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乱飞乱跳的鱼全都装进了网袋里或装进箱子里，所有人累得都快虚脱了，也不管甲板上是不是湿的，都一屁股地瘫坐在上面，反正身上的衣裤早就一团糟了。
不过没有一个人脸上是不高兴的神情，看着这一大网的鱼，没有人能高兴不起来。
“你们说，咱这不是在做梦吧？”
“做啥子梦啊，这大白天的！快，掐我一把！”
“白日梦啊哈哈哈哈！”
“我也觉得在做梦，不然，咱怎么可能捞到这么些鱼的？！”
“这得多少斤呢？我都估摸不出来了，我第一次见哇……”
“多少斤另说，先说这鱼吧，这应该是那啥……”
“紫红笛鲷啊！”
“对对对，虽然说紫红笛鲷还挺常见的，但一网下去就抓到这么多，我可还没听说过呢！”
“咱这是网到一个大鱼群了吧？”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好像想到什么，默默地、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了陶向予。
大家的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也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和崇拜。
谁能忘记一个多小时前是谁指挥撒网，又指挥收网的？
一回两回可以说是凑巧和好运气，三回四回五回呢？
很显然，陶向予感受到了，但她真的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事儿，打死她都解释不了呀。
无奈，最后她只能干笑两声，努力编起瞎话来：“我说实话好了，其实也不是全靠运气，我之所以能看出来一点不同的东西，是因为之前我看到了那一处海面上的波浪翻滚得有些厉害，所以怀疑那里是不是有一个大鱼群呢。也是瞎猜的，没想到真蒙对了。”
说完，她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等别人开口，又自顾自道，“我的视力好像真的不错，不知道你们能看多远，反正我发现我能瞧得挺远的。”
这样说虽然对别人来说可能也有些夸张，但让别人以为她的视力异于常人，总比跟他们说她能看到海底的东西这件更奇异甚至诡异的事情要容易接受得多吧？
果然，大家听了这话后，都面面相觑，继而露出惊讶的神情。
“真的假的？那你最少能看到好几百米之外的海面吧，还瞧得那么清楚，连波浪翻滚都瞧清楚了？”
“这也太厉害了，我他妈连一百米以内的海面我都瞧不清楚。”
“不是吧？”刘莉莉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跑到船舷边睁大眼睛朝海面上瞧，瞧了好一会儿才蹬蹬地跑回来，惊诧地说，“我试了一下，我只能看……差不多两三百米远，我体检过的，大夫都说我视力不错，照这样说，向予你岂不是那什么千里眼了？我跟你一块长大的，我咋不知道你视力这么好？”
讲真，陶向予此时很想拿一个胶带把刘莉莉的嘴巴给糊上！
她编这瞎话编得多不容易她知道吗？！少说一点话少拆台会死是不？！
陶向予努力端住内心的波澜，微微一笑看向刘莉莉，平静地怼回去：“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不等刘莉莉炸毛，又接着解释，“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用那个什么望远镜不都能做到吗？望远镜应该比我看得还远。”
“这也是，我听说一般的望远镜，看好几百米以外的东西的都能看得真真的，不过这是个稀罕物件，我们公社的船，配备望远镜的也不过三四艘而已。”高姐点头应和道，又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向陶向予，“所以视力好，也不是就能把网点都勘得这么好吧？”
陶向予无奈地笑一笑，揉揉鼻子说：“不瞒各位嫂子，我也是在学习中呢，根据风向和海水的流向，包括我能观察到的海浪运动的规律什么的，然后我就瞎琢磨，大约能判断那个地方是不是有鱼群什么……”
反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一通，“可能我们大家伙儿最近运气也不错，所以就被我蒙中了呗。快别说了，赶紧把鱼都装箱吧，这么多可有得忙活了。”
陶向予也顾不上大家信不信了，反正不信她也没办法。
大家果真没再追问什么，她们已经被这一甲板的大鱼小鱼给冲晕了脑袋，很快就利索地忙活起来。
这一忙活很快两个钟头就过去了，把船上一大半的泡沫箱外加七八个竹筐胶桶都装满了，才勉强把这渔网里的鱼都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