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丢掉手里的瓜子壳，拍了拍手，喝了口茶漱漱口：“这个年代做这一行的姑娘都是迫不得已，也是吃的青春饭，一旦年老色衰，往后靠什么吃饭？”
“如果学会了我这套养生手法，年纪大了，走到哪儿都饿不着，再加上这套手法非常实用，不仅可以对客人起到改善身体的效果，也能加强互动，客人一旦尝到甜头，就会定期前来消费，生意就会越来越好。”
“再加上往后的青楼都走这种高端路线，姑娘们一天接待一次客人就足够，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拼命，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关晓月和袁震都是行业老手，秦海的创新的确惊艳到他们了。
按照现在的行业配置，除了姑娘本身的条件要好，还得学习曲艺，能拉会唱还得会跳，曲艺这东西又讲究天赋，不是谁都可以达到一定的水平。
也就造就了参差不齐的水平，很难提高身价，只有极少数有天赋的花魁才能赚到更多的打赏。
秦海的医术袁震是清楚的，但凡秦海愿意教授一点医术手法，只要认真学，就跟秦海说的一样，走到哪都能混口吃的。
作为大东家，又是少祖，秦海能够这么做，对于青楼的姐妹们来说还真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关晓月感动的直接跪下磕头，替姐妹们千恩万谢，发誓一定认真跟着秦海学。
扶起关晓月，等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秦海才告诫道：“我的手法不外传，所以有很严的规矩，学了我手法，必须效力五年，五年之后可以带着我的技艺自由离开，但是想在我这儿学了技术又去其他地方，自会有人取其四指，明白了吗？”
关晓月点点头，回应明白了，秦海才挥了挥手：“去选人吧，其他人明天开始放假，月费照领，不能离京，等全部培训完了再复工，红云楼和燕云楼都要重新装修。”
等关晓月离开，秦海才和袁震说道：“燕云楼接手之后肯定会有不少麻烦，你得多派点弟兄们守在周围，在京师做小工的弟兄都招募过来，往后德艺社、雀舌楼、红云楼、燕云楼四个地方的安保压力不小，如果人实在有点多，你去南城或者城外找个类似学校老军营的地方买下来，平时让弟兄们多练练，吃好点，越往后需要的人越多，你是龙头，眼睛放亮点，别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没过一会儿，关晓月带着五个精挑细选的姑娘过来，秦海利用透视眼每个人打量了一圈就让她们离开，叮嘱关晓月以后带着姑娘们每天中午在如意医馆集合，以及其他的注意事项。
交代完之后才与袁震到不远的白顺巷走了一圈，此时的燕云楼一楼还是杂乱不堪，只不过许多地方都贴了封条。
趁人不注意，两人从一处破墙钻进了内部，在燕云楼里面前前后后都逛了逛，差不多天黑了才离开。
回到如意小院的时候吴彪已经等在院子外，因为院子里女眷多，吴彪不好进去，只好在门口等着，这点规矩还是有的。
看见身穿便服的吴彪，秦海将其带入了隔壁科恩住的院子，深田知道秦海回来，还有客人，便去酒楼里叫了一桌酒席送来，安排好了才回院子与其他人自己吃饭。
刚刚见吴彪的时候，秦海就知道燕云楼的事情肯定出现他解决不了的麻烦，进入小院之后也没多说，等酒菜上齐了，才问吴彪具体的情况。
科恩因为住进了东交民巷的公寓，这个院子本来也是存放药草的仓库，关上门也就他们三个人在正房里，也不会隔墙有耳，这种事情说起来也不会担心被人偷听。
听完吴彪的话，秦海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燕云楼的幕后东家是八大堂之一宝心堂的产业。
而且那天枪战，科恩和王亚樵打死了宝心堂东家余兴盛的二儿子，余兴盛知道此事不简单，没有大张旗鼓的闹，而是花了重金绕过吴彪调查整件事的经过。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查到了王亚樵和科恩的身上，可惜王亚樵已经前往湖州，余兴盛鞭长莫及，科恩又在东交民巷，更是无可奈何。
余兴盛暂时并没怀疑道秦海的头上，但燕云楼他已经发了话，谁碰谁死，哪怕不做生意，就这么放着，给他二儿子当陪葬都可以，决不允许他人染手。
燕云楼现在被查封，按规矩属于黑产，吴彪已经将其上交到司法部，程序基本上走完，过两天就会正式拍卖。
吴彪人打听到余兴盛托关系找到了司法部副部长宋向南，无论如何都要拍下燕云楼。
吴彪人微言轻，人家都找到副部长的关系，他一个芝麻大的南城局长屁都不是，燕云楼到手的三成红利怕是没了，心里憋屈，恨不得把余兴盛给嘣了。
见吴彪唉声叹气咬牙切齿的样子，秦海心里笑了，考虑了一会儿问道：“白纸坊仓库里的膏子还有多少？”
“还有百余箱，都是好货，舍不得出，想等着市面上缺货了再高价跑出去，怎么了，秦爷有用？”
秦海嗯了一声，颇有深意道：“既然余兴盛挡了兄弟们的财路，那就做了他，袁龙头晚上带人去摸摸宝心堂的底子，到时候....”
