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望原本的姿势已经有些危险,虽然紧紧夹着马腹,但后面那马故意的一撞,也让程野望失去了平衡,差一点从马上栽倒。
关键时刻,他赶紧稳住缰绳,扯住因为受惊差点准备狂奔的马匹,随后,眼疾手快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谭列星高高地骑在马上,俯视着他。
程野望:“有病?”
这两个字说出口,程野望也明白了,谭列星这也在找自己泄愤。
是不爽他挑拨谭列星和桑枝两个人的关系吗?
想明白这点,程野望气愤的表情就变成了暧昧,刺了谭列星一句:“不能和桑枝并肩骑马,让你这么火大?连亲人你都撞。”
谭列星的眼眸幽深。他根本没有从马上下来。因为高度差的缘故,一直俯视着站在地上的程野望。
程野望被他的视线搞得有些发毛。
“你要庆幸还顶着个亲人的名号。”许久过后,谭列星一笑,“否则我会撞得更不留情一点。”
程野望蹙眉:“你真是个疯子。”
他们这边的情况很快引起了老师和同学们的注意,两个马术老师都快步赶来,询问情况。
程野望整了下自己的衣服,重新上马:“没事,小磕小碰。”
老师不太相信:“你们三个看上去都是会骑马的,怎么会碰到。”
谭列星此时也开口:“小磕小碰。”
既然两个当事人都这么说,老师问不出什么,只叮嘱了一句“会骑也要慢一点”就走了。
“要不,你加入我们?”程野望挑了挑眉,问。
“我没什么兴趣。走了。”谭列星面不改色,直接驾着马离开了他们身边,仿佛刚刚蓄意撞人的不是他一样。
“你走远一点。”程野望偏过头,对桑枝说。
“你要干什么?”桑枝预感到了什么,警告地看着程野望,“场上还有其他学生,你会影响到他们的。”
“不会。”程野望漫不经心地说,“我技术很好。他技术也不差。”
下一秒,程野望一扯缰绳,骑着马在训练场上飞奔起来。
他这么一加快速度,前方的谭列星几乎立刻就发觉,回头看时,目光一紧。紧接着,谭列星也加快了动作。
其他人见这两个男人已经和对方杠上了,都主动让出了位置。还好莘兰的训练场足够大,其他人的训练不会受什么影响。
只是,这个时候的训练,哪里有看两个男人比试更有意思。
程野望有力的腿一夹马腹,就带着马沿着他想前进的方向飞奔而去。而谭列星也毫不逊色,马术服裹住他劲瘦的腰,隐隐可见腹肌线条的轮廓,一个带着马倾身闪避的动作,额前的刘海划出一道弧线。
这两人的马术比试可谓是神仙打架,直到把另一方从马上拖下,或者是主动求饶为止。
两位马术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赶紧叫停:“你们在做什么?危险!!”
“赶紧放慢速度下来,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不下来,课后全部记大过!”
显然,老师们的制止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两人听见了,但嘴上依然不饶人。谭列星冷静开口:“好啊。记住了,这一场比试是程野望先挑起来的。”
“刚刚故意撞人的不是你,对吧?”程野望冷笑,“真是见鬼。”
谭列星的眸子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他的面容一向淡漠,从里面看出什么情绪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冷静地操控着缰绳,侧身躲避着程野望的追击,两匹马在半边训练场上飞奔,马蹄踩出飞扬的尘土。
两人都认真起来了,看的其他人是又惊恐又刺激,毕竟这样高难度的马术比赛,可不是一般情况下能看得到的。
桑枝也站在一边看着,但是,她的注意力给了谁,便是给那个人增添了信心。
程野望显然意识到这一点,谭列星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频频望向桑枝所在的地方,他冷笑了一声:“就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在场上比试,不嫌难看吗?”
这声音说的很低,淹没在哒哒的密集马蹄声中,但谭列星还是听见了:“如你所愿,昏头的行为。”
“但是,也很开心不是吗。”
程野望心中一惊。他发现即使谭列星已经如此情绪化,但每一次躲避和出击又都是计算精密的,那一双像噙着冰块一样的眸子,让程野望这个认识了他将近二十年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晃神,他骑的马身被谭列星的马撞了一下。这一下不重,但莘兰训练场里的马哪有受到过这样的对待,立刻撅了蹄子,带着程野望狂奔起来。
程野望回头,谭列星在身后紧追。他们俩追逐的位置已经换了个,但谭列星丝毫没有这场比试已经结束了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桑枝忽然开口:“闹够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训练场上,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两个男人的耳中。
他们的行为让她不快了。
“你的心上人不爽了。还不停?”程野望这样说着,实际上也在不知不觉中收紧了马的缰绳。
谭列星则直接叫停了身下的马。这匹马似乎是刚刚玩high了,见谭列星打算下来,还依依不舍地冲他回头,示意主人摸一摸自己的鼻子。
谭列星抬手,纤细的手指在马身上摩挲几下,转而牵着马缰绳,朝着人群的方向走来。
马术老师皱着眉头,看他冷静低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给我记过。”谭列星淡淡地说。
他瞥了桑枝一眼,能感觉到桑枝的情绪依然不太好。
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提出记过的学生,愣了半晌,对场上还骑着马巡游的程野望叫道:“你也过来,一起记过!”
程野望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下了马,老老实实地走过来。
老师给他们一人记了2分的过。在莘兰,如果记过的总分大于5,就是可以劝退的了。
两人没有什么表示,安静地接下了处分。
这一场马术课结束。课上的学生们大多都看出了桑枝在这两个人心中的分量不同,搞不好这两人忽然争起来,也正是因为桑枝。
下课,桑枝拿好自己的包,跟上谭列星:“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谭列星的脚步顿了顿,对她说:“没什么。不爽。”
“不爽他和你走得近,也不爽...他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