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纪走到若木身前，直视着不良少年，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饮料罐。
戴着耳钉的少年往后瞥了眼地上的一排易拉罐，奇妙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他哼了一声：“怎么，你也想试试？”
亚纪摇摇头，伸手指着他，再点点头。正当耳钉少年对她的行为感到疑惑时，亚纪看向了一旁的若木。
若木接收到信号，清了清嗓子为她翻译：“意思就是，我们要试，但需要你示范一下。”
耳钉少年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二人，似乎在好奇后来开口的少女是怎么明白另一位少女的动作的。
“可以啊。”他将球拍从肩上拿下来，撑在地上，像电视剧里的反派那样笑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要是我赢了，你们两个，都要陪我约会。”
若木在亚纪旁边咬耳朵：“有点中二。”
一头中长发，左耳戴着闪闪发光的耳钉，身穿骷髅头短袖，再加一条破洞裤。感觉像特意模仿恶俗的反派一样。
再加上这番发言，中二的感觉更重了。这让若木想起晚间的俗套校园电视剧。
当然，她们是不可能答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答应的。
但是嘛，不答应不代表不可以忽悠啊。
若木对着少年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还是先打再说吧。”
耳钉少年以为她们默认了，满意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网球，对着地上的易拉罐打去。
网球与易拉罐碰撞发出“嘭”的轻响，第一个易拉罐倒下了，同时也带倒了后面的一整排。
易拉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耳钉少年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中得意的笑出来。
“哼哼，怎么样，看清楚了没？”他炫耀似的把球拍转了个圈。
“没有。”亚纪说。
“啊？”少年夸张的将身体前倾，一副“我没听清”的意思。
其实他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觉得这个黑头发的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好听，想再听一遍。
亚纪走过去将倒下的易拉罐扶起来，摆成另一种形状，“再来一遍。”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听在耳钉少年耳朵里，仿佛自带磨砂质感。
他揉了揉耳朵，“嘶”了一声。这声音，好怪。
怪好听的。
“不行，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们俩陪我约会了，我要你陪我聊天。”说到“你”的时候，耳钉少年用网球拍指着亚纪。
“有病。”若木吐槽。
连人家嗓子不舒服都没听出来，还想跟人家聊天？怕不是缺心眼儿。
亚纪不置可否，对着少年示意——你先试试地上的。
“这可难不倒我。”耳钉少年十分有自信，哪怕地上的易拉罐不再成一条直线。
他捡起网球，找准角度，在球上带了点旋转，朝着最边上的易拉罐打过去。
若木趁着他背过身，拿出手机疯狂拍照。
照片将对方发球的起手式、手部细节、球拍角度拍的清清楚楚，同时也诚实的记录下令人尴尬的失败瞬间。
网球击中第一个易拉罐的时候，直接将那个易拉罐击飞，在少年原本的预期中，那个易拉罐应该朝下一个飞去。
而它确实也朝计划中的方向飞过去，但在撞击到第二个易拉罐时，力道不够，非但没有撞倒第二个，反而还让第一个罐子朝反方向弹去。
尴尬的地方在于，那个弹走的易拉罐飞到了亚纪的脚边。
“咳。”耳钉少年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掏出第二颗网球，“我可没说只能用一颗网球。”
亚纪捡起易拉罐，露出一个让他心里发毛的微笑。
他看到对方指着自己身后，目露同情。
耳钉少年转头，看到原本在网球场上的自家队员们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久野木，你这家伙又欺负女生是不是？”
“怎么，你最拿手的游戏翻车了？”
“我们都看到了哦，你好菜。”
“啊对对对，我好菜，那你们来。”久野木将球拍丢给其中一人，在易拉罐旁边蹲下身。
这个穿得像不良少年的男生哪怕蹲着也显得流里流气，但做出来的事却意外率真。
他对着一旁站着的两位女生示意：“站着干嘛，多累啊。”说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像是在说：一起蹲着。
队友们饶有兴致的研究着地上的易拉罐，倒也没有在意他的举动。
若木一句“你是真有病”还没有说出来，亚纪就拉着她一起蹲着去了。
她们刚一蹲下，久野木就转过头：“喂，你是故意摆成那样子的吧？”
亚纪没有出声，他也不在意，而是盯着和他一样，在第二只易拉罐上碰壁的队友们。
“你肯定早就把坑挖好了，就等着我们跳进去呢。”他哼了一声，为自己识破黑发少女的诡计感到自得，“也只有我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看出来。”
若木：“啊对对对，你看出来还毫不犹豫的跳进去了。”
久野木摸着下巴，耳朵上的水钻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么说起来，你肯定也会打网球了？”
若木：“都说是来踢馆的。”
久野木感兴趣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亚纪：“这样，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一起打球。”
若木：你小子当我不存在呢？
“啊——不行，完全做不到。”
队友在关键时刻将久野木扯过来，刚好错过了亚纪准备伸出的手。
“这是哪位高人摆出来的迷阵？”队友鸡贼的拉着久野木的衣领，凑在他耳边问。
久野木伸手指向蹲着的亚纪。
“噶？”队友们惊掉了下巴。
他们一巴掌拍向久野木的中长发，这家伙耍他们呢？
“该不会是随便乱摆的吧？”有人猜测。
“哈，你给我随便摆一个看看。”久野木翻了个白眼。
他从队友手里抢过网球拍，递给站起来的亚纪：“上！”
让他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大师！
他们再次一巴掌拍上去，“你小子别为难人家。”
有没有情商啊，人家女生要是不会打岂不是很尴尬。
亚纪接过球拍，在他们“啊没事打不出来也没什么不用不好意思”的目光下从地上捡起一个网球，摆好姿势。
有种久违的感觉。亚纪想。
上一次玩这样的游戏来练习控球能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亚纪的动作像是从遥远的回忆中翻出熟悉的页面，带着点穿梭时空的滞涩感。
旁边的人看到她的动作，安慰道：“没事，不用勉……”
网球带着破空之势飞向中间的易拉罐，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带动了四周的铁罐。
铁罐之间靠网球的冲击和反作用力发生碰撞，很快，竖立的易拉罐只剩下最边上的那个。
“啊，好可惜——”
就在众人以为要剩下一个之时，冲向地面的网球触底反弹，直直撞向落单的易拉罐，发出重重的声响。
易拉罐不堪重负的倒下了。
围观群众发出惊叹，而悄咪咪拿出手机的若木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柳莲二。
收起手机，她对转过视线的亚纪比了个oK——照片都拍好了，任务完美完成。
若木：嗯，不止是少年们的照片，还有亚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