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未知的过去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啊？”
娇嗔的女声把陆凡从惊愕中唤回了现实。
桌对面，白幽兰秀眉蹙起，正有些生气地看着自己。
问我？问的什么？
他张口结舌，半天憋出了一个字——
“啊？”
“啊什么啊？问你明天旅游还去不去！”
白幽兰的声音分贝和怒气值一同显着提高，粉嫩的脸蛋上明显带了些愠色。
“哦，不去。”
陆凡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
作为一个废宅，旅游是什么？
他一点也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
但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
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是在穿越中！
如果想要回到现代，必须得到这个时空的白色海螺。
看眼前的情况，那个海螺不出意外的话……十有八九和眼前的白幽兰有关！
他有些心虚地朝女孩看去，试图说些什么挽回局面。
但桌对面的青春美女此时已经把脸扭向窗外，鼓着腮帮子生起了闷气。
陆凡张口结舌地坐在原地，额头不由地沁出了汗水——
这下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面对眼前的局面实在是手足无措。
要不，勉强答应她去旅游？
正在心里想着说辞，陆凡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脚僵了僵。
指尖、手腕，再到整条胳膊……身体正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控制！
这么快就来了吗？
他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控制身体的时间居然这么短暂。
但他并不害怕，一是因为对此早有心理预期；二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尴尬局面，此时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眼前的麻烦，就交给另一个人格吧。
这种撂挑子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通过半睁的眼眸观察事态的变化。
事态并没有什么变化。
对面的白幽兰同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也不知是不是在等着他认错，两人宛如两尊雕塑静默在原地。
这种尴尬的氛围持续了片刻，陆凡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接着是手腕，脚……
另一个人格正在接管这具身体。
……
咖啡馆窗外往来如织的恩爱情侣映入白幽兰的眼帘，撩拨着她高涨的怒火。
这个陆凡！明明说好的要陪自己出去旅游，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更过分的是，自己生气得这么明显，这都几分钟了，他居然还不来哄自己！
沉默了几分钟，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向桌对面瞥去。
自己的男友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此时正木讷地坐在原地，一副半睡不醒的倒霉模样。
白幽兰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扭过头来正准备发作，突然，陆凡有些怪异地扭动了两下脖子，眼神忽然有了神采。
紧接着，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等明天我发了工资，就带你去玩。”
“你！——”白幽兰即将倾泻而出的怒火顿时卡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缺根筋？有你这么开玩笑的！？
白幽兰在心里狂骂陆凡，但人家已经给出了许诺，自己要是再发作倒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男友的身体里的某个意识已经惊愕得无以复加。
陆凡的意识眼看着自己嘴里吐出那一句话，感觉如遭雷击——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他知道自己刚才拒绝了白幽兰！
否则怎么会回答得这么顺畅？
难道刚才那个家伙的状态，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
他联想起上次穿越回归时，另一个人格看向手指被洗掉的墨迹以及露出的表情……
难道，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谋划这一切？
陆凡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是怎么做到这种超自然的事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这次穿越过来，还能有控制身体的机会吗？
他不由地想起先前许诺张大川中午请他吃饭的事。
恐怕，这顿饭胖子是等不到了……
但事已至此，现在他只是一缕意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
眼前，白幽兰得到陆凡的许诺，终于气消了些许。
两人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没上大学。
你初中时可是年级第一啊！虽然那时候脾气很差……”
白幽兰抿了一口咖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先前她有些担心这个话题会刺痛男友，但越是憋着，好奇心就越加旺盛，这次索性借着怒气的余韵问了出来。
桌对面的男友倒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高中成绩不好，没考上。”
“怎么会，以你的学习能力……”
白幽兰还想再说些什么，陆凡却转头看向窗外：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白幽兰一怔，顺着陆凡的目光再次看向外边。
时间确实不早了，金黄色的落日余晖洒在梧桐树上，已经到了黄昏时候。
她张了张嘴，挽留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两人把杯里的咖啡饮尽，随即起身离座，手牵着手走出了幸福咖啡馆的大门。
在南城师范大学的校门口简单拥抱告别，陆凡目送着白幽兰的背影走进了校园。
他并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在校门旁的公交站牌下等起了公交车。
……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陆凡的意识很疲倦，身体因公交车的一路颠簸产生的不适毫无保留地反馈给了他。
此时，另一个人格正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那扇还没被黄毛踹烂的房门。
手指按下墙边的开关，白炽灯的光亮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出租屋里的摆设和他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出入，只有简单的桌椅、小床和衣橱……
嗯？
陆凡的意识一怔。
他发现自己的那张靠背椅上，放着一件陌生的衣服。
那是……南城快递站的工作服！？
他猛地想起上次和张大川夜访快递站时，黄少兵身上的衣服。
自己的屋内怎么会有这么一件衣服？
看另一个人格的样子，好像对此并不意外……
陆凡正想着，身体已经朝那件衣服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