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人听课。
新的校规只多规定了和平共处原则。
课前，并不知道这一点的玛丽苏对林澜信誓旦旦说道，“待会有人议论你，记得听。”
课上，完全没人注意到这边。
测验卷被发了下来，林澜捏着笔玩，全然没有要写的意思。
“怎么不动笔？”
林澜：“我不会写。”
玛丽苏心梗，继续说道：“下课的时候你站起来会被椅子绊倒，会有人笑你，记得听。”
铃声响起，椅子刚有动作便被龙龙傲天狠狠踩住下方的木梁，他抬起浅蓝色的眼睛，眉心紧皱。
按他多年经验来看，这个凳子绝对不是往后移开这么简单，那个力度……新同学肯定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林澜看着凳子，又看了眼玛丽苏，主动扶着桌脚坐到了地上。
玛丽苏：“……”
教室里沉默片刻，龙龙傲天看不出林澜想做什么，手紧紧按着口袋里的校规册，主动问道，“你做什么？”
是不是想跳起来摔跤他？？！
林澜松开握着桌脚的手，端正盘腿坐好，问龙龙傲天，“你不笑吗？”
玛丽苏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澜，后悔没有多关注这边：“你之前就是这样走剧情的？”
“哈哈哈。”龙龙傲天扯着嗓子随便笑了几下，捏着册子的手松了些。
这声尬笑配着玛丽苏的剧本，显得她是个傻逼。
她算是明白了，走剧情是不可以选择林澜的。
如果有倒霉蛋真选了林澜，那……祝它不疯。
接下来的时间里，玛丽苏不明白为什么龙龙傲天不发癫，其他同学不使坏。
她认真分析从头开始的这段剧情，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怎么会没有欺凌剧情呢？
一直到老师给林澜报名文学素养大赛，玛丽苏都没有想出来。
为什么呢？
——
龚青废除了一些过于严格的仪表规范，重新修订校规章册。
“不加认真学习的条令吗？”
龚青将墨迹吹干，闻言抬起头，“为什么要认真学习？”
拿着打印纸的老师劝她，“玛丽苏学校在近几十年的文学素养大赛里一直都没有拿奖，我们需要优秀的学生。”
“我们学院的学生一般多大？”
“十七八？”
龚青点头，“这么大了啊，想学习会自己学的，不用专门制定规范了。”
谁会想一直认真学习呢，不总得逃课出去玩一玩？龚青觉得没有必要拘着他们，这个年纪多玩玩又怎么了。
“可是……”
龚青挑眉。
那个人想起对方今天揍了一群教务处的老师、逼他们发行新校规，默默闭上了嘴。
专制！独裁！霸道！
要去和校长举报！
拿着举报信的几名老师怒气冲冲地走进校长办公室，座椅上的人扶了下眼镜，摊手，“很遗憾，我也打不过龚老师。”
出了办公室，他们转头就给龚青倒了杯茶，“您请。”
房间里静了下来，班松继续看手上的信纸，这是在刚才突然出现在办公桌上的。
《玛丽苏学院国际性文学素养大赛举办通知》
——
柏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回到了教室，好似被冻住的血液才有融化的迹象。
他突然狠狠一拍脑袋。
怕个鸟。
自己之前不也被克比思咬断好几次脖子吗？
林澜说不定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是脑袋没有回到脖子上。
柏漠沉默片刻，换了个想法。
林澜说不定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是脑袋被偷走了。
“……”
柏漠放空大脑，无神地盯着还残留着课堂笔记的黑板。
或许，像以前玩过的游戏一样，死亡以后尸体并不会被回收。
说不定那个房间里还有许多自己的脑袋呢？
柏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刚才应该去那些脑袋群里看一看的，运气好还能看见龚青的。
克比思提前来到教室，没想到会有学生比他来得更早。
此时离上课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站在门口，看柏漠认真望着自己写的板书，有些愣怔。
从来没有人发自内心地认真学习。
那些学生的努力都是因为他的威严，因为恐惧。
克比思曾想，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们学习，让他们努力，自己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后来无数个吃了学生的晚上，他都会失眠。
口袋里的虫子在蠕动，克比思将它们全拿了出来，走到柏漠身前，放到桌上，“吃。”
柏漠：“……？”
他这次表现得明明很平凡，为什么也会被奖励？
柏漠很快便懂了，天才原来是藏不住的。
尤其是他这种。
“我决定推荐你参加玛丽苏学院国际性文学素养大赛，”克比思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虽然你不聪明，但足够努力。”
柏漠：“？”
不是，谁不聪明了？
他认真转过身，面朝克比思，语气严肃，“老师。”
克比思等他开口。
想起尊重老师这件事，柏漠硬生生把那些反驳的话咽下去，“谢谢你。”
看着如此勤奋、懂感恩虽然有点不聪明课上讲的内容要反复记忆的同学，克比思目光慈爱地掏出了厚厚一沓卷子，“这里的五十万道题，可以让你在比赛时……”
看见这玩意就头疼的柏漠下意识接话：“拿冠军？”
克比思摇头。
柏漠：“亚军？”
摇头。
“一等？二等？三等奖？特等奖？”
摇头。
迎着柏漠的目光，克比思好心解释道：“写了这些题，你会在比赛时睡着，就没人因为你不会做而嘲笑你了。”
柏漠：“？”
柏漠愤愤拿起笔，势要刷他个几万道题，拿个奖回来。
瞧不起谁呢？
——
秋景失联了。
下午的课她都没有来。
裴谣多次转头去看后桌，空空如也。
下课铃响后，她直接去往S楼，不出意外世界再次炸裂。
当剧情重新开始走时，裴谣才重新看到秋景。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注意到对方的眼镜架落在鼻梁上的位置过于靠前。
裴谣装作没发现，和“秋景”装模作样地分析着课上的题，直到老师喊她们去办公室。
十分钟后，老师比对着两张空白的模拟卷，将名额给了裴谣。
“比赛将于十二点在食堂门口举行，裴谣同学，老师很看好你。”
温润的目光和记忆里的眼睛重合，裴谣愣怔片刻，很快回过神来，“谢谢老师。”
回教室的路上，“秋景”歪了歪脑袋，“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裴谣点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