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男人手心的瞬间，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气息，镯子发出微弱的光芒。
宋妤震惊地问道：“这匕首是用你的骨头打造的？”
“对啊。”老板轻笑道，“集合上神之血肉，灵兽之灵骨，以红莲业火锻造而出的可以弑神诛魔的神器，红莲尺。”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聂家人手里？”宋妤想不通，“你们神仙当年能打造出这么厉害的神器，为什么不直接把所有的魔神都杀光？”
“因为做不到。”老板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拿着这玩意儿，难道感知不到，它上面的灵力已经枯竭？”
宋妤摇头。
她不是神仙，没他们那么厉害。
“我只觉得这匕首很好用。”
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那是因为你的灵力充沛。”神昉道，“我曾将这把匕首转交给你的舅舅聂朝远，以他的灵力，无法驱使它。”
“……”还有这种事？
“为了避免魔族中人找到他，我建议你舅舅将其存放到了异途。”
他说完，看向江鄞。
“在收下它的时候，你便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对吗？”
江鄞颔首。
所以聂一梦取走它时，他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红莲尺会被送到宋妤手中。
“眼下联盟之中，除了你，没有人能驱使它。”松开宋妤的手腕，老板忽然问道，“要喝茶吗？”
宋妤来者不拒：“谢谢。”
……
三人到后院落座，留下三花猫在前台，等待有缘的客人。
……
宋妤吃多了炸鸡有点腻，此刻看到满桌子的糕点毫无食欲。
看到她生无可恋的表情，江鄞勾起嘴角，故意问她道：“不吃吗？神昉的手艺很好。”
老板也疑惑：“不喜欢？”
宋妤：“……你们灵兽还自己做点心？”
“个人爱好。”老板悠闲地喝着茶，“以前在不周山，他们为了尝一口我做的点心，清晨就要起来排队。”
“这么好吃……的吗？”宋妤火速拿起一块。
江鄞解释：“因为他喜欢寻各种珍贵仙草作为配料，对于灵兽来说，仙草可以强健身体，提升灵力。”
宋妤吃了一口糕点，点点头——入口软糯，绵密但不腻，果然不错。
“说回正事。”宋妤道，“这匕首只有我能用，是什么意思？那些长老的灵力不在我之下，灵力也不够它吃的吗？”
“不知道，我没试过。”老板道，“你们那些长老之中，有薛逸的熟人。”
薛逸的……熟人？
“协会有叛徒？”
“很惊讶？”神昉轻笑，“萧撰献祭亲子，本意是和魔神交换力量，结果却和他所想完全不一样——因为他所用的不是交换力量的术，而是献祭破阵的术。”
“你是说，萧撰被人骗了？”
堂堂萧家家主，竟然被人诓骗着放出了魔神，说来真是可笑。
“萧撰做这种事不会不谨慎处理，所以那个诓骗他的人，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萧家门客众多，相好的家族也不少，你怎么确定那人一定在协会？”
“因为我和薛逸有点交情，所以我知道。”
宋妤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人。
“你和薛逸？”
“你不是一直好奇薛逸和若若到底是什么来历吗？”神昉喝着茶，含笑道，“抽出灵骨给玄女打造红莲尺后，我坠入魔界，被墨云魔尊救下，以堕仙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很多年，直到他被封印。”
“堕仙？”
“我没了灵骨，他们以为我是受到仙者责罚，被抽了灵骨打下魔界。”
抽灵骨等于抹除了他灵兽的身份，将他打成普通野兽，除非犯下滔天罪恶，不然仙者都不会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惩罚灵兽。
“墨云魔尊知我是龙族，给我赐名揽月。”
揽月，欲上青天揽明月。
他希望他能乘风上九霄，揽下不周山的月亮。
“哦～”宋妤一点就通，“那个薛逸，也是墨云魔尊身边的人。”
“是。”
“所以你和薛逸其实算是同事？”
“是。
“万年前，魔界各方势力混战，魔与魔之间互相残杀、吞噬，以此来获取力量。
“最后留下十二位最强大的魔尊，称为魔神。
“墨云魔尊便是其中之一，薛逸是最早跟着他的下属，是他最信任的左右手。
“若若比我更晚到他身边，同样也是他从外界带回魔域的精怪。
“神魔混战后，墨云魔尊被封印，我们三个勉强从仙门追杀中逃脱，自此隐姓埋名，寻找破解封印的办法。”
“你们就这样等了一万年？”宋妤咂舌，“薛逸和若若对墨云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神昉道:“对于你们来说，他是魔，是毁灭一切的祸源。对于薛逸来说，他是救命恩人，是他追随的明主。”
“……哎，这可能就是立场不同吧。”
“再者，封印时间越久远，魔神和使徒之间的感应会越微弱。不尽快解除封印，薛逸和若若都会死。”
“哦，还有这一说？”宋妤道，“那你呢？”
“我不是使徒，和魔尊之间没有契约。”所以可以不受影响。
“那就好。”宋妤笑眯眯拿起第二块糕点。
觉得她这个反应很有趣，神昉道:“如果杀死墨云我会死，你难道就不做了？”
“那倒不是。”宋妤道，“我会在杀死他之前，努力找一下保住你性命的办法，实在找不到就没办法了。”
神昉看向沉默的江鄞，轻笑:“你看，你这就是红莲尺选择她的原因。”
江鄞苦笑。
宋妤道:“我就当你夸我了——你还没说呢，薛逸埋在协会的那枚棋子，是谁？”
“我不知道。”青龙若有所思，“我最近很少和他们联系，他们也看出我对解救魔尊兴趣不大，所以从不主动联系我。”
“你……”宋妤忍不住吐槽，“一到关键时刻反而没什么用了。”
男人笑得无辜:“这个人界已经还给你们人类万年之久，接下来的事，需要你们自己解决。”
言下之意，别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宋妤哼了一声，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协会一众人的资料。
薛逸找合作伙伴，肯定不会找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除妖师——那人要足够强，要能接触到联盟的核心机密，能最先得知联盟的一切安排……
如此，那枚棋子的范围瞬间缩小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