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健一味地看，并不说话，眉头还时不时地皱了皱，大家就知道情况不太妙了。
其实，楚健也就装模作样鉴别了一遍。
剩下的古字画，他一眼就能看到底，全是赝品。然而，仅凭扫几眼，就说人家的都是假货，在别人眼中，难免会有些扯淡。
起码得做个样子。
浪费了点时间。
“高老哥，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玩古字画了。”过了一会，楚健才开口。
这一开口，高起航的心就凉了半截。
“都是假的？”高起航不死心地问了句。
李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比赌石坑多了。也让他不由谨记，以后千万不要玩古字画，甚至不要碰古董，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又没有人带的情况，最好不要碰。
眼前这几十幅古字画，竟然只有一幅是真正的古字画。
概率太低了。
楚健颔首，都忍不住笑了。
“是呀！全是现代仿品，也都是博物馆弄来的？”楚健询问道。
事实证明，人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也不全是。”高起航坦白道。
但大部分都是那家博物馆弄出来的，万万没想到，假到这种程度。是博物馆原本的古字画就是假的，还是后来狸猫换太子？
不得而知。
“能找当初博物馆的人算账吗？”李维则问道。
如果能找到原来的卖家，是不是能找回点损失？
“算啦！”沈世杰不赞同这做法。
古董这行，看走眼就是看走眼，买到赝品通常都是自认倒霉。这种潜规则，不仅在国内适用，在国外同样如此。
“再说了，高老哥还是大赚。”沈世杰指了指刚才看过的那些瓷器。
李维和高起航这么一想，感觉也对，还是赚了，而且大赚。
总不能指望人家卖你的全都是真货吧？而且还是低价处理给你，人家是傻子，还是慈善家？
高起航笑了笑，内心释然了。
“那倒是。”
沈世杰指着其中一幅画：“楚哥，这幅也是假的？看着不太像呀！”
当然，他并不是质疑，只是想跟楚哥学习、学习，想弄清楚那幅画是怎么看出是赝品，以他的眼光和经验，不敢断定那百分百是真的，但也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
但何曾想，那也是假的。
画卷是经典的山水画，看落款是董其昌的作品，笔法还有点稚嫩，估计是他早期的山水画。
“董其昌在历史上好像也是坏人吧？”李维不由问道。
他历史学得不太好，印象中历史书是这么评价他的。
“怎么说呢！董其昌在艺术史上的争议确实很大，有人喷他私生活荒唐之类。不过，这在古代其实不算什么，哪位书画家、文学家不是风流成性的？
只是，有些人被渲染成风流倜傥，有些人则是被塑造成道德败坏、荒淫的恶棍。”楚健说道。
大家也唯有在品行上给董其昌添点堵了。
毕竟董其昌的艺术上的成就，那是公认的，没有人能质疑他的才华。
众所周知，董其昌是明朝末期的一位着名书画家，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极高的地位，被誉为“文人画”的代表人物之一。
“这是他写的字？怎么我感觉很一般呀！”李维歪着脑袋看了一会说道。
其实，高起航也想这么说，但又怕别人说他不懂欣赏，不懂艺术。
沈世杰笑道：“董其昌早期的字就是不太好看的，据说，他17岁时，参加松江府会考。当时他写了一篇很得意的八股文，自以为准可夺魁，谁知发榜时，竟屈居于堂侄董原正之下。
你们知道原因吗？
就是因为当时松江知府衷贞吉嫌他试卷上的字写得差，文章虽好，只能屈居第二。此事使董其昌深受刺激，从此他发愤学习书法。”
他以唐人颜真卿《多宝塔帖》为楷模，后来又改学魏、晋，临摹钟繇、王羲之的法帖。经过十多年的刻苦努力，董其昌的书法有了很大的进步，山水画也渐渐入门。
“啊！这样吗？所以，沈哥你觉得，这是他还没当官之前的作品？”
倒是可以理解了。
沈世杰点头，但目光还是看向楚健。
“首先，它的纸就不对。我说的不是装裱，这装裱是后加的，我清楚。我说的是它的画芯，画芯看着老旧，实则是现代做旧的。”楚健解释。
只不过，它做旧的手段是有点高明。
不止是这幅画，高起航的这批古字画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同一种手段做旧的。
李维心底说了声牛逼，这都能看出是做旧的，真厉害。
“其次，它的颜料也不对。从总体来看，并不明显。你们可以看这里，最艳的这一块，这绿得有点反光的，绝不是古代的颜料。”楚健接着说。
别人看不出可以原谅，但在指点过后，沈世杰都还没能看出来，那就是菜了。
沈世杰转了一个角度看，果然有点反光，立即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不由立即点头。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他这态度还是挺正的，不会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当犟种。
“最后，就是这落款。这里面，有一个很致命的漏洞，你们都没发现吗？”楚健反问。
沈世杰和李维他们闻言，立即认真观察起来。
到底还是沈世杰更专业一些，率先发现漏洞，老脸都有点发红了。
“沈哥，这落款有什么不对？”李维承认自己文化水平低，真的看不出来。高起航没说话，但没比李伟强多少。
沈世杰只能强笑地解释：“日期不对，按照这落款上的日期，董其昌只有三岁。”
他真的大意了。
这种很低级的错误，居然也会犯，是有点不能原谅。
李维和高起航不说话，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董其昌是哪年出生，哪年去世的。所以，即便他们一开始注意到这日期，也同样还是发现不了问题。
“你们古玩行的人都这么厉害的吗？历史上一个人的出生年月都能记住？”李维吃惊。
这要记的也太多了吧？
真不是他能吃的饭。
“没那么厉害，但好多信息能查呀！”沈世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