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目，是因为苏苏才跟我签的？”这单生意席家完全可以独吞，但却愿意跟季氏共享，季司衍多少猜到是席远的意思。
“想来看看她，就顺便找了个理由。”席文莱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也不怕实话跟他讲，“你跟苏苏什么情况？听她的意思，不打算办婚礼？”
“她跟你说不办？”季司衍不苟言笑，并未把这话放心上。
办是一定要办，但还不是时候。
席文莱对着合同书上签下自己名字，耸耸肩：“这倒没有说得很直白，话我说在前头，我姑姑忌日过了之后，小仙女就会跟我回港城认祖归宗，到时候她就是我们席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婚礼，必须补上。”
“嗯。”季司衍注意力在沈流苏身上，听得出来文莱的威胁，可他就是不想理。
这道理，他懂。
只是还是那句话。
还不到时候。
“算了，不打扰你们夫妻恩爱，我走了。”他就是不想让沈流苏又去找裴不归听故事，才把沈流苏带了季氏给他看着，这样他也放心。
“回港城？”季司衍问。
“不然呢，我这次来是出差的，得赶回去料理公司一堆破事。”也不知道席远为什么突然发疯给他安排那么多工作，真是累到腿抖，夜生活都过不了。
“慢走不送。”季司衍挥了挥手，将文件收拾好。
“妹妹，哥哥走了，想我了记得打电话！”席文莱还专门到她面前煽情。
沈流苏给他一记眼神：“好走，不送。”
席文莱笑笑，没关系，仙女妹妹都是需要感化的，他需要多努力。
席文莱一走，沈流苏顿时觉得耳根子清静许多，看到季司衍走过来，装作没听见刚才他们的谈话内容似的，多倒了一杯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搬来二层的？”
“前几天才搬下来，装修和布置花了点时间。”季司衍原本是打算过几天告诉她，让她多来季氏玩儿，没想到席文莱竟然先把她带过来了。
沈流苏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早就有这个想法？”
季司衍轻笑，坐在了他身边，凑过去亲了亲她脸颊：“嗯，谁让我有一个晕电梯的太太。”
沈流苏哼唧了声，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上翘了翘。
“办公室的花三天没换了。”季司衍提了一嘴。
沈流苏想了想：“明天让花店的人送栀子花吧，我过来给你插上。”
“好。”季司衍愉悦一笑，捏着她手指尖玩。
“去工作。”沈流苏把他打发走。
“嗯，一会儿过来陪你，无聊就看会儿书。”季司衍知道她有看书的 习惯，还特地让人进了一批新的书，什么类型都有，其中还包括了岑柠大大小小的作品。
像是一场预谋。
专为沈流苏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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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就到五月，立夏刚过，京都还保留着春的气息，沈流苏穿上轻薄的纱裙，搭配一条小坎肩，依旧习惯性站在流苏阁二楼的走廊倚栏听风。
偏偏今日流苏阁来了位不速之客，她远远看着，而后，俯视她。
聂蝶在楼下仰头与她对视，那双与聂川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流苏，她这一趟，像是专门来找沈流苏的。
因为，敌意很明显。
既然是来找她的，她不接待，也说不过去。
刚好一号雅间没人，沈流苏亲自将她迎进门来，毫无波澜地问她：“喝点什么？”
“我来找你有话要说，不是来喝茶的。”聂蝶摘下口罩墨镜，直接开门见山。
沈流苏随她，反正自己懒得招待。
“你倒是有点东西，不仅招惹我哥，现在还来招惹我未婚夫。”她虽不干涉裴启的私事，但却不服气。
凭什么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要与她扯上关系。
沈流苏皱眉，很不满意她的措辞，“聂小姐说笑了。”
“说笑？沈流苏，你装什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聂蝶拍桌，眼神凌厉地看着她，“抢走一个司衍哥哥还不够，现在连我哥哥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现在你又想来染指裴启，你到底想怎么样！”
“造谣犯法。”沈流苏面无表情地回她一句，“你演过那么多戏，当过那么多次女主角，怎么现实生活中净说一些恶毒女配的台词？”
“你……”聂蝶攥起拳头，就差没直接跟她动手。
“无稽之谈。”沈流苏拧眉，抬手敲了敲桌板，“季司衍从来就不属于你，何谈我抢走了他，如果你偏要认为是我抢走了他，那也是我有本事，让他心甘情愿爱我娶我怜惜我，至于聂川和裴启……”
沈流苏停顿，觉得她无药可救：“一个是你哥哥，一个是你未婚夫，你连对他们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当真是离谱得可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们关系清白，你却一门心思认定他们一个个都喜欢我，是你不自信还是我魅力真有那么大？到底是豪门出来的千金小姐，你的脑子难道投胎时丢给黑白无常了么？”
要不是看在她蠢的份上，沈流苏真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她这智商放在岑柠的悬疑小说里，连女四号都演不了，最多活不过两章。
“是！你牙尖嘴利,你身后那么多人向着你，我说不过你！可你不就仗着季司衍在背后替你撑腰么？可笑？说我可笑！你又何尝不可笑！你还真以为季司衍有多喜欢你，若真心喜欢你，按他那性格，从带你回京都那天开始便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又怎会藏掖着最后以 澄清谣言的方式公布你们的关系！”聂蝶按着桌板站起来，语气咄咄逼人。
沈流苏不否认她的这一番分析。
聂蝶很不满意沈流苏的反应与表情，她喘着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笑一声：“季司衍心里有个白月光，你应该不知道吧？”
果不其然，沈流苏抬眸看了她一眼。
聂蝶笑出声来，继续道：“看来他没跟你说过啊。”
沈流苏眼神淡淡：“白月光，死了？”
聂蝶显然没想到她会猜中，惊讶几秒，恢复神色：“死没死我不知道，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估计死了。”
沈流苏掀了掀眼皮：“哦？”
“怎么，不知道么？想来也是，毕竟你是她的替身。”聂蝶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人死了，找不到，所以找到了你。”
沈流苏始终眼神淡淡，“你倒是有当编剧的天分。”
“不信？不信你可以回去看看，绛纱公馆内有一间上锁的地下室，里面藏着的，估计就是他与那女人的所有回忆。”聂蝶喟叹一声，拍拍屁股走人，心情大好特好，“沈流苏，你也不过是那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