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邪魅异常的感觉
金金、宝宝和白羽自有其他佣人领着到侧楼餐厅去吃饭。
我则被女佣领着到了正楼二楼的餐厅。
餐厅里有六扇高敞的蒂凡尼窗，清晨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上投下令人愉悦的光影。
一张颇大的中式紫梨木圆桌边已经坐了五个人，正中主位是一个头发花白，脸庞瘦削的老人，正眯着眼睛瞧着我从门口走进来。
“老爷，陆小姐已经来了。”
女佣恭敬地鞠躬回话。
在顾家能被叫做老爷的，除了顾英华还能有谁？！
圆桌主位上坐着的顾英华看上去一点不像九十岁的老人，除了头发花白，皮肤微微有些松弛，他的眼眸竟毫无老人那种浑浊，依然如狼一般充满掠夺的欲望。
一张迟暮的脸上长着一对极年轻的眼睛，给人一种邪魅异常的感觉。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背后，竟然站着一个脸色铁青七窍流血的女人，在顾英华看向我的时候，她竟也瞪着赤红的眼睛，阴森森地看着我！
“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
顾英华的左手边是顾林若云，不屑地冷笑。
看起来她今天心情非常糟糕，虽然妆容精致但厚重的粉底依然掩不住深深的黑眼圈。
在她旁边就是昨天被宝宝掴了一巴掌的顾佳辰，今天的顾佳辰穿着一件薄山羊绒的包身裙，脸上的红印子经了一夜的调理已经完全恢复。
顾英华的右手边，隔着一个空位，坐着的是顾林渊。
“细细……”顾林渊站了起来。
“我叫陆细雨。”我微微的笑，拒人千里，“顾三少爷别再叫错了。”
“呵呵。”
顾英华侧着身颇有兴味地瞧着我，“这就是阿渊从绿城领回来的小先生么？”
“是。”
顾林渊规规矩矩地点头，算是化解了尴尬。
“请坐吧，我有些事情，还想请教一二。”
顾英华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我诧异了一下，那位置是贵客的位置，以顾英华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由我坐在这里。
但是，顾林渊已经拉开了椅子，我微皱了眉头，迟疑了一下。
那血流披面的女鬼已经歪了身子，像支斜着伸出的枯树，审视地盯着我。
“怎么？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顾英华眯着眼睛，开着玩笑，却让一旁的顾林若云斜了眼睛，这老东西已经多久没有在家庭餐桌上如此轻松自在了？！
由于借命不利，顾英华甚至很少再有笑脸。
我硬着头皮坐下来，那女鬼滴嗒的污血就落在圆桌上铺着的雪白台布上，须臾间消失不见。
“小先生姓陆，绿城人士？”
女佣为我摆设餐具的时候，顾英华侧着头笑得温和。
一般这种年纪的老人都会给人一种和蔼慈祥的感觉，但是顾英华却不一样，他盯着人时的眼神，能让人毛骨悚然。
“是的。”我垂着头，目不斜视。
“爹地，你别吓着她，看她那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再把她弄哭了。”
顾佳辰捏了手里的水晶杯，晶莹的汽泡从杯底升起。
她以为我的拘谨是由于顾英华的威势，但是，她却不知道，顾英华身后那只女鬼就在我的肩侧，森森的白牙里渗着黑红的血丝，一双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
“……你看得到我，对不对……”
阴冷的声音，直刺进我的耳鼓里面，我装做没有听见。
“呵呵，不妨事。”顾英华手指轻敲着桌面，语气里满是怀念，“绿城是我跟阿城妈咪邂逅的地方，也是阿城的出生地，绿城来的人，总是能给我很亲切的感觉。”
“老爷，追忆往昔是没用的老家伙们才会干的事。”
顾林若云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温柔地劝道：“你不一向都这么认为么？”
顾英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哪里是追忆往昔，不过是看到年轻的小姑娘感慨一下而已。”
“听说陆小姐身边带着两只成了精的狐狸？”顾英华终于转入了正题。
昨夜宝宝化形的时候，可是被不少人看到，虽然后来顾林若云警告他们不准到处宣扬，但是却无法瞒过顾英华。
所以，今天一大早，顾英华就从另一处豪宅赶了回来，指名要见到我。
“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点头。
餐车已经推到了顾英华身边。
顾家的早餐非常丰盛，西餐与中式早茶随各自的喜好。
顾林若云与顾佳辰都选了西餐，而顾英华则是香江老派习惯，要了一碗白粥并几个小笼茶点。
我只点了一杯奶与两只煎蛋。
那个狰狞的女鬼就血流披面地浮在顾英华头顶的位置，一滴滴黑紫的血液滴在顾英华的头脸上、餐盘里……相信任谁看到，也不会有心情大快朵颐。
照理说顾英华能做出这样一番成就，命理必定大富大贵，他又借了顾梵城的命，身上怎可能会缠上这样一条冤魂。
看来这女鬼已经缠了他许久，魂魄都已经有了灵识。
但是……既有了灵识，为什么不直接找顾英华报仇，然后去地府投胎转世？！
我满心疑问，忍不住又抬眼瞄了一下顾英华，不料顾英华也刚好看向我。
见我偷偷打量他，便朝我举了下手中的杯子。
我登时胃口全无。
“哼，我发现你很喜欢对男人放电哦。”
顾佳辰一边切着面前的西冷牛排，一边笑嘻嘻地道：“之前是对着三哥，在客厅里就开始脱衣服勾引他，现在，可是有我妈咪在哦……”
言下之意，任谁都能听懂。
我在餐桌上，当着顾夫人的面，公然勾引已经九十岁的鸿钧集团掌舵人！
“佳佳，你怎么说话！”
顾林渊大怒，“陆小姐是在帮我针炙。”
“哥，你就向着她吧！”顾佳辰再次被自己的亲哥呵斥，忍不住扁了嘴巴。
“不要吵！为一个来历不清的女人，值得么？”
顾林若云心里早已警铃大作，觉得我才刚到顾家一晚，就已经让这兄妹两个吵了起来，若是待得久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顾英华。
“吃饭。”
顾英华低头喝粥，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餐厅里立即雅雀无声。
顾家依然遵循着孔孟之道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顾英华少有在家吃早餐的时候，他不想听自己的老婆、儿子、女儿在餐桌上唠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