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跳水救人
门关上，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黎湛川坐下。
就这短短时间，谈瓷已经将周围打量了个遍。
这餐厅装修得古风古韵，不管是楼梯、顶灯还是窗台，都擦得锃亮。
墙角挂着几副观音木雕，全都是人工木雕，不是机雕。隐隐能听得见古乐禅心，给人一种安宁感。
看似不经意的地方都含着满满的细节。
谈瓷看着对面的男人，抬手敲了敲桌子。
黎湛川目光不躲不闪，他也看过去，目光带着些疑惑，声音却依旧磁性得要命：“嗯？”
谈瓷开门见山，问得丝毫不扭捏：“钟老是你请去南家的？”
从出了南家，在钟老的车上看见黎湛川开始，她就隐隐怀疑了。
如果不是黎湛川专程去请，钟老这种级别的人物根本不可能去南家这种档次的宴会。
果然，黎湛川也没否认：“是我。”
谈瓷点了点头，倒也没继续追问他为什么。
她这个人从来都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心里有三分底就行。
黎湛川见她没继续问，反而主动开口：“不再问问？”
谈瓷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问什么？”
“例如，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在南家，为什么我会预感到你会被刁难，为什么我又会去请钟老帮你？”
谈瓷将喝空的杯子递给他，示意他再倒些，闻言也没多大反应，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慢悠悠地反问了一句：“难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和为什么我是你带来这个包厢吃饭的唯一一个女孩儿的答案不一样吗？”
答案还能是什么，看上她了呗。
这些日子黎湛川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高到已经完全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黎湛川这下是真的没有抑制住声音，笑得很开怀：“聪明。”
谈瓷接过他递来的茶，闻言也勾了勾唇：“过奖。”
*
饭后，夜已经完全黑了，谈瓷蹭他的车去云山水岸。
车上，她简单说了下野七葵的事情。
野七葵一般生长在悬崖峭壁等极端恶劣的环境上，它对人的神经有巨大的影响。
西医若是不了解这种毒草，很难用仪器排查出病因来。
解毒的方法倒也不是没有，就是麻烦。
一路上，黎湛川都很认真得听她说话，听到最后眉头都拧了起来。
这种草出现在钟家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停车！”谈瓷突然开口，声音疾厉。
黎湛川听见她的语气，立马停了车，还没来得及问她要干什么，谈瓷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三两秒的时间，谈瓷已经跑到大桥上，在众人的惊呼下，从桥上一跃而下。
黎湛川只觉得额心一跳，也立马下车。
*
十分钟前。
跨江大桥边，桥上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走向桥中央。
脸色灰败，身体瘦削。
天气入了秋，冷风逼着人穿上外套，而这个女人竟然只穿了件单薄的带花短袖和五分裤，这身打扮衬得她更加绝望，形容枯槁。
立马就有一个胖大哥注意到了她，大喊一声：“有人要抱着孩子跳江轻生！”
女人朝那大喊的胖男人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觉得女人对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男人咽了口口水，心里顿时跳得砰砰响，他一边劝说一边不经意地靠近：“大姐，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你别想不开。”
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围了过来，也帮着劝说。
“是啊，谁还没遇见过挫折了。”
“是不是缺钱，我可以帮你联系组织捐款。”
“娃还那么小，刚出生不久吧！”
“······”
女人注意到不断靠近的人，苍白地勾了勾唇，随后嘴角又无力地耷拉下去。
然而下一秒，不知谁喊了句“周围是不是藏了摄像机”，立马也有人跟着反应过来，开始猜测。
“这不会是哪个网红出来拍视频吧？”
“我猜她也不会跳。”
“这年头，真想死的谁会出来？”
妇人脸上所有的血色尽数褪去，苍白让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更加脆弱。
她看向周围的人，目光顿时尖锐起来，显得咄咄逼人，她大叫一声：“滚！”
紧接着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抱着孩子越过栏杆，跳下了大桥。
“哎，别！”胖男人朝周围的人吼了句，“你们有病啊，你们这是杀人知不知道？！有没有谁会水？”
胖男人见周围人没有动静，立马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一抹身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女孩从桥上跳了下去。
紧跟着又是一道身影，一个男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周围人叫喊：“有人下去救人了！”
谈瓷跳下水，头发被水流一下冲开。
她捞过小孩儿，将小孩儿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去拉女人。
那女人却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两只手死死抱住谈瓷的腰身，剧烈挣扎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水仿佛沸腾。
谈瓷一时不查，被扯了下去，水一下又没过头顶。
黎湛川钻进水中，由于情绪太激动没屏住气，被江水冲得一时呛了下。
缓了一下，他立马凝神去寻找谈瓷。
谈瓷一手将婴孩高高地举着，另一只手推搡女人。
奈何女人本能的求生意志强烈，挣扎得很厉害，谈瓷皱了皱眉。
黎湛川出现在她背后，一手刀拍在了那女人后颈上，女人瞳孔猛缩，立马晕厥过去。
黎湛川一把将女人捞起，另一手搂着谈瓷的腰将人向上拖了拖。
几人钻出水面。
桥上站着的人借着路灯，看见谈瓷几人，立马尖叫起来：“出来了出来了！没出事！”
胖大哥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对着手机说：“对，警察同志，三江大桥东边，你们快来吧。”
黎湛川将女人拖上岸，又回头去接谈瓷手里的孩子。
将孩子放好后，抬手拉谈瓷，谈瓷攥住他的手上了岸。
黎湛川这才没忍住喉咙里的不适，咳嗽了几声。他看向谈瓷，目光将人从头到尾检查了下：“有没有事？”
秋季的江水奔腾不息，已经有些冻人了，夜幕铺张开来，耳边水声浩大，周遭的一切像是个无底洞。仿佛一不留神，人就要被这黑暗彻底吞噬。
听到黎湛川的话，谈瓷摇了下头。
黎湛川抬起手，摊开手心：“你的。”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谈瓷目光一顿，那是原本戴在她头上的木簪。
谈瓷接过来：“谢了。”
随后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孩子和女人，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谈瓷举起木簪朝点了几个穴位，女人和孩子立马呛咳着醒过来，吐了几口水。
短短的时间，岸边已经聚集了一堆人，乌泱泱一片，警察也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