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亿在自己面前被来回推拒，工作人员有一种恨不能自己替苏晚晚收下的冲动。
真金白银，真心实意，为什么不要啊。
可想起自己在大厅还排了一堆人等着办业务，他也只能暂时咽了咽口水，耐心劝解道：“二位如果没有其他异议，这笔资产可以通过其他形式，再做分割。今天可以把手续先办理了，这部分内容可以写的模糊一点，二位看怎么样？”
“好吧。”苏晚晚没有反对，她已经经不起再折腾了，今天如果不能顺利办理完毕，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走进这里。
“也好，我会给你开一个账户，只要你有需要，里面的款项可以无限额提取。一个亿，是少了点。”傅墨寒也没有继续纠结，拿出笔在协议上签了字。
无限额……
工作人员一边装聋作哑，一边暗自惊叹。
“你没必要这样，傅墨寒，我没怪过你。”苏晚晚重新签了字，看着自己的结婚证被收走，变成只有自己照片的离婚证，眼圈还是有些微微发红。
即便她极力忍耐着，喉咙还是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得快要爆开了。
“以后，你要好好幸福下去。”傅墨寒没看她，沉着声音说道。
“你也是。”拿起离婚证，苏晚晚快速起身，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便匆匆开门出去。
傅墨寒追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捏着手里冰冷的证件，傅墨寒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苏晚晚就在前面拐角处，她静静听着后面停住的脚步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别哭，坚强一点，都结束了……
苏晚晚别哭……
“林尧，什么事？”傅墨寒的声音传来，苏晚晚往后退了两步。
“老顾找你，那奶奶呢，她没联系你吧？傅墨寒顿住了脚步，转身向楼梯走去，“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去向奶奶解释……”
乘电梯下来，苏晚晚一边向外走，一边深呼吸着。
外面阳光很好，可她仿佛被灌满了寒冰，意思暖意都感觉不到。
“晚晚！”
正被外面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苏晚晚转头正要和林家嘉打个招呼，说自己没事，却一眼看见跟在家嘉后面的傅奶奶。
悲伤、紧张还有意思慌乱，苏晚晚理了理头发，斟酌着开口：“奶奶，其实这件事，是我和墨寒商量好的。不是故意瞒着您，您可千万别……”
“傻丫头……”一把抱住了苏晚晚，傅奶奶满眼心疼，“别说了，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狠狠咬着嘴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苏晚晚尽力建立的心理防线，在傅奶奶的关怀里土崩瓦解。
“你该让我知道的，那臭小子发疯欺负你，你应该相信奶奶啊。”轻轻拍着苏晚晚的肩膀，傅奶奶慈爱地说着，“别哭，都过去了，奶奶一定站在你这边，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林家嘉看着二人的模样，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能插手的余地，便转头想对孙彦说他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可是又有些张不开嘴，毕竟这家伙之前对晚晚可不单纯，现在她是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孙彦应该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那个，要不我们先……”
话还没说完，林家嘉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胳膊，孙彦一言不发，拖着她就离开了民政局大门。
“你干嘛？”林家嘉直到看不见苏晚晚了，才甩脱了孙彦。
“人家家务事，傅老太太都来了，你就不方便继续掺和了。等事情解决了，苏晚晚会和你说的，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他们比较好。”孙彦打开车门，看了看林家嘉，“想去哪，我带你去散散心吧，闷在医院这么久，出来就知道了晚晚的事情，你心里应该也不舒服吧。”
站在车门旁边，林家嘉看着孙彦，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你带我去散心？”林家嘉疑惑道，“难道你不想带着晚晚去散散心吗？”
“她有人照顾了不是吗，家嘉你也要分神照顾照顾自己啊，看看你这一个多月，瘦了多少啊。”孙彦满眼心疼，没有丝毫掺假。
迎着这样的目光，最近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林家嘉好像发现了什么。
从她住院开始，孙彦来探视的次数就很多。
出院那天，虽然打着给苏晚晚送惊喜的名号，可确实是他一个人到医院来忙前忙后，帮她办理手续收拾东西，那时候他的细心和体贴，都被归心似箭的林家嘉忽略了。
还有，提起自己认识了网友想见面的时候，孙彦也是反映强烈。
当时还以为他是玩笑几句，可看他今天严阵以待的劲头，这的确有些过了头了。
现在苏晚晚已经离婚了，他没有着急去安慰她，反倒在这里担心自己。
这家伙，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被看得发毛，孙彦抹了抹脸，一副心虚的模样。
“我见网友，你这么紧张干嘛？”林家嘉抱起肩膀，一副质问的态度。
“当然是担心你被骗啊，现在网上什么人都有，你有那么容易上头，万一聊两句被忽悠了，苏晚晚来找我要人，我怎么办啊。”孙彦的理由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连珠炮似的冒出来，立刻上车，“快走吧，我们去西郊看落日怎么样，现在过去时间正合适。”
林家嘉继续盯着他，不动也不上车。
“快走吧，再迟可就来不及了，难得今天天气不错。”发动了车子，孙彦躲着林家嘉的目光，直到不得不看过去。
她眼睛里萌动着亮光，还有几分你继续编的笃定。
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两个人此刻都已经明白了彼此心意。
“你不是一直喜欢晚晚吗？”林家嘉单刀直入。
“你还敢说，你明明知道苏晚晚已经结婚了，这么多年一个字也不告诉我！”孙彦说到这里，终于理直气壮起来，“不过，时候我也想过，晚晚是很好，可我喜欢更直接热烈一些的姑娘。幸亏他们已经结婚了，让我认清了自己。知道我到底喜欢的，其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