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裴谣把所有的书收好，本想放在桌肚里，想起里面的那些东西，她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龙龙傲天累个半死，这样精细的活他还是第一次干，比打球累多了。
他掏掏桌肚，把里面珍贵的球衣放进书包里，又将地上自己的书一股脑堆到桌肚最里面，拿了张空白卷子竖起来挡住。
然后把裴谣面前的书抱走，锁进了自己的桌肚里。
“先放我这。”
龙龙傲天一回头，发现新同学正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自在地拎起自己的书包，“干嘛？”
裴谣语气真诚，“谢谢。”
龙龙傲天咳了几声，还没说话便听裴谣继续道，“我替那些书谢谢你。”
“……”
龙龙傲天第一次听裴谣这么认真和自己说话，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半晌硬邦邦地回了一个字。
“哦。”
“中午我请你吃饭吧。”裴谣拎起自己的帆布袋，从里面跑出来一只黑色的老鼠。
龙龙傲天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提醒道：“……你食材跑了。”
“那不是食材。”
“你的宠物？还挺可爱的。”
裴谣摇头，把袋子抖了抖，放在桌旁，没有再碰。
龙龙傲天不笨，很快会意过来，想起从进来到现在，裴谣也一直没有打开桌肚，他的面色沉了会，“明天吧，今天要去处理点事。”
——
裴谣照着地图往食堂的方向走，中间要穿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她拨开灌木丛，看见了一群人，他们密密地围成一圈。
听见声音后，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开，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为首的人揪着一个同学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用刀柄拍了拍她。
裴谣的视线落在被钳制的人脸上，没察觉到对方有害怕的情绪，便准备离开。
她刚往前走了一步，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流有变热的趋势。
裴谣停下脚步，转身。
气流降温。
她试探性地往那边走，气流继续降温。
裴谣：“……”
她拍了拍手上的草叶，径直走到了人堆里。
“你要救她？”为首的人率先开口。
裴谣并不觉得这场面需要自己来救，刚想开口便察觉到了气流的变化，她停顿数秒，“是。”
“乡下来的穷酸丫头，哼。”为首的人比了个手势，周围的跟班们一拥而上。
裴谣动了动手腕，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周围的气流越来越热，裴谣动作只顿了片刻，没管，踹向了面前人的膝盖。
她迅速伸腿将人别倒，把对方双手卡在身后紧紧压住，按着龚青曾教过的紧紧压在喉骨上，“可以停下了吗？”
“……”
气流滚了又滚，飞速升温后整个世界再次爆炸。
裴谣捏着录取通知书，主动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我不去上学了。”
还没来得及哭的老人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动，“…… ”
世界炸裂后再次重启。
裴谣严格地按着先前的步调再次走了遍剧情，只是在小树林换了个解决方案。
不多时，落满树叶的土壤层上倒了一群人。
世界炸了。
“……”
裴谣熟练地递过通知书，配合着老人的哭声点头，拉扯几次后来到学校。
小树林里，裴谣一动不动，木棍即将打在她身上时，后方传来了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
“住手！”龙龙傲天把其他人一脚踹飞，跑到了裴谣面前，“你是笨蛋吗！怎么不反抗！”
反抗无效的裴谣：“……”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居然还去救别人？”龙龙傲天可耻地心动了。
该死，新同学的人格魅力竟如此地令他着迷。
有点喜欢。
“……”
这种事情无法解释，裴谣略过这个话题，给自己的同桌竖了个大拇指，夸道：“乐于助人，很棒。”
“……”
龙龙傲天甩了甩自己金色的头发，“毕竟我可是索瓦格拉里的王子。”
拥有如此高贵的血统，真是令人烦恼，一不小心，就会变得超级棒。
太让其他人着迷了。
等他回过神，面前已经没了裴谣的踪影，刚才被围殴的那位同学也不见了。
“……”
可恶。
“谢谢你救了我。”
裴谣避开对方想拉自己的手，摇摇头，“是刚才那位……王子同学解决的那些人，你可以去谢他，我没做什么。”
“你肯停下来，已经是帮我了，而且，校草肯定是因为你……才来帮忙的。”
“其实……”
“你不用狡辩的。”
裴谣败下阵来：“好的……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开心的话。”
裴谣的家离玛丽苏学院大概两万公里，翻了新生手册后她去生活处办理了住宿手续。
寝室是标准的二人间，床褥被子等都包在一个大的袋子里。
靠门的地方架着一个全身镜，裴谣摸了摸额头，站在镜子面前。
镜面覆着一层雾气，在裴谣的注视下渐次散开，里面逐渐显出她现在的样子。
镜里镜外的两个人相视而望，片刻后里面的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讨厌吗，现在的生活。”
裴谣没有回答，里面的镜面继续说道，“同学们因为家境看不起你，你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阶层，不管多努力也无法融入这里。无论在家乡的邻居有多喜欢你，在这里你只是一个讨厌鬼。”
“你是一个最平凡的人，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点。”
裴谣伸出手敲了敲镜子，问的却是另一句话。
“这是你的过去吗？”
“不是。”
裴谣了然，“那便是我现在的身份和你的过去有一定的相似。”
“……你好烦。”
跟那个说她没妈妈的人一样烦。
裴谣也朝她笑了下，镜子里的人有片刻恍神，“每个努力的人都不普通，你喜欢上学吗？书里有很多有意思的知识，我……”
“闭嘴，现在是我洗脑你，不是你洗脑我。”
裴谣停下话头，让她先说。
“玛丽苏学院的校草其实不坏。”
裴谣赞同地点点头。
爱护书本、乐于助人的孩子能坏到哪里去呢。
“他能帮你摆脱这种困境，你会一点一点成为所有人艳羡的对象，”镜子里的人说道，“拥有那样至上贵族的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裴谣摇了下头，一开口便一股子鸡汤的味道，“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进步是一件更幸福的事情……”
她的话被打断。
“闭嘴……算了，接下来，你最好一直保持现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