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锦说着，明显瞧见邱泽衍一愣。
“让你动手，也是希望你能珍惜机会，好好问问清楚，也好好道道别。”
说着便将那两封折子都拿入手中，她深深一嗅。
“这上面残余的味道太少了，以至于让我忽略了味道的存在。果然，这两封折子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看来不是添妆被换，而是从一开始，天香贵人就出了两份添妆。”
这一句话，引得邱泽衍根本不敢去看燕如锦的眼睛。
瞧他如此，燕如锦微微学着邱泽衍，故意凑近，而后抬起他的下巴：“怎么？想你的九香妹妹了？”
原以为他会慌乱，会伤感，甚至会为九香找理由辩解。
却不想……
“因为我的疏忽，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好心疼你怎么办……”
说着，他轻轻地钩住燕如锦的小指。
本能让燕如锦当即收手。
虽然有些慌乱，主要是因为，这货刚刚明明是伤感的，怎么忽然这么不要脸了。
“那就希望你下手的时候，可千万别难过。”
邱泽衍听着依旧笑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恍若弯月。
当即微微起身：“提前祝你新婚快乐，我走了，不影响你休息了！”
可当他刚刚站起身，燕如锦毫不犹豫冷脸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怎么？锦锦这是舍不得我么？”
“你还没有说，儒备让我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怎么回事儿？”
燕如锦说着，没有去看他，毕竟也不想让他太尴尬。
他即便再不想承认，可他依旧是慌了。
尤其是燕如锦让他，将那天香贵人想成九香，他不仅仅慌，还很乱。
悄悄地深吸一口气，邱泽衍依旧是来时的那副模样。
“儒备是我府上庄子里的家奴，父母染了重疾去世，他跟着我的时候已经十二了。人都是他亲自埋的！”
遥想当年，邱泽衍很是感慨。
“奈何当时有时疫，一个庄子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家里自然不会让，出自发生过时疫的庄子里的家奴跟着我，所以我就谎说儒备是在街上买的。倒是没有想到如今，这件事儿还被有心人利用了。”
听着他的解释，虽然不太懂邱家，但是此刻他更不懂他们的操作。
“既然知道这名女子有问题，为何又要让我将她带回来？”
“她自从发现儒备接受她这个妹妹以后，话里话外，想要成为你的侍婢一道嫁入永王府。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是谁，知道你我的关系，还走了这么一步棋？”
“你就不怕，她趁我睡着的时候杀了我？”
邱泽衍倒是一脸的笃定：“且不说你有九诡镯防身，我已经着人暗中保护你了。当然，如果你不嫌弃，我也可以贴身保护你。”
“所以你不去参加殿试了？要当我的侍卫了？”燕如锦才不相信邱泽衍。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当你的护卫太没用，一点儿也帮不到你！”邱泽衍眸子中闪烁精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燕如锦。
不知为何，燕如锦从他眼神中看到的东西令她心头一跳。
“所以，你是想怎么帮我？”
“我想你以后想做任何事，都有我的推波助澜！”说着，这一次他笑得粲然。
一瞬间的开朗令他再也不必为了九香为难。
趁着燕如锦因为他这句话出神的时候，他拿起她的手，蜻蜓点水，而后在她欲动手的前一刻跳开转身逃离。
“状元、榜眼我肯定拿不下，听说当朝皇帝，每年都会钦点五十多个探花的名头，那我定然志在必得！”
确实如此，殿试只选状元、榜眼，探花完全就是要挑年轻还俊俏的贡生。
就以他的姿色，必然入选。
瞧着他这么翻身出去，燕如锦先是一愣，就想到了他刚刚的话还有眼神。
“他除了钱，如今还一无所有，朝堂的官员那都是根深世族，帮我推波助澜，还是想借我的东风扶摇直上呢？”
这一切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很快，燕如锦大婚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丑时刚刚一到，燕如锦先穿着常服去了王家祠堂，她没有按照王家出嫁的规矩，反而随了王家娶媳妇儿的规矩。
不知道自家大舅意欲何为，但是燕如锦依旧乖乖地先去了祠堂。
刚刚进了祠堂，王家一众族老，平时都不怎么能见着的都到齐了。
他们分别坐在祠堂的两边。
就这么瞧着燕如锦拜祖宗、上香、焚纸钱，继而放炮。
这一通折腾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又赶紧去沐浴更衣还得开脸，等她真正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妆，天色已经大亮。
梳头的娘子一边给燕如锦梳头，一边说着吉利话，听得燕如锦直犯瞌睡。
后来，桃子帮她扶着头，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待她再睁眼，妆也画好了，发髻也都梳好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妹妹？”
桃子与妙儿一左一右，忽然闯入铜镜。
“小姐，睡糊涂了？这是铜镜，当然是照着小姐的呀！”
定睛一瞧，燕如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好看，一时间竟然娇羞了起来。
“哎哟，锦锦哟，你可快些换嫁衣吧！这花轿就要到了。”隋氏如今忙着王家的上上下下。
手里还拎着一个螺钿锦盒，虽用红布包着，却也能隐隐瞧见。
燕如锦一点儿也不急，干脆趴在桌子上：“来了就让他等等呗！”
正巧此时，她娘也过来了，这时燕如锦才发现，她娘今儿换了一身绿色绣着团花的长裙。
就连她妗子今天也是一身绿。
得，肯定是镐京入京又时兴起了绿色，这两人如今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锦锦，赶紧换嫁衣，听说皇帝今天要去永王府，亲自观礼！”
说着，就向捧着嫁衣的丫头，使眼色，让她赶紧将嫁衣捧过去。
燕如锦一脸气闷的起身，当即推开那端来嫁衣的托盘。
这就毫不犹豫往王育贤的怀里一扎。
“娘，人家好饿，让我先吃点儿嘛！”她在那没命地蹭着，可心疼坏了刚刚才给燕如锦梳妆的娘子。
王育贤一面感叹自家女儿稍稍这么一个装扮，就美得如此不凡，旋即惊慌地赶忙架住燕如锦的双肩：“你看看你，发髻散了，妆也掉了，快，快来人给锦锦补补妆。”
梳妆娘子赶忙过来补救，燕如锦却快饿炸了。
“你大舅太惯着你，你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吃娘家的饭……”王育贤眼神坚定出言道。
燕如锦小脸气鼓鼓，干脆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