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锦瞧着那九龙盘绕的玉杯微微摇头：“不知！”
“先帝在世时，这九龙杯是他最心爱之物。”贺鸿儒说着微微把玩着九龙杯。
眸中更是溢满了回忆。
轻轻一叹：“他曾说，九龙杯最后给谁，谁便是未来晋国的皇帝！”
“那这么说，其实勤王才是先帝属意的皇帝人选？”
听着燕如锦如此说，贺鸿儒瞧着谢必微微拧眉。
“永王，你怎么想？”
谢必欲言又止，燕如锦心中同样也有些好奇。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谢必微微道：“既然九龙杯这么重要，我实在想不明白，勤王这个时候拿出九龙杯，是什么意思？”
“五十年前先帝的九龙杯丢失，勤王便深入河州密林，探寻到一矿坑，找来了一块几乎与九龙杯一模一样的玉料，更是着能工巧匠，按照九龙杯的模样，重新打造了而今的九龙杯。”
似乎有些明白的燕如锦，微微问道：“那这个是真还是假？”
“这个杯子，如果由勤王交给陛下，你们说会如何？”贺鸿儒说着，眸中微微闪烁光芒。
虽然前世这个祖父还算可以，但是她被贺家迫害的时候，他不是依旧冷眼旁观。
“祖父，既然先帝将九龙杯赏给您了，又何故此时交给陛下呢？”
贺鸿儒如何不知道家里人做的事情。
他看着九龙杯，有些感慨。
“我已经从贺家搬出来了，闹心，却不耳聋。”贺鸿儒说着令人瞧不出情绪。
谢必想了想贺鸿儒最近的表现，心中有着防备。
“这不是陛下赏赐给我的，你们也不要猜，这东西怎么到的我手上，我不会说。”贺鸿儒说着微微一顿。
继而抬头看着燕如锦与谢必：“如果一会儿你们真的遇到了难事儿，这九龙杯放我这，你尽管让人来我这里寻。”
此言一落，说不震惊那是假。
看来，禹王那一伙儿，就是准备用九龙杯来栽害他们。
可是之前她特意去了一趟马车，她并没有找到九龙杯。
“祖父何不将九龙杯送与我，我现在就献给陛下，岂不是更好？”燕如锦试探道。
东西放在他身上，真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候，她指认他。
而在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找到，到时候别说她遭殃，说不定她大姥爷的谋划都得落空。
这可是千年狐狸，谨慎一些比什么都强。
贺鸿儒听着当即捻须大笑。
“小锦锦，你不要试探我。这个东西你要是这么献于陛下，相信我，你会马上被押入天牢。”
看似轻松的氛围，燕如锦后背猛然满是冷汗。
这九龙杯她根本不能去碰，就同贺鸿儒说的一样。
谢必微微思忖：“所以，贺阁老究竟意欲何为？”
“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儿就行，现在还不知道，以后有需要，希望你们能卖给老朽一个薄面，如何？”
燕如锦听着有些莫名，这个贺鸿儒好似与自己前世见着的贺鸿儒，不是一个人。
就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对。
一点点小小的更改，难道连一些人都整个改变了？
“我贺家不如王家，小一辈各个成材。如今的贺家，仿若一座被掏空的擎天大厦，不知何时，可能只需要一阵风，贺家便成为齑粉。”
想想如今贺家的布局，燕如锦微微一笑。
“祖父是不相信贺部之，还是不相信贺家的亲族？吏部尚书，多大的官儿！每三年年下二十五，天下诸司来京朝觐考察，首要拜会的可就是吏部！”
燕如锦清楚地瞧见，在说到贺部之与贺氏亲族的时候，贺鸿儒脸上明显一冷。
他微微抬手打断：“有些事儿我不便说，却也不代表有些事儿我就知道。你们可以相信我，我既然敢将九龙杯带来让你们看，先皇帝信任我，而给你们只会适得其反。”
说着他微微一叹：“回席上吧！我说到做到，信不信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为多一条路。”
这一次不论是燕如锦还是谢必，两人都未言语。
毕竟这贺鸿儒姓贺！
而燕如锦此番晏后，首要的就是搞掉贺家。
“小锦锦，芙蓉晏后，有空了去我那坐坐，马前街骑风巷甲字二十六号。”
似乎怕燕如锦会拒绝，他赶忙加上一句：“我那，清净。”
这一次燕如锦没有拒绝他，而是微微一礼。
“是，祖父！”
能愿意叫他一声祖父，也是前世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他虽然冷眼旁观，却也在临终前，实实在在教过她，如何应对那朝堂上一只只狐狸。
只可惜，算算时间，这贺鸿儒大限将至……
思及此，燕如锦有些纳闷，前世这个时候贺鸿儒应该已经身染重疾，告病回家静养身体才对。
而后她刚携幼帝登基不久他就病入膏肓。
撑着病体入宫教她，而后于承天殿后殿病逝。
“祖父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广济堂，梅神医如今还在坐诊，让他给您瞧瞧，养养生也是好的。”
这一次燕如锦是诚心相邀。
虽然因为他姓贺就防备他，可想想前世今生，这位祖父，她依旧不好评判。
既然他展现出了善意，那她也展现自己的善意。
其实她这话也是一语双关。
如果他真的好心，她肯定也会让梅神医，好好为他调理调理。
不然，她同样可以让他，死都死得查不出任何痕迹来。
贺鸿儒好像没有听懂燕如锦的话，反而暖心地一笑。
“老了老了，还有小辈惦记着，哈哈哈……福气呀！”
目送贺鸿儒离开，燕如锦与谢必二人并肩站于湖边。
直到看着他消失。
“你说，他此行究竟是什么意思？”谢必收回自己的眸子，当即看向燕如锦。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燕如锦想要知道的。
她微微摇头。
“说句单纯的话，我认为他很诚恳，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我们。可帮我们就有可能害了贺家，最次也会让贺家损失一些盟友……”
说着，燕如锦微微沉思：“要是大姥爷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贺鸿儒究竟卖什么药！”
谢必对此没有接话，却莫名其妙的说道：“贺阁老在出了河州之事后，便独自一人搬出了贺府，身边仅留了三位老奴伺候起居，在朝仿若没有瞧见贺部之一般。”
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燕如锦却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