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别得意！”她擦掉唇边的血渍，意味不明道。
“啊，彼此彼此吧。”栢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宋子尧笑了笑。
尤一雪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见她看了一眼宋子尧，心下突觉不妙。
宋子尧接受了大片的记忆，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他将一切梳理清楚，整个人苍老了一截。
面前的尤一雪突然变得令人憎恶不堪。
他回想起上上一世与原主的感情，也同样记起上一世被尤一雪害的有多惨。
整个人差点崩溃。
这个世界说来也奇妙，女主好像是天道亲生的，就连男主也比不上她。
宋子尧上一世过的并不好，重生的尤一雪认为自己是因他而来的，所以控制了他的一切。
到最后，甚至他不经意看过的女生，下一秒就会死于非命。
这种强制的爱，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
记得从这个游戏世界回到现实后，尤一雪就开始越发变本加厉。
他曾提过分开，却在对方的哭闹下放弃。
宋子尧根本分不清她对自己到底是爱还是控制欲。
到后来，他的身体慢慢像个木偶似的被尤一雪控制，明明他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宋家被尤一雪化为己有，百年世家彻底改姓。
一次猛然间，他听到了尤一雪的梦话。
那时他才知，尤一雪不是尤一雪，或者可以说，她本来就与东桥一体。
当年东桥惨死，魂体分出了一小部分送去投胎，为自己留下了后路。
而那一魂落入尤家，成了后来的尤一雪。
两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羽衣成了她们之间唯一的纽带。
羽衣加身，记忆复生。
上上一世的尤一雪并没有活到看见东桥，也就不存在两人合魂。
上一世，尤一雪身着羽衣与东桥大战，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宋子尧也以为东桥已经魂飞魄散，未曾想，她们密谋，直接合为同一个人。
离开仙女墓后，刚开始的她未曾露出马脚。
直到婚后。
宋子尧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恶毒到那种地步。
或许是牵牛的事令东桥有了阴影，来到新世界的她步步为营，最终将宋家连同宋子尧一起变成了木偶人。
或许在她心里，唯有木偶最为忠诚。
宋子尧凭借着男主光环保留了一丝神智，眼睁睁看着这个普普通通的世界因她的到来支离破碎。
东桥的怨念铺天盖地，毁了无数幸福的家庭，甚至连新生婴儿也不放过。
整个世界成了她的奴隶，成了她的木偶，成了她的王国。
“卧槽，卧槽，男主黑化了！！！！”66惊叫。
哦，这下可以看戏了。
栢靳眨了眨眼睛，平淡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本来她也只是猜测。
从尤一雪与东桥对视那时起，一切都得到了确认。
羽衣这东西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其他人穿的。
除非尤一雪与东桥本就是同一个人。
东桥这步棋下的可真大，当初要是有这脑子，也不至于被人玩儿的命都没了吧。
所以说，爱情真是个拖后腿的玩意儿。
脑子早点上线，那天帝不就换人了。
一旁的云苏还不知道，小姑娘因此对‘爱情’这两个字产生了抵触感。
就算他知道了也没用，某些人啊，就是可怜巴巴的才足够惹人怜。
“尤一雪，或者我该叫你......东桥？”宋子尧冷着脸，锐利的眸子直视尤一雪。
尤一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来，“宋哥哥在说什么呀，我当然是那个最爱你的女人。”
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由来，她依旧痴迷于这个男人。
只是从爱，变成了执念。
“宋哥哥怎么不说话？
一雪真的很爱你！”
“呕——”
谁也没想到，宋子尧听完这句话就吐了。
尤一雪：“......”
“宋子尧，你别给脸不要脸，吾乃天帝之孙，即便只是一魂，也足矣配上你区区一个凡人！”她气急败坏道，再也不顾曾经的形象。
在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尤一雪就有了不同的心境。
作为天帝之孙，她应该凌驾于凡人之上，所有人都应该跪拜迎接，即使是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我求你别恶心人，不论哪一世，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宋子尧厌恶的说。
曾经，喜欢是有的，可在看透她真面目的那一刻，全然灰飞烟灭。
他自觉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认定尤一雪是宋家未来女主人，就没有亏待过她分毫。
但他也承认，这是权衡利弊下的结果。
最对不起的是那一世的时嫣吧。
他想了想，抬头看向栢靳。
眼底有庆幸，有愧疚。
庆幸她这一世远离自己，愧疚上一世的做法。
他不配说爱。
在这个人杀人的世界，或许他早已被同化，甚至没有意识到当初的做法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宋先生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她，我是她从地狱请上来复仇的。”栢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缓缓补充道：“宋先生也不必愧疚，你愧疚的人看不到。”
“抱歉。”宋子尧张了张嘴，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一句‘抱歉’。
“不必，宋先生会偿还的。”栢靳淡淡地说道。
“够了！宋子尧，我哪里比不上她？
凭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尤一雪暴怒。
这时，东桥跳了出来，本来大着的肚子也平坦了下来。
本来就没有什么孩子，早在那孩子化为灵体的时候就被她用来壮大自身吞掉了。
“蠢货，挖了他的眼睛，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魂，怎么这么蠢？”她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嫌弃的说。
“你聪明，你聪明被人抽了仙骨，碎了尸！”尤一雪不服，冷嘲热讽道。
战争还没开始，敌方起了内讧。
“呵......说得跟你不是一样，蠢货！”东桥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五十步笑百步。
“真好笑，本大人突然明白她当初为啥会落到这般境地了。”钟离扬起扇子随手扇了扇，风吹起他的发丝，一个美男子当场现世。
如果忽略他的沙雕。
“闭嘴，关你屁事！”
“闭嘴，关你屁事！”
东桥与尤一雪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白。
无数的红眼牛从四周逼近，东桥还没来的及笑，就被栢靳带着云苏逼到另一处。
而此时原地剩下钟离与宋子尧。
红眼牛不会伤害身着羽衣的尤一雪，她站在牛群中扬声道：“宋哥哥，你过来，雪儿真的不想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