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歆问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指的是哪个？指的是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在密室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将积压在内心的这些秘密说出来，就好像是将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掀翻，大石头还在心里，但是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她都快被憋坏了。
梁裴说道：“既指你说的，也指在密室里发生的一切。”
莫歆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但是在密室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这部分的记忆，是来自纪蓉。”
“纪蓉的记忆，她在被你父亲绑至别墅的时候，她并不认识孙尚、丁旺、鲁花山、季子柳、冯初七等六人。”
“她晚上回家的时候被偷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间密室里，密室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个陌生人。”
“是真正的陌生人，她并不认识他们。”
“而在密室里，他们被告知，他们中的有一个人是杀害你的凶手，你死了，死因并不是被人绑架，而是死于氰化物中毒，在你死之前的一天，总共有六个人进过你的公寓，就是纪蓉他们六个人，这就是为什么你父亲绑架他们的原因。”
“你父亲威胁他们，要在七天之内，找出杀害你的凶手，因为他只有七天可以活了，如果找不出来，他就把他们全杀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我在别墅的时候，跟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一样。”
莫歆叹气道：“这些事情，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因为真正的纪蓉，在被绑架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孙尚他们，而且她知道你死的原因，跟你被绑架有关。”
“我脑海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梁裴拿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并且开了免提。
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莫歆看到她的去电显示，竟是拨打给燕文君。
莫歆脸色大变，“喂，你干什么啊？你…”
梁裴知道莫歆心里想什么，她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你放心，我不是要告状。”
“那你…”
莫歆还要再说。
但是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
电话里，传来了燕文君的声音。
莫歆瞬间又变得紧张起来。
虽然梁裴嘴上那么说，但是她还是有些忐忑。
一会想着，梁裴不会那么傻，她开免提，不就是想让她知道她打给燕文君都说什么吗？肯定不是告状啊，告状肯定得偷偷进行，就算她现在告状，燕文君赶来也抓不到她，她绝对会跑。
一会又这么想，万一真的告状呢，那她就把她的手机扔到汤锅里，再逃跑。
“喂，燕警官，有空吗？”
听燕文君的声音，似乎正在开车，听筒里，有稳定的引擎声。
燕文君道：“梁小姐，以后给我打电话，我有个建议，有事说事，不要问我有没有空之类的废话了，耽误大家的时间，我要是没空，我就不会接你这个电话，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梁裴不咸不淡“哦”了一声，“这不是担心您这个大忙人没空嘛，你要是没空就算了，拜拜…”
“等等！”
燕文君抓狂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没空了？我说得很明白很清楚！我接了你的电话，就意味着我有空！”
梁裴又“哦”了一声，“燕警官，我不觉得是我耽误了我们的时间，反倒是你耽误了我们很多时间，我不过是问你有没有空，你直接回答两个字有空不就行了？”
燕文君：“……”
梁裴问道：“燕警官，那你到底有没有空？”
燕文君咬牙的声音，“有空！！！”
梁裴道：“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想要去年五月三号，绑匪在我家安装摄像头，摄像头拍到六个受害者齐聚一堂的画面。”
燕文君道：“理由？”
梁裴道：“我想再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燕文君道：“行，只要是对案件有关的事，我百分百支持你，你等我一会，一会发到你微信上。”
“好的，谢谢燕警官。”
梁裴挂断了电话，看向莫歆道：“一会，视频会发到你手机上，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我，燕警官的话，你也可能会不信，经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对他人保持信任距离，我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监控视频，你可以相信它。”
“一会燕警官发视频到你手机上，你可以看到，在去年的五月三号，你确实跟孙尚等人，一起在我家翻找东西。”
“你们没被绑架之前，就见过一面了。”
莫歆沉默不语。
梁裴继续道：“其次，我父亲以为我死了，是以为我被绑架撕票了，绑匪扬言撕票，并且我又失踪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我真的死了，但就算是死了，我也是死于绑架，而不是氯化氢中毒。”
“除了这两点，跟你脑海里的记忆不一样，我觉得你说他们在密室里死亡的原因，倒像是真的。”
“因为你说的跟燕警官推论的，几乎一模一样，值得注意的是，燕警官的推论，这次是有证据证明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莫歆摇头道：“所以我说我有的是，纪蓉的不完整记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也正是我在寻找的答案。”
说完，两人又都沉默了，各自在想各自的心事。
不一会儿，莫歆的手机上收到了几条信息。
信息是燕文君发来的。
那是几段视频。
每段视频两三分钟，应该是一大段拆分成了两分钟一段的短视频。
莫歆看了梁裴一眼，梁裴听到提示音，就知道了信息是燕文君发来的。
梁裴示意莫歆，“你先看。”
莫歆点了点头，点开了视频。
茶凉了，梁裴起身去包厢外叫服务员。
“服务员，帮我再拿一壶热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