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也有白粥咸菜、白粥菜脯、玉米窝头、白面馒头、葱花卷、素馅包子和肉馅包子,咸鱼干、锅巴片、无米粿以及三鲜云吞、馄饨汤等一些杂七杂八的选择……
从六分钱到两毛钱不等,一般不超过一毛钱就能在这里吃上一顿饱饭。
味道怎么样值不值另说,对老百姓的肚子来说,确实还是挺友爱的。
荤菜里的肉还不少的,都有满满一锅铲,虽然通常荤菜的菜式也就只有那么两三种。
素菜可选择的菜式就多一些,只不过炒的菜式每天只有两种,是最受欢迎的。
因为炒的菜相对来说油星子会多一些,窗口前都会提前排起长队,快则有慢则无,每天炒的菜是固定的,打完了就没了。
其它样式的素菜,就是真的,二两素菜里可能都挤不出三滴油星子。
然而这样,比起去外头下馆子或者买其它吃的,也都算实惠很多了。
县医院在县城,县城的物价和消费,自然是比周边的公社和乡下要高不少的。
县医院周边的餐饮消费,无论供销社还是小餐馆等等,那都满满的,不夸张地说,每走五步就有一处可供吃喝的。
中高消费的就是周边的几个国营小饭馆,一般进去要吃一餐,口袋里没有十块钱打底,是不敢踏进去的。
但也不是没有比县医院食堂再实惠一些的东西,就像粥饼油条、甜点蛋糕、米粉汤粿之类的。
种类繁多,价钱也五彩缤纷。
很多都不能算是正经三餐的饭食,只是算作是小吃零嘴之类的。
却也没什么所谓,只要能吃饱肚子,就是好食物。
最便宜的东西,加肉的一毛钱能买一碗,不加肉的七八分钱也能吃一顿了。
医院里很多陪床的病人家属,每顿为省几分钱的事情不吃食堂,跑外边买了吃的,吃完再进去又或者带进医院吃都可以。
只要是吃的东西,反正在医院附近这些地方,几乎都是供不应求的。
但不过三毛钱能吃上一饭一荤一素一汤的,也只有县医院食堂有这个供应了。
赵富其实也知道,饭菜的味道确实一般,可他真的没什么好评价的。
大概也是因为,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太好味道的东西,渔船上的就不说了,就是把他养大的赵春花的做饭手艺……就算是他亲娘,也要实话实说,很一般,很不咋滴。
比猪食的味道,应该是好上一些的,但是不多。
主打的就是一个狼吞虎咽养得活就好。
所以说赵富的味觉被磨得很钝也好,反正很难有食物的味道能再伤害到他了,此外好吃上一分,那都属于是赚到的。
……
陶向予当然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赵富也难说出口。
别的都能说,这种事嘛,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说的话,难保要吐槽到他娘。
可是他从没有过吐槽他娘的本意,因为难吃归难吃,他是真的没有嫌弃过。
在他的观念里,就是他娘给他们做饭又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也没有人说当娘的做饭就一定要可口美味,做饭本来就很辛苦,一日三餐或两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需要太多耐心和汗水了,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自己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自己做饭吃了?
既然你不想自己做饭或者学不会做饭,那么就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一样,没有资格嫌弃不好,更不应该嫌弃。
嫌弃别人做的不好吃,你是付钱了吗?没有的话,那就闭上嘴。
赵富其实也想过自己学一下做饭,奈何大概也是有一定的遗传问题,实在是没这个天赋,学不来。
学了有几年,能上手的也就蒸个鱼、炒个鸡蛋,味道就不用提了……能不糊锅有个相对完整的卖相,就已经算是他发挥得顶好的一次了。
自己尝试过,所以更是知道做饭是一门手艺,是一门功夫,便更没有资格敢嫌弃东嫌西了。
你行你上啊?
他还真是自己上不了。
但他也知道,好像不应该这样回应陶向予,太直太愣了,很容易直接就把天给聊死。
于是他便附和着说道:“是吧,味道确实比较一般,不过这么实惠,也不能再要求它色香味俱全了吧。”
这也算是实话实说吧。
陶向予听了,确实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你会做饭吗?”赵富忽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但其实他知道陶向予会做饭,因为赵春花跟他说过。
不仅会做饭,而且手艺超好,好到你不敢相信那一种好。
在没有亲口尝到陶向予的手艺之前,赵富面对此说法,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的。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确实很难就这么相信。
要是别的方面,他娘说什么,他大概都能很轻易相信,在这方面,他很难这么去相信也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首先,他娘跟他是差不多的,对吃食并不挑剔,从来没有多大的要求更没有什么追求,不至于难吃得咽不下,能吃饱就好。
其次,他娘太喜欢陶向予了,太喜欢一个人,多少就会失客观多了主观。
反正看一个人什么都是好的,棒的,无可挑剔的。
缺点会忽略模糊掉,优点会不自主地放大很多很多倍。
这就是所谓的对一个戴上了“滤镜”,滤镜的厚度,取决于你有多喜欢一个人。
结合综上两点,他娘对于陶向予做饭的手艺“很好,超好,好到不可思议”的评价,只能是暂时打个对折……
要说陶向予会做饭,那他是一定相信的。
在他们乡下的女孩子,恐怕是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出有几个完全不会做饭的来。
至于味道怎么样,那就很难讲了,赵春花说得那么夸张……很大可能也就是比她自己做饭要好吃,那在她眼里,就能放大十倍了。
但是说实在话,要找到比赵春花做饭还难吃的……也是打着灯笼都,很有些稀罕的。
当然了,这种话他更是不可能说给陶向予听了,他楞是楞,那也还没楞到这程度。
还有就是,他不太想让陶向予知道,他去哪里了解过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