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成天偷偷来厂区，要是被王老看到了兄弟们又要挨骂！”
男人骂骂咧咧地一脚踹了过来，身后的一些人视若无睹，仿佛对这一幕已经习惯。
“二麻子，动作利索点，咱们还要去看场子呢！”
“成！”
二麻子毫不犹豫踢了上来，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孩子而手软，但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啊呀一声倒在地上。
“小姑娘，没事吧？”
陈凡眉头紧皱，将小女孩拉了起来，冷漠地盯着二麻子哭爹喊娘的模样。
“小孩子你也动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谁啊，敢在王老场子里撒野，不想活了！”
二麻子看到眼前是个年轻人，龇牙咧嘴地咆哮起来。
“这丫头爷爷欠了我们老板钱，说是要拿毛料抵债，到死都没卖出去。”
“我劝你少管闲事，这边都是废料子，要买毛料去那边！”
二麻子正要发作，不过看到陈凡穿着打扮不凡，应该是来公盘挑选料子的商人，还是忍了下来。
陈凡懒得理会，看到小女孩坚强地拍了拍身子站起，显然对这种待遇习以为常。
“大哥哥，阿满没事的，我带你去看爷爷的料子！”
她拉住陈凡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脸上满是灰尘。
“爷爷说了，这块毛料是宝贝，等有人买把账还了，阿满就可以去上学了。”
她的身形瘦弱，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左右，清秀的小脸眼神纯净，头上扎着两个团子。
“兄弟，你可别被这死丫头骗了，他爷爷留下的是块废料，几年都没人来问，要不是太大了早就当垃圾扔了！”
“她爷爷是个病鬼，欠我家老板一大笔债，还想用块废料来抵，爷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胡说，爷爷是为了给阿满攒学费才受伤的，料子也是好东西！”
阿满紧咬嘴唇，眼中已经有莹莹泪光。
“什么好东西，好东西会没人来买，那么大块石头放在厂房一两年了，早该扔了！”
“不许你说爷爷！”
陈凡见阿满就要哭出来，俯身蹲在她面前。
“阿满，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料子吗，我们快去吧。”
“嗯，好！”
阿满擦了擦眼睛，拉着陈凡来到一处空旷的角落，四周杂物堆放，只有一块三米高左右的巨石孤零零地摆在这里，显得很是突兀。
“大哥哥，就是这块了，我爷爷费了好大功夫才想办法弄出来！”
阿满指着那块巨石，十分乖巧地说道。
陈凡愣住了，上下打量这块石头，如果没有阿满的指引，换任何人也看不出这是块毛料。
“阿满，你确定是这块吗？”
阿满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块毛料是爷爷在场口里无意中发现，为了将它采出还受了不轻的伤，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爷爷说了，这块石头里藏着宝贝，等卖出去的钱给阿满留着以后过日子！”
陈凡看着阿满那张纯真的面庞，又低头看了看毛料前的标价，咂舌不已。
这是块明标的料子，只要出价高就可以拿下，不过标签上写的数字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五千万！
就算是往届的标王也没有这个价格，这块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大石头凭什么能要这么高的价位？
“兄弟，你也看到了，那死老头想钱想疯了，谁会花五千万买这么大块破石头啊！”
“是啊，我家老板还专门请师傅来看过，这就是块粪石，里面啥都没有！”
二麻子一脚踹在硕大的毛料上，抖起一片灰尘。
“不许你说爷爷！”
阿满嘟起小嘴，这是爷爷去世前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她经常偷偷跑进厂房，甚至晚上就睡在石头边上，只希望完成爷爷的遗愿，将这块大石头卖出去。
“你个死丫头，今天老子就把这块粪石挪走，谁来都没用！”
二麻子气冲冲地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工人把石头搬走，却忽然感觉手臂上一痛，居然是被扑过来的阿满咬住，死死的不松口。
“不许碰爷爷的石头，不许！”
“呀！你个小疯子，给我滚！”
阿满身体瘦弱，哪能经得起二麻子的力气，一下子被甩到一边，吃吃地哭了起来。
“走，我们去叫拖拉机过来，摆在这太晦气了！”
二麻子骂骂咧咧地离开，身后一群人也直呼晦气，这块石头摆在这里既占地方又不美观，早该扔出去了。
陈凡沉默不语，他一直在感受附近的风水气息，刚才发现的祥瑞确实在此处，尤其是石头附近的灵气波动十分强烈，甚至能和山上老头子制作的道家玉佩媲美。
他将手放在毛料上，细细抚摸纹路，只感觉厚实的皮层下隐隐有波动传来。
那感觉很微弱，如果不是陈凡通晓寻龙探穴之术，对祥瑞之气敏感，任谁都察觉不出其中的猫腻。
他看了看毛料上的记号。
长3.4米、宽2.9米、高3.5米，重量在35吨左右。
毛料顶部已经有人工钻孔的痕迹，不过没有任何的翡翠表现，已经被打上了废料的标记。
这种料子在专家眼中根本没有赌性，却标上五千万的天价，难怪数年都卖不出去，阿满也被当成疯子一样对待。
“大哥哥，你会买这块料子吗？”
阿满的咬紧嘴唇，陈凡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这次公盘再无人问津，爷爷留下的石头绝对保不住了！
“大哥哥，阿满不要五千万，只要别把爷爷的石头扔掉，让阿满做什么都可以！”
阿满声音颤抖，说着就趴下身子，竟然直直地跪下磕起了头。
她从来都不是个傻子，知道这块石头没人看好，但是爷爷生前的遗愿就是为这块料子找到识货的人，哪怕白送出去她也愿意！
砰！
阿满的脑袋低垂，发出沉闷的响声，陈凡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只看到小丫头的眼中满是泪光。
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听到厂房外传来一阵喧嚣声，竟然是二麻子将起重机开了过来，一边靠近一边大声叫嚷。
“都闪开，今天就把死老头那块粪料给他扔了！”
轰隆隆的机器声掀起一片灰尘，二麻子兴奋地踩下油门。
“死丫头还不让开，不然连你一块铲了！”
“不许你碰爷爷的东西！”
阿满扑到石头前，张开双手的身躯试图阻挡起重机的前进，瘦弱的身躯在庞然大物的起重机面前显得十分渺小！
“麻的，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二麻子眼睛一红，心头的狠劲上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轰！
起重机卷起一片尘土，发出如同怪兽般的噪音！
“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
二麻子面目狰狞，却突然发现一只大手握在起重机的档位上，死死地摁住前进的步伐。
“踏马的，给你脸了是不！”
“我要了。”
“什么？”
二麻子有些错愕，以为噪音太大出现幻听。
“我说，这块料子我陈凡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