的素衣都配不上这个宅子。
两眼一黯，攥紧了拳头“肮脏的事我做。”
“银两都到他的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