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高月琴穿着华丽,正坐在萧家人那一桌吃饭。
高月琴这几天浑身都被打扮过,她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被萧先生肆意用自己的喜好装点。
不过,高月琴看上去比艾思梦更享受这一切,即使手臂上屡屡添上新的红痕,压住了旧的刚刚变淡的那些,高月琴也毫不在乎,敞露出来。
萧别屿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快,就在萧鹤朗看向高月琴的时候,萧别屿就会说点什么来转移小孩的注意力。
大小姐也把高月琴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心想果然是下贱,愿意被那样玩弄以换取一个还不错的地位,委曲求全的样子叫人看了就恶心。
萧先生给高月琴倒了一杯豆浆。她享受于萧先生的温柔中,开口娇滴滴的询问:“萧先生,艾思梦什么时候回来啊?”
萧先生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一滞,反问道:“怎么这么问?”
高月琴嘟着嘴,撒娇道:“我是怕艾思梦回来了,她就要回您的书房做事,我就没有地方去了。”
“怎么可能没有地方去。”萧先生开口抚慰道,“放心,你就留在这。”
高月琴很开心,她的长相不如艾思梦那么美,没想到萧先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肯定了她在萧先生心中的分量已经战胜了艾思梦吗?
想到这里的高月琴,心中非常受用,尽管浑身的红痕都还在火辣辣的痛,但她却很开心。
她知道,萧先生应该也这样对待过艾思梦,她长得好看,偶尔会心比天高,或许就是因为受不了被这样对待才离开的。
但是她高月琴能受得了。如果能换取在庄园的舒适生活,身上受点伤又算什么。
桑枝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你们还想吃点什么?”萧先生亲切地询问女孩们,但目光却在桑枝的脸上流连了一阵。
高月琴察觉到了那目光,感觉到一丝危险。
是啊,桑枝也是女孩中长得最出挑的,比艾思梦还出挑。
虽然不知道萧先生为什么迟迟没有选择她,但是高月琴有私心,不想让萧先生注意到她。
她便开口:“来一份酥皮泡芙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先生吩咐管家去取。管家端着盘子经过女孩们那一桌的时候,高月琴忽然开口:“桑枝,麻烦你帮我拿过来,好不好?”
被忽然点到名字的桑枝一愣,看向高月琴。
高月琴的目光中有一些狠意,看着桑枝的时候,难掩脸上狰狞。
桑枝眯了眯眼。
她并没有站起来,无声地和高月琴对峙。
高月琴仰着下巴,似乎不达目的就不罢休,两边都不愿意退让。
萧先生也没有说话,一片沉默中,萧别屿轻轻拍了拍萧鹤朗的脊背,后者会意,小朋友清亮的声音响起:“爸爸,我不想吃泡芙,我想吃手指饼干!”
听了这话,高月琴有点落了面子。
可惜,因为刚刚高月琴的那句话,让萧先生的目光再次落在桑枝脸上。
清晨的阳光衬得女孩的脸如同纯粹无暇的天使,让萧先生的视线变得有些贪婪。
他最终还是拍板:“桑老师,你把盘子端过来,然后过来坐。”
高月琴的脸色有点慌。
她原本只是想指使一下桑枝,让她知道哪怕桑枝那么美,在现在的高月琴面前,也如同一个女仆一样。
萧别屿看着她,目光深沉。
桑枝默默把盘子端了过去,脑海中却在悄悄问着系统:“原身和高月琴有仇吗?”
“宿主,是的,别忘了原身以往是恶毒女配,她在学校里,把自己的活丢给高月琴去做,让高月琴洗了一个年级所有人的盘子。”
桑枝:“......”
原身做的孽,现在又报在她身上了。
桑枝默默长叹一口气,将装着泡芙的盘子摆在桌上。
她抬头,视线对上萧别屿。
萧别屿的目光很沉静,拿着刀叉的手不经意间一抬,餐刀的尖头在他手腕上虚虚划了一下。
这个动作非常小,但是桑枝看见了。她清楚他的意思。
壮士断腕。如果萧先生真的已经对桑枝起了心思,她再一味地躲是没用的。
如果没用,倒不如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迎上去。
萧别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用刀叉细致地切割着自己盘中的食物,精确到极致的动作,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他的心。
他率先吃完,和萧先生说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餐桌。
桑枝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用完早餐,便带着萧鹤朗回到了房间。
看着萧先生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桑枝身上,高月琴有点着急,便缠着萧先生说:“萧先生,您今天还要喝铁观音吗,回到书房后我去给您泡上?”
萧先生的目光转移回来,看着高月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好啊。”
萧鹤朗的房间在里面,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今天,桑枝走在这条路上的心情堪称十分复杂。
身旁的小男孩捏了捏她的手,关切的说:“桑老师你不开心吗?”
面对小少爷,桑枝很难和他说清楚自己不开心的原因,也不想把这些成人之间肮脏的事情告诉这个七岁的小孩。
“没有。”桑枝扯开一个笑,没想到,小孩把她的手攥的更紧了,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走了半截走廊,前面的便是另一条楼梯。
忽然,楼梯的拐角处走出一个人,他似乎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桑枝到来。
正是萧别屿。
他身形高大,清晨的阳光照射过窗棂,照在他的半边面容上,衬得他的眉眼愈发俊美。
他定定地看着桑枝,但是却并没有说话。
就在桑枝擦身而过的时候,萧别屿原本垂在腿边的手微抬,桑枝敏锐地发现,依然正常走路。
只有两人知道,仅仅只是一个侧身路过,萧别屿的左手和桑枝的右手同时微抬,极有默契地做出了交接物品的姿势。
桑枝能感觉到手心里被他塞了一个小纸包。
那东西很小,只有二三厘米的样子,也正因为此,刚刚那一瞬,萧别屿的手与她的手轻轻贴合,随后又飞快错开。
桑枝的余光能看到萧别屿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下了楼。
桑枝一边牵着小少爷的手,一边把那小纸包放进了衣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