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阿……（早啊）”洗手间里，叶杨呲着满嘴的泡沫，头凑在洗手池的镜子前。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老姐起来了。他还是一双眼睛完全盯着镜子。
真帅啊……
这样想着，仿佛心情都好多了，果然人类需要多自我催眠，嘿嘿嘿。
他用余光看了一下，叶梓恬还是和以往一样，顶着蓬松杂乱的头发、穿着睡衣、趿拉着棉拖走了出来。
“完全看不出来啊……”叶杨脑子里想着。
……
沉浸在大年的小城里似乎充斥着热闹，无论是大街上挂着的灯笼、还是福字；但细看去，又仿佛每个地方都很安静。
呲——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疾停在路口，车门砰地拉开，仿佛带着股锐利的劲头儿，一只穿着高跟鞋的白净美腿踏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一个女性身影从车里钻了出来。
“信号到这里就断掉了。”沈依茹咕哝着，此刻，她手里拿着一个非常小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团团红点。
她抬头望了望周围的路灯杆。
毕竟年关，风还挺大的。然而这大白天里，这些没有亮着的路灯周围竟还有些飞虫在飞舞着。
——这正是“三才”系统中的“天眼”超微型侦察无人机。
方才沈依茹再次确认了信号情况，再次肯定了一个事实，有一部分侦察无人机彻底失联了。
而在失联前，这些侦察无人机的动向，都是会传输给附近的其它侦察无人机的——这样，整个侦察无人机体系就由一个个分散的点织成了一张网，类似于蜂窝网络，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现在正打算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接收失联地点附近其它的侦察无人机，看清楚可能的原因。
很快，信息被传递到她手里夹着的那台pad终端上。
“追踪叶杨，跟着去了这个方向，然后没信号了……”她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屏幕，眉头微皱起来。
另一只手抓起手机，打开导航按照这个方向浏览起来。
没过多久，她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远方。
“是了，这个方向是老镇的方向，大年初一当地人有祭拜祖先的习惯……”
她挑了挑眉，进了镇子线索就断掉了。
……
又是一个安静的早上。
“早啊”，叶杨起床后打开房门就见餐桌上摆着两个碟子以及两副筷子，一个盛着煎蛋和金黄的烙饼，仿佛散发着面点经过油脂煎制后独有的香气，而另一个碟子是空的。
看来老姐做了早餐后已经吃完了。叶杨下意识扫了一眼老姐紧闭的房门。
风卷残云般吃掉老姐制作的早餐，叶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老姐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叶杨以前一直认为老姐做的饭是天下最好吃的，直到后来读大学他吃到了好多美味，不过即使这样，那些美味也顶多只能算和老姐并列第一，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按照惯例，叶杨娴熟地洗完盘子和筷子，如果没什么别的意外，他今天接下来的安排大概是登陆游戏、下线、吃老姐做好的午餐、洗碗、登陆游戏……这样循环。
就在这时，“叮咚”，悦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会是谁呢？叶杨的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不会被许一刀派人跟踪找上门了吧？
……
时间回溯到几天前。
江陵市城西，老河静静地环绕而过，沿河的一些垂柳早已因寒冬失去了她们碧绿的纱裙，只余下一些光秃秃的枯枝，仿佛证明着她们还活着。
这里大部分都是废弃的工厂或棚户，斑驳的铁锈和断裂的白铁皮是这里最常见的景象。江陵市发展的重心从城北转至城南，似乎从未眷顾过这里。
沈依茹就这样信步走了过来，似乎这些恶劣的环境并不能对她的步伐构成一丝丝阻挡。
她来到一处比较矮小的厂房门口，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她有点惊讶地快步跑去，一边跑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
核对死者的面部特征这项工作她似乎也挺拿手的。
并且，摆弄了几下手机，似乎她很轻易地就获得了死者的信息。
“许一刀，……”她一边念叨着眼前死者的信息，一边检查着死者特征，奇怪的是，除开瞳孔放大、面目狰狞、眼珠瞪大地似乎都要跳出眼眶这些特征外，根本找不到伤口或者中毒的迹象。
又尝试了一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后，她放弃了，死者的症状与数据库中以往的案件都不同，是她从未见过的类型。死者的外观表明，他应该在死前受到了某种剧烈的惊吓，除此之外，完全找不到直接致死的原因。
很快，她麻利地呼叫来法医，专业的事情还是要给更专业的人做。
她抬头眺向窗外，只有略带点灰蒙蒙的天空和一棵光秃秃的行道树。继而，低下头来，她看着手机的屏幕，上面，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形之间相互用线条连接着，中间那个圆形里写着“叶杨”，旁边的圆形有“许一刀”、“叶玄”、“叶梓恬”、“陈彦宏”……
“似乎都对得上了……”她喃喃自语。
……
叶杨从防盗门的猫眼里向外望了望，幸好不是他想象中最坏的场景——外面站着的不是虎背熊腰、手持器械的大汉，而是一位穿着干练、两手空空的年轻女士。
不过，这位女士他从没见过。
“你好！”叶杨打开门的同时打招呼。
沈依茹微微点头示意，同时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事物，啪地打开递到叶杨眼前。那动作飞快地让叶杨差点以为她练过逍遥大侠的某一项绝学——飞龙探云手。
叶杨定睛看去，警察证！
看着眼前和证件照一致的女士，叶杨突然感觉嗓子有点发干，略带点结巴地说道：“你，你，你，请问，有什么事吗？”总算还是完整地说出来了。
沈依茹再次飞快地收起证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叶杨想要以此猜测是什么事情的希望落空：“简单询问你几件事情。”
叶杨如小鸡啄米般猛点头，“好的。”
“第一个，你认识这个人吗？”沈依茹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示给叶杨，屏幕中的男子在左眼下方有着一条深深的刀疤。
叶杨眼神沉凝了一下，“认识，他是许一刀，不过我也不清楚这个是不是他真实的名字。”
沈依茹依然是面无表情，不过手指滑动了下，转眼之间，一幅凶案现场的照片出现在叶杨眼前，“现在，他已经死了，你知道他有什么仇家吗？”
“死了？”叶杨都有点不敢置信，之前那么嚣张霸道、不可一世的许一刀，竟然已经死了？
叶杨沉思了起来：而且这个凶案现场似乎没看到什么痕迹。如果是打斗，怎么说也会有点痕迹。
而如果不是打斗，那么一般来说有两个可能，第一，对方是熟悉的人偷袭；第二，下毒。
叶杨脑中灵光一闪，不对，还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