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两种性格
不，即使细究这些，也完全无法同未来的自己联系起来。
还有，最后那句“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陆凡自觉一路成长至今，性格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是那段被自己遗忘的记忆里，自己的性格似乎和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同。
难道是过去的自己猜错了？可他猜测的人是谁？
根据最后一句话，他应该是认识那个人。可现实中有谁能做到占用别人的身体？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房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凡凡，吃饭了！”
陆凡感觉自己的嘴巴张开，答应了一声，接着身体迅速把日记本合上锁好，重新放回了书柜原先的位置。
打开房门进入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母亲还没有动筷子，正等着他。
见陆凡走了出来，母亲笑着问道：
“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
其实她并不担心陆凡的成绩，只是单纯地想找个话头和儿子聊天。
陆凡感觉自己的嘴角朝两边咧了咧，露出一个微笑。喉头滚动，吐出一句“应该还行”。
尽管语文并非他的强项，但在全年级中，仍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他似乎并不打算把自己再次精神恍惚的事告诉母亲。
身体娴熟地一边坐下来拿起筷子，一边夸赞起母亲的厨艺。
这时候的自己这么会说话吗？
陆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印象中，自己一直以来都对家人的付出感到理所当然。
那些肉麻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会这样，高中的自己性格和现在完全不同？
母亲对儿子的夸赞很受用，一边把卤鸡腿夹进他的碗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起邻里之间的琐事。
陆凡则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时不时还附和几句，宛如一个相声捧哏。
午饭就在这样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
气氛和谐得有些古怪。
陆凡扪心自问，他并不愿意仔细听母亲讲的那些琐事。如果是现在的他坐在母亲面前，估计会敷衍地应和两声，然后埋头干饭，不再理会。
对于过去的自己，他愈发地琢磨不透。
但此时的他对于探究真相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事态发展。
吃过午饭后，身体自觉地把碗筷洗好，又重新回到了卧室。
距离下午的数学考试还有两个小时，他并不急着去学校。
似乎是觉得有些疲倦，他伸了个懒腰，把书桌上的闹钟定到下午一点半，然后摘下眼镜，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陆凡的意识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这个时期的自己有午睡的习惯。
但他并没有马上闭上眼睛，只是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陆凡的意识同样在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
初中、高中，两段被遗忘的记忆里，自己的行为大相径庭。
虽然性格都表现得很孤僻，但是初中时的自己孤僻中似乎带着点张扬肆意——也就是不干人事。
当时的自己不但拒绝了郑通的好意，还用脚答题刺激他；在寝室里也搅得室友不得安生。
陆凡觉得初中的自己孤僻冷漠，没有朋友完全就是自己作的。尽管他并不记得自己是这样的人。
可到了高中，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豁达开朗起来，面对卢明浩的背刺，他一笑了之；在家里，也能哄得母亲开心……
是什么让他的性格发生了这样的转变？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陆凡越想越乱。
对于这两段性格差异极大的时期，他丝毫没有印象。
只能通过自己穿越的经历和观察到的细节来推理、揣测自己的真实性格。
唔……面对母亲的开朗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刚才的微笑感觉面部肌肉扯动地有些勉强，最后脸都有些僵了。
有可能，他是不想让母亲察觉到自己刚刚经历了精神恍惚。
但自己对待卢明浩和当初对待郑通的态度差距太大了，这可不是能伪装的，也完全没有需要伪装的理由。
初中的时候，自己真的是蓄意报复，故意刺激郑通吗？
陆凡忽然想起自己穿越回初中时，室友张朋和王召文对自己的控诉。
当时的他每天都早起晚睡，折腾得室友们全都睡不好觉。
由于从青实小回来后，他每晚都被赵晓光和自己瘸腿的噩梦困扰，便认为初中的自己也是害怕同样的噩梦才会做出这种行为。
可是他后来判断，这个观点是不成立的。
赵晓光自杀时，自己正在申请转学，根本就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事。
何况过去的自己和赵晓光根本就不熟，和他的所有接触都是在自己穿越期间产生的。
初中时的他根本没有理由做关于赵晓光自杀的噩梦。
但他在寝室的行为只能理解成在排斥睡觉。
如果是想要报复室友，他应该有无数种更好的方法，而不是靠缩短自己的睡眠时间跟室友“熬鹰”。
即便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晚睡，但晚睡的同时还早起，并且一直如此，这可不是正常现象。
陆凡很清楚他并不是传说中的少眠者，按照自己初中的作息，一天那么点睡眠时间根本不够。
具体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到了高中，这种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此时，他的身体正放松地躺在卧室的小床上准备午睡，一点不像排斥睡觉的样子。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初高中时的行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正思索着，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
眼前雪白的天花板慢慢变窄，继而缩成一条缝，最后，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陆凡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仅剩的观察世界的手段也失去了。
好在现在脑子里的问题接连不断，他倒也算不上无聊。
日记上自己的奇怪猜测，自己初高中时巨大的反差，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是没法探寻出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