秦海的声音越说越低，袁震和吴彪纷纷把头凑过去，越听眼睛越亮，等秦海说完，两人纷纷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脸上都是佩服之色。
袁震：不亏是少祖，这手段绝了。
吴彪：秦爷就是秦爷，下起黑手来，防不胜防啊。
忙碌的一整宿，天快亮的时候秦海才回到如意小院眯了一会儿。
中午的时候深田见秦海还没起来，在门外叫了两声，没听见秦海答应，进房一看秦海正摆着个大字打着鼾。
从来没见秦海这么累，不好将其叫醒，又怕耽误了秦海开门营业的正经事，只好坐在炕沿上轻轻呼唤了两声。
秦海不为所动，看样子睡的很沉，根本没感觉到深田的声音。
实在没办法，深田才壮起胆子轻轻摇晃了几下秦海的胳膊，正在做梦的秦海被吵醒，微微睁开眼发现是深田，眉头一皱，深田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被秦海一把拽上炕，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三下五除二直接解除了深田的武装，梦里面打鬼子没尽兴，身为爱国好青年，既然醒了，哪能让鬼子娘们好过。
还好纳兰婉晴一早去了工地，其他人也都在药房里正常上班，如意小院里空无一人，深田在如何求饶，也没人来帮忙。
接近下午两点，秦海才打开医馆的大门正式营业，刚进门，招娣就跑过来给秦海汇报，说有一位太太已经等了两个钟头。
秦海哦了一声让招娣将其请过来，自己则打着哈欠坐到诊台后面做好看诊的准备。
过了一小会儿，一位贵妇打扮的女人从药房方向走进一楼门诊，秦海透着墨镜看了一眼，这架势，今天怕是遇见了个狠角色。
贵妇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年轻丫鬟，但看两个下人的面相就知道是狗眼看人低的主。
“秦大夫好大的牌面，我家太太足足等了你两个小时，怎么见了人招呼都不知道打一声？”
牙尖利嘴的小丫鬟一开口就让秦海很不爽，取下墨镜狠狠瞪了一眼对方，吓的丫鬟连退好几步，只差没摔在地上。
贵妇见状直接坐在诊台前面的椅子上，从包里取出一个铁制香烟盒，取出一支很细的香烟，旁边的老妈子立马用钢制煤油打火机帮其点上。
享受的吐了一口烟，贵妇双臂抱胸，很高傲的打量着重新带回墨镜的秦海：“秦大夫名气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想下来的丫头片子不会说话，你还跟她一般见识，就不觉得掉面儿？”
“太太说笑了，我一个郎中，哪有什么面儿，逗她玩儿呢，让您等了两个小时，这事儿算我招待不周，今儿个看诊的费用给您打个八折。”
贵妇切了一声，丢出两根大黄鱼：“我能缺你这点诊费？还好你眼瞎，否则好歹我得说你一句狗眼看人低。”
秦海笑了笑不说话，顺手拿起两根大黄鱼在手摩挲：“那就是我秦某人有眼不识泰山了，太太是看诊还是保养？”
“可有区别？”贵太太问道。
“今日可以看诊，不做保养。”秦海回答的很果断。
贵太太不屑的哼了一声，不信邪道：“那我非要先看诊，在做保养呢？”
秦海想都没想，将身子靠在倚靠上，摊手无奈道：“得加钱”。
贵太太还以为秦海会硬气的拒绝，没想到来了句得加钱，刚刚还保持的衣服盛气凌人的态度立马被打回原形，捂着肚子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有原则呢，原来就这？笑死我了，哎哟喂，难怪那些姐妹都说你是个妙人，可真逗，乐的我快岔气了。”
秦海宠辱不惊的冷哼道：“我又不是搞笑男，她们说的妙人也不是因为我逗，太太别误会了。”
“啊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啊，不行了不行了，那两个小时算是没白等，哈哈哈，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
笑点低的人秦海见过，眼前这位笑点如此低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很认真的问道：“我除了眼瞎这个缺点，明明就很帅，太太为何乐成这样？是我的脸上写着好笑两个字吗？还是说...”
秦海故意把身子前倾了一些，皱着眉头沉声道：“还是说太太有什么大病？”
“啊哈哈哈，秦...秦大夫...你猜对了...我还...还真有大病...一乐...就...就停不下来...哈哈哈...”
感觉贵太太笑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旁边的老妈子着急忙慌的帮其按摩后背，秦海起身绕着桌子走到女子身边，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根银针，之间秦海右手一晃，银针已经插入女子脸上的清明穴上。
接着拦住老妈子的动作，单手顺着女子的脊椎往下探，第二腰椎棘突下,旁开三寸的位置，找到室志穴和京门穴，取中间的位置，食指卷曲，以第二关节为凸点猛戳三下。
刚刚还笑的快在地上打滚的贵太太啊的尖叫了三声，只觉得腰背部如同点击一般，整个人瞬间挺得笔直，肆无忌惮的笑声忽然消失不见，除了腰背部有些酸痛，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咦？我居然不笑了？而且一点笑意都没了，秦大夫你真神了，我看来无数大夫，都做不到立马止笑，好神奇啊，姐妹们果然没骗我，真应该早点来。”
秦海顺手取掉贵妇脸上的银针，坐回到椅子上，云淡风轻道：“小意思，太太等我两个小时，应该不是专门为了治这个小毛病的吧。”
贵太太一挥手，老妈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只小化妆皮箱，打开皮盖子转了个面推到秦海的面前：“我家老爷近日抱恙，洋医生都没办法，听说您给孙先生看过病，特意慕名而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