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赶到医院的时候，童臻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医院的走廊里，医生跟护士匆匆路过，司瑾看着亮灯的手术室，心也不由提了起来。
他并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曾经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义也是真真实实的。
即便童臻是他前妻，他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司瑾找到医生问清楚了童臻的情况，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医生道：“病人有严重的子宫肌瘤，普通的肌瘤是不用管的，但她的肿瘤扩散得太大，已经有恶化的风险，必须要切除。”
“那做这个手术，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任何手术都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至于后期会不会复发，还要看手术后的恢复情况。”
医生看了司瑾一眼：“如果手术成功，家属还得悉心照料，提醒病人定期复查。”
司瑾点头：“好，我知道了。”
医生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其实病人的情况是硬生生拖到现在才会恶化的，她要是早点听劝把手术做了，就不会面临这么大的风险……”
司瑾闻言，眼底情绪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这么说来，童臻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却一直拖着不肯医治。
司瑾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面对曾经爱过的女人，他心里到底是存了几分怜悯。
童臻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朋友了，手术外只有司瑾一人等着。
几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司瑾快步上前：“医生，我……我前妻她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
医生取下口罩道：“术后三天是观察期，必须要有家属陪同，她现在暂时不能走动，家属准备好生活用品，做好陪床准备。”
司瑾沉默地点了点头。
医生走后，他给童臻办理了VIp病房，又不放心地去探望了她一次。
病床上，女人面容苍白憔悴，身子瘦削而单薄。
司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年纪大了，总是容易感怀心软。
犹记得他跟童臻刚认识那会，她不是现在这样。
那时候的她也有理想，有热爱，笑起来一双眼睛明媚又灿烂。
她究竟是从何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司瑾用力摇了摇头，克制住心里泛滥的情绪。
他匆匆出了医院，去楼下超市买了一大堆日用品和女士的换洗衣物，拎着大包小包折返的时候早就满头大汗。
童臻这会麻药过了，人也清醒了。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挣扎着想翻身，病房门忽的被推开。
司瑾快步上前制止：“别乱动！医生说了，你现在要静养。”
情急之中，司瑾轻拉住了童臻的手腕。
童臻面色一怔，而后缓缓躺平，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司瑾。
司瑾松了口气，顺手将买来的日用品放在柜子里。
他一回头，正好撞见童臻直勾勾的目光。
病房里的气氛莫名沉寂。
司瑾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什么时候病的？”
“好多年了。”
“怎么不早点去治？”
童臻轻扯了扯唇：“跟你离婚后，我一个人就去了国外，举目无亲的，能苟活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