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一顿：“我只是关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谭列星的心情平和下来，也知道自己刚刚反应有点大。很奇怪，面对桑枝的时候，他好像就很难保持克制。
“放心。”谭列星语气和缓，“即使有什么难处，我也会解决。”
两人没有再多说话，骑着马在操场上悠然地转圈。程野望不在，这两人就成了马术课上最优秀的学生，其他人都不敢往这边凑。
桑枝叹一口气：“如果不是程野望，我应该也能拿到马术课的第一名。再和你并列。”
谭列星笑了笑：“这有什么。我给他派任务，让他缺考就行了。反正...其他的考试，他也没有好好在准备。”
桑枝一顿：“谭列星，我以往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谭列星看着她，少年颀长的身形悠哉地骑在马上，随着马匹运动的动作而轻轻摇晃，用腰腹固定住身子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翩翩公子。
“你终于发现了。”谭列星开口，“我只有在对待你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坏。”
“或者，你喜欢坏一点儿的？”谭列星又问，“我也能努力。”
桑枝的脸爆红。
她还记得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谭列星还是个会脸红的男生，怎么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忽然开窍了，变得这么撩？
看她有点羞怯，谭列星笑了一声，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比如在柔软又乱作一团的床榻上，坏一点，听她一遍遍求饶，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谭列星意识到自己往旖旎的方向想去了，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缰绳，力道仿佛在握着她纤细的脚踝。
下课后，谭列星自动和桑枝分开，两人各走一边，去接下来的课堂。
接下来是小提琴课。夏莹也在这个课上。原本桑枝是想和夏莹坐在一起的，没想到在课堂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让她目睹了一次表白大戏。
萧澄订了一束花，在走廊里堵着夏莹，这副痴情的样子属实让爱慕他的女生们心动又心碎。
这段时间，萧澄确实做了很多改变，他已经公开表示自己非夏莹不可，并且，谁如果以后再找夏莹麻烦，他不会顾及以往的情面。
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上次外校的那帮女生又来找夏莹，据说萧澄冲出来，带走了夏莹。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估计外校那帮人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莘兰。
毫不知情的夏莹走来，看到萧澄捧着花，看着自己，表情一顿。
她在犹豫要不要和萧澄复合。走廊后，小提琴老师也来了，这是莘兰花大价钱请来的享誉国际的女小提琴手，每个月只过来上两节课。
老师看到这一幕，语气热烈：“oh, Romantic！”
最后，夏莹的眼眸闪了闪，还是捧过了花。
萧澄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红着脸驱散了看热闹的众人，拉着夏莹的手进了教室。
人群散去，桑枝也打算进入教室。而就在这一刻，她不经意间看到了谭列星的目光。
那一瞬间，仿佛周遭所有声音都低了下来，教室里只余谭列星和她。谭列星的目光很温柔，视线穿过教室中间的花束而来。
仅仅一个对视，桑枝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说，如果她喜欢。他也可以。
最后，是桑枝先别开了目光。
因为她发现，夏莹和萧澄两人坐在了一起，她不可能去当电灯泡了啊！
环顾四周，谭列星歪了歪头，冲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好吧。
桑枝认命地走过去。
从这学期开始之后，谭列星和她鲜少坐在一起上课，所以，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谭列星拉小提琴的技术比较一般。
桑枝觉得很惊讶，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谭列星还有不擅长的事情。
“可以让夏莹教你。”桑枝开口，“呃，等他们腻歪完...”
“为什么要夏莹？”谭列星很不解，“你不是在我旁边吗。”
“桑枝，教我。”谭列星的语气很沉，身体一移，坐得离桑枝更近了一点。
他身上好闻清冽的气息又袭来。桑枝已经很久没有嗅到这种气息。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纤长的手指搭上了琴弓。
看样子，谭列星认真地看着她的手指，好像在认真学着她拉琴的动作，但事实上，他看着她手指的形状，已经开始在思考这双手握住另外的东西，会是什么样子。
谭列星轻咳一声。他意识到，自己上次在车内和桑枝谈论了“吃得下和吃不下”的问题之后，就经常想到点不对劲的东西。
“看懂了吗？要不要我再来一遍？”桑枝缓缓放下手中的琴弓。
“很好听。”谭列星的手指也放在琴弓上，“你听听？”
说着，他便有些生疏地拉起这支曲子来。
拉了一段后，谭列星开口：“你可以把手搭在我的手上吗。”
桑枝一愣，这动作太亲密了。
谭列星挑眉：“我看以往夏莹教你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桑枝：“...”
无论是上学期学竖琴，还是这学期学小提琴，夏莹确实都是这么做的。
但，桑枝因为以往有小提琴的底子，所以已经很少让夏莹手把手教她了。
“好吧。”桑枝说着，来到谭列星背后，一只手绕过他的身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而另一只手为了支撑，只能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胳膊远没有谭列星那么长，为了方便他的动作，谭列星还往里收了收。
就因为如此，两人的身体考得很近，气息甚至相通。桑枝看着谭列星的侧脸，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谭列星微微侧脸向后，她的唇可能就会贴上去。
以往和夏莹一起练琴的时候稀松平常的动作，在谭列星这里，就让桑枝感到一阵阵悸动。
其他人都在专心练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而台上的老师却注意到了，温和的目光看向这边，不知道这两位年轻的学生唤起了这位年近四十的顶级小提琴手什么回忆。
拉完一段，谭列星感到餍足，而桑枝也放开了他的手。
桑枝的脸红了，坐在一边，手握着琴弓，但拉出来的曲子都是乱的，和她的气息一样不稳。谭列星安静地看，有点想伸手去戳一戳她的脸。
很快，一节课就结束了，台上的老师暧昧的目光游移整间教室，随后开口：“找同学上来演奏一下刚刚教学的片段。”
她的目光落在桑枝和谭列星身上，脸上笑容更深：“你们两个上来试试。”
其他人愣住。都知道这段时间桑枝和谭列星疏远，他们只顾着看夏莹和萧澄复合，都没注意这两人什么时候又坐到一起去了。
见状，谭列星也没有推辞，提起小提琴上台，还在桑枝上台的时候，礼貌地托了一下她的手。
如水的曲子很快流泻出来。
桑枝瞪大眼睛，对上谭列星讳莫如深的，促狭的笑。
他明明会拉小提琴，而且技术很好。
刚刚的生疏都是装的！
之前没有发现，谭列星怎么还有这么绿茶的一面！
匆匆弹完一支曲子，老师和同学们都在鼓掌。桑枝率先下台，谭列星知道她在气什么，含着笑意，迈着大步回到位置上。
老师在点下一位同学上台。而谭列星趁着这个机会靠近了桑枝，低声耐心地哄：
“我的错。”
“不生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