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各位大人，这是忙什么呢？”
他明明瞧见了跟在不远处的燕如锦母女，但是他一甩拂尘，笑得清浅。
王维之赶忙还礼：“袁公公！”
袁海赶忙虚扶一把：“哎哟，王大人使不得！”
燕南争可没有王维之谦逊有礼，冷冷的撇了袁海一眼，背手看向远方。
王维之瞧着他的模样，冷眸微微一眯。
“燕将军，此事是你挑起，你来给袁公公说说！”
“我自会找陛下言明！”
本来还笑着的袁海，一瞧他一脸的桀骜，笑脸逐渐收敛。
“到底是老了，咱家怎么都忘了，这带领内眷求见陛下，是不是得提前通禀呀？”
王维之冷眼瞥着燕南争，冷笑道：“呵，养马出身，连姓名都不知道父子避讳，懂得什么礼！”
说着赶忙抱拳一礼：“袁公公，您老也莫要生气，事情呀，要从咱们晋国破格封了一个卫国将军，狂的也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污我王家声誉！”
“呦，这可是大事儿，那我帮王大人去向陛下通禀一声。”
“那就有劳袁公公了！”
王维之可不像某些人，以为自己占理就鼻孔朝天开。
袁海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眸子特意落在了燕如锦的身上。
看似不经意，眸子里微微闪现精光。
路过燕南争的时候，冷冷的一甩拂尘，傲然朝着承天殿而去。
燕如锦一直都在最后乖乖的跟随自家大舅。
看着她娘嘴唇青白，眸中水汽氤氲。
机械的朝着承天殿走去。
她还是臣下之女，自然只能跪在承天殿外，身侧躺着的就是她娘。
没一会儿的工夫，曹知行背着药箱急急而来。
他与燕如锦不同，他站在一侧弓着身子。
见小太监进入大殿通禀，曹知行看着燕如锦。
压低声音道：“丫头，你果然如同你大姥爷说得一般。”
燕如锦听着微微颔首低身见礼。
“大姥爷早就预见了小女会有今日么？”
听她此言，倒是引得曹知行浅笑。
“今日这关你可没这么好过。”
正说着，只见一小太监急急从殿外奔出，很快就没了身影。
曹知行倒是一副明了的模样，当即将肩上的药箱又背了背。
“你往前跪跪，听得清楚些。”
燕如锦也听话，这就悄悄往前挪了挪，本来因为大殿还有回声，引得听的不那么清晰，此时倒是听的清楚了一些。
“曹院正自幼便在宫中跟着十几位老御医学习，而今更是我朝首席院正，你敢说他的医术不行？”
燕如锦听了出来，这是王维之在据理力争。
她下意识看向曹知行，只见他浅笑着。
接着就听见沈安甫冷嘲道：“谁不知道曹院正自幼便是王晋文挚友？他肯定护着你们王家！”
这下点燃了王维之：“你推举的人好，沈御医不还是你们自沈府带入宫，说什么，贤妃娘娘自幼体弱，只能此人医治。”
贺部之看着沈家出头自然乐意，但是今日可是向沈家表现诚意的局。
他当即出列，抱拳一礼。
“回禀陛下，既然此事王大人与沈大人各有争议，倒不如我们自宫外随便找一大夫前来。不过是喜脉而已，最简单不过的脉象，只要是大夫应该没有诊不对的。”
皇帝正听得头疼，这就一摆手：“准了！”
殿门外，曹知行就像是燕如锦慈和的爷爷，听着殿内的话。
他轻轻道：“看，要从宫外招人呢！”
“嗯！”
“知道都有谁么？”
听着曹知行的问话，燕如锦先是一愣，当即抬头看着他。
见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她猛然想到。
“今日事关我王家生死！”
曹知行并未回答，良久才道：“说不定更上一层楼！”
二人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曹知行当即闭嘴。
而一道虚伪尖锐的声音自燕如锦的身后而来。
“院正也在？是在此等候么？”
正好，小太监带着沈煜来到近前，恭敬道：“您随奴才进殿！”
沈煜留着山羊胡，鼠目精明瘦干的模样。
一副惶恐的模样，却在言语中满是孤傲。
“呦，院正您看，陛下先传卑职了。圣命难违，圣命难违……”
说着，他一甩长衫，当即傲然正身，笑着来到承天殿门前。
燕如锦微微抬头正好看见他，上一刻还傲然，旋即躬身谦卑，背着药箱进入大殿之中。
“这就是关系户？”
“深得贤妃与禹王的信任。”
她听着只是冷冷一笑，再也不开口言语，直到一个被蒙着头的大夫，被一小太监带来。
燕如锦一行，这才被传入殿中。
皇帝又瞧见了燕如锦，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给袁海使了一记眼色。
“你们三人依次诊脉，并写出病因与药方。”
曹知行身为院正自然他先诊脉。但是皇帝没有开口，却指了沈煜去诊脉。
心下一喜的沈煜赶忙去诊脉，一脸的笃定。
不出片刻，就起身去一侧写病因与药方。
接着，才是曹知行去诊脉。
与沈煜不过稍稍搭脉不同，他诊了良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忍不住犯难摇头。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至少一刻钟，曹知行这才起身。
接着便是被蒙头带来的大夫，他虽然没有曹知行的诊脉久，可也不短，同样微微摇头刚想说话。
想着来时交代的规矩，赶忙捂嘴不言。
直到被蒙头带来的大夫离开承天殿，去一侧偏殿书写脉案，大殿里的官员们都躁动了起来。
“陛下，此事关乎我晋国民风，若真，当严惩才是！”何才高竟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虽然跪趴着，燕如锦想到芙蓉宴那日，她的眸子微微一眯。
皇帝用着令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何爱卿说说，应当怎么个严惩法儿？”
“民法、国法都适用，应以王氏之事警醒世人！”他自是说得义正严词。
燕如锦听着恨得牙根痒痒。
虽然她不应该开口，但是这么说王家她忍不了。
就在她开口：“启禀陛下……”
与她异口同声，甚至声音高过她的王维之站了出来。
只见他抱着笏板微微一礼：“微臣有几句话想咨询何大人！”
皇帝眼皮都未抬，冷冷道。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