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还以为什么问题呢，原来是八卦。
她挠了挠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有都是俊男靓女啦，我们都很普通的。”
纪蓉笑道：“你呀，就不要谦虚啦，我虽然记性不好，但是眼可没瞎，套用你的话，男人喜欢看美女，女的喜欢看任何美的事物，我们女的相对于男的，会比他们更善于发现美。”
小彤解释道：“这其实也是我们医生的主意，他认为，我们工作人员长得好看一点呢，与病人相处，病人心情会好一些。”
“毕竟秀色可餐嘛。”
“所以我们医生在招聘工作人员的时候，颜值的考虑，占比会比较重。”
纪蓉恍然大悟，“哦，难怪我看你们一个个都长得那么俊俏。”
下到二楼，纪蓉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小彤，我有点困了，想休息会，你要忙就先忙去吧。”
小彤应了一声，还是跟纪蓉回了病房，帮她盖了被子之后，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
纪蓉躺在床上，却丝毫睡意也没有。
即便盖着被子，身上还是觉得冷。
这个心理诊所，有古怪。
她原本下楼去逛之前，几乎就完全相信了燕文君，相信了她的记忆发生了紊乱。
但是逛了一圈回来之后，她发现事情根本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刚刚在逛诊所的时候，大致数了数，总共有二十个患者，五个护士。
这二十五个人，无论是患者还是工作人员。
全都是年纪轻轻的俊男靓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特征，男的全都理着短短的干净清爽的发型。
所有女的头发全是黑的，没有一个人染发，甚至发型也没有，就是很普通很平常的长发。
根据小彤的解释，他们工作人员全是俊男靓女可以理解。
但是为什么所有的患者，也都是清一色年纪轻轻的俊男靓女呢？
难道心理诊所接收病人，必须得年轻的俊男靓女才接收？
而且都还留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发型。
女的也一样。
这些俊男靓女，居然没有一个喜欢染发？做发型？
长得好看的人，再稍微染染头发做个发型，不是可以为自己的美貌再锦上添花吗？
有的人不喜欢染发做发型，难道这里所有人都不喜欢做发型？
如果只有一个巧合的巧合，那可能是巧合。
但是当有很多巧合都聚焦在一件事的时候，那就不是巧合了。
纪蓉没有问，也不打算就此事问小彤。
在经历了密室囚禁之后，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个地方看起来安全可靠，但是真实情况，真的像她现在看到的那样吗？
至少从今天她发现的古怪之处来看，并不是。
纪蓉伸手拿过镜子，看着镜子里的那张鹅蛋小脸，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她会忘记自己的样子？
人真的会忘记自己的样子吗？
放下镜子，她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两个梦。
她以为是梦的梦，似乎并不是梦。
而是根据她记忆演变而成的梦。
梦，就是她的记忆。
燕文君提供的病历本以及报道白露被害的新闻，都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自己再做梦，还会再继续让记忆再在梦里重现吗？
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是现在这个长着一张鹅蛋脸的她，还是记忆中有点小圆脸的她。
纪蓉闭上了眼睛，她想试一试，睡着了还会不会做梦。
但是因为心里老是想着这些，反倒睡不着。
她按响了床头的响铃。
不一会儿，小彤走过来。
“纪小姐，怎么了？”
纪蓉扶额，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道：“我想睡觉，但是怎么都睡不着，能不能给我一片安眠药，好累！”
小彤出去之后没一会，便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纪小姐，给。”
纪蓉将那杯牛奶一饮而尽，随后盖上被子，躺在床上。
没一会，她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那间宽大的房间，纪蓉正在捣鼓落地窗前的窗帘。
房间里，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反绑着一个人偶，人偶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
纪蓉捣鼓好了，转身回到那张椅子旁边，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面具，然后套在人偶的脸上，再将人偶的头发弄乱，用头发遮住了人偶的大半张脸。
紧接着，再用胶带封住了人偶的脸。
“韦彤，你再看看，从你现在那个角度往我这边看，是不是看不出真假？”
纪蓉对面，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小护士。
她认真眯了眯眼，郑重点了点头，“这个角度对着光线，不细看的话，真的看不出是人偶。”
纪蓉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遥控器。
她按了遥控器，人偶瞬间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嗯嗯”的闷哼声。
“那这样呢？”
小护士眼睛一亮，“就更像了。”
纪蓉长舒了一口气，“我先将她催眠，她醒来之后，肯定迷迷糊糊的，绝对会把人偶当成真人。”
小护士迟疑几秒，道：“这样做，合适吗…”
纪蓉白了小护士一眼，“有什么不合适的？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如果被自己闺蜜骗光了钱，你恨不恨她？”
小护士点了点头。
纪蓉叹气道：“但凡是个人，都会恨，但是不会恨到想去杀了她，但如果这时你的闺蜜因为你而死，你还会恨她吗？”
小护士摇了摇头。
纪蓉接着道：“你不会恨，甚至还反过来对她有愧疚之情，但如果在这时候，你发现是假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
小护士想了想，“对她没有愧疚之情了，松了一口气之后，还是会继续恨她。”
纪蓉道：“那这时候，你发现她真的死了呢？”
小护士有点乱，“心情像过山车。”
纪蓉笑了，“要的就是过山车，虽说人死债消，但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她才能真正想通，才能彻底消除她内心的心魔。”
“方法不一定是最好的那一个，但是绝对是最适合的一个。”
“而且，白露骗光了她所有积蓄，人虽然不是她杀的，但是白露真的什么也不需要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