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像彻底显现的刹那，四周虚空变得扭曲起来。
滚滚魔气吞噬天地，周遭空间为之扭曲。
瘆人、寂灭之感，自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浮现。而这种感觉又似一只大手般，欲将人拉入深渊。
而待众人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发现……
四周景色剧变！
草木枯萎，血腥刺鼻。
圣宗山峦在这一刻化作血山，那原本大气恢弘的各峰殿宇，不知何时竟也披上一层暗红血衣。
空气间血雾弥漫，魔气时而自地面腾起，让人的视线鲜红的同时，又多了一种灰暗。
让人窒息，且绝望的灰暗。
紧接着，引入众人视线的是两轮血阳。
血阳高悬于空，其光映透大地，其色泽已是垂涎欲滴。
“桀桀。”
“桀桀。”
瘆人怪笑再度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血阳闪动，密集血气、魔气汇聚于空，终勾勒出一个血色身影！
正是那魔像！
此时魔像的身躯竟是再次涨大！
两轮血阳作眼，血山、红芒作衣，魔像身躯贯穿天地，就似亘古巨魔般，俯视苍生！
这一刻，一个令人胆寒的念头，在问道老祖等人心中浮现。
似乎这魔像只需一个念头，便能毁了这方世界，灭了这方世界的万亿生灵！
就如那灭世之魔！
如此威能，如此压迫感，何人能敌？
“这应该是一种‘法蕴’，与我那‘望古一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者都是让人看到本不该存在的景象，只不过古剑道是‘古剑蕴’，而这是‘魔蕴’！”
“我以古蕴望古，你以魔蕴观魔！”
徐泽则细细分析。
实际在他修炼古剑二式时，便发现自己对古剑道的了解并不够透彻。
例如那“望古一剑”的原理。
例如古剑道为何会如此强悍，为何能让人看到并不该存在的画面。
可此刻，他却是懂了！
原来这便是集法则与道蕴为一体的‘法蕴’！一种并不存在于当世，只被上古修士所掌握的‘大道古蕴法’！
此法，能以‘法蕴’化天地！
在这所化的天地中，圣人就是真正意义的‘天’！不再是‘代天执威’，而是自身就是天威！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圣人！”
“与这等圣人相比，普通的圣人只能算作伪圣！”
“圣人本就该与天地并肩，而并非沦为天地附庸！”
“天眷地顾是‘法蕴’本源，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眷顾’！唯有悟透这蕴法，方能成就上古真圣！”
“方能悟得那古剑二式！”
徐泽面露恍然，心中不断低语。
话落的瞬间，他的《万象九转》帝法竟是自行运转！
“差点忘了，这帝法同样是种古法！”徐泽呢喃。
既然是古法，那就能感受到‘法蕴’！
既然是古法，那就能让他成就上古真圣！掌握万法古蕴！
打量了一眼四周，徐泽微微一笑。
实际凭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不成就上古真圣，仍旧能斩破这‘魔化天地’。
但没这必要。
此处法蕴浓郁，刚好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的法道、剑道，皆是脱胎换骨！
“阮楼，为我护法。”徐泽突然开口。
“护法？”
原本不见身影的阮楼，闻声突然出现。
阮楼似明白徐泽想做什么，凝重道：“帝子莫非想在此地，成就真圣道躯？”
“真圣道躯？”徐泽挑眉。
“嗯。”
点点头后，阮楼解释：“以法凝躯，以躯承蕴，化蕴为真，此乃上古成就真圣之路！”
“道子可以将这看做是一种圣道体，而唯有拥有这等体质的修士，方能承载‘法则道蕴’，从而化作真圣。”
“真圣之战力远超同阶，跨一个甚至数个境界战斗也只是寻常，可谓战力逆天！”
“实际就算在上古时期，能成就真圣的修士也是如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帝子不必勉强。”
真圣竟如此之强？
明白这些后，徐泽双眼微眯：“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你此前不说？”
虽明显察觉到他的不满，甚至冷意，但阮楼仍旧面无波澜，只是拱手道：“帝子没问。”
“……”
深深的打量了阮楼一眼，徐泽饱含深意一笑。
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欲在此地成就真圣道躯，你为我护法！”
“护法？！”阮楼面色一变。
“怎么，有问题？”徐泽再度眯眼。
短暂的沉默后。
“帝子，以身拜魔，以身礼佛者，自身圣人虚像也会发生改变。”
“这血临天的圣人魔像，乃是九十九尊灭世魔像之一。”
“实力虽是垫底，但绝对不容小觑。”
“若在上古时期，由于大道完整，灵气更为浓郁的缘故，以帝子的资质、能力，成就真圣并不难。”
“可如今……”
“纵然是帝子，恐也会耗费极长时间！少则数年，长则数十年！”
“但以我如今之能，恐只能抵抗数刻时间！”
说到这，阮楼话锋一转，面露期盼道：“可若是帝子愿意归还我的天眷地顾，我一刀可斩此魔！”
可回答他的却是。
“数刻时间？足够了。”徐泽面色淡然道。
这让阮楼眉头微皱。
哪怕是在上古时期，妖孽辈出时，也从未有人能在数刻时间内，成就真圣之躯！
此言，过于荒谬了。
但阮楼并没有出言质疑，而是再度拱手：“帝子令，不敢违！”
“很好。”
徐泽点点头，直接就是双眸紧闭，盘膝于空。
阮楼能明显察觉到，有古法、古剑两道法蕴，自徐泽身体而出，且在缓慢改变后者的体质。
时间就此流逝，周遭魔气愈发浓郁，上方魔像已是按耐不住，终于出手。
魔像视问道老祖等人如无物，带着浓郁魔蕴，化作万千魔影，径直朝徐泽袭来。
艰难抵达了魔像的数次进攻后，阮楼持刀立于徐泽身旁。
打量了一眼已是彻底入定的徐泽，阮楼似想做些什么，但最终却是打消了这种想法。
“那就战吧！”
将徐泽护在身后，阮楼眸光直视天穹巨魔，竟有几分“誓死守护”的意味。
“不过帝子，伱可要快些。否则，我恐怕坚持不住啊。”阮楼又是轻声低语。
语调意味深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