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味道直冲鼻孔。
林凡皱眉揭开白布，苍白的皮肤像纸一样，表面有着淡红色的尸斑，上面起着白色的水泡，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王霸有些害怕的拉了拉林凡的衣领，咽了口唾沫，眨吧着眼睛，“林哥，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怪冷的。”
“大夏天的，你冷？”林凡瞥了眼王霸，仔细打量着木板上的尸体，模样虽被水泡过，但五官看起来跟云念非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双双杏眼流露出震惊，云海市距离这里有着数百公里，就算是漂也漂不到这里。
林凡眉头紧皱，漆黑的瞳孔微微闪烁，“汉城大学就在云海市，是职业高中。”
云念，高中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方向。
王霸看着林凡自言自语，眼睛瞪得铜锣般大，嘴唇微微颤抖，双腿不自觉地发软道：“林哥，你在跟谁说话？”
“跟一个鬼。”林凡看了眼王霸，表面淡然。
王霸身子差点没摊在地上，目光紧盯林凡，牙齿有些打颤，“林哥，我胆小，你别吓我。”
“你不是欺负村民的时候挺带劲的吗？”
“那是人，又不是鬼。”
“嗯？”林凡目光带着威胁看向王霸，神色冰冷到了极致。
王霸浑身颤抖，连忙求饶，“林哥，自从你教训过我后，我就改过自新，从未欺负过村民。”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林凡狐疑地看了眼王霸，他不建议顺带教训下这家伙。
“林哥，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村民。”王霸生怕林凡生气，脸上露出求饶，就差跪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两位身穿警服的人冲了进来，目光警惕地看向林凡跟王霸。
“扬大，杨二，我好奇尸体就带着林凡过来看看。”王霸看了眼林凡，从口袋掏出华子，递给扬大跟杨二。
杨大接过华子，面露严肃，语重心长道：“老王，这件事非常严重，关系到上层，我劝你最好不要沾上丁点关系。”
“这位身份究竟是？”王霸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有些事情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杨大吸了口华子，深深看了眼王霸，“赶快出去。”
因为王霸经常跟两人一块玩，关系非常好，所以他也并未说些什么。
林凡走出，看着刺眼的阳光，内心充满疑惑，“这事该找谁问呢？”瞄了眼房间里面交谈的两人，心中有了答案。
“林哥，要不上我家坐会？”王霸擦了下额头的冷汗，看向身旁的林凡。
好不容易回来躺，他肯定要好好巴结巴结。
“你先回去。”林凡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着乡村小道走去。
王霸揉了揉后脑勺，不解地看向林凡远去的背影，想问但又不敢，最后只好无奈离开。
林凡用灵力屏蔽气息，悄然出现在房间外围，因为修炼的缘故，他比普通人听力还要敏感数十倍。
“你说尸体怎么会在水里泡三年还是这么完整？”
“据说渭河里有位河神，专门吃人，你还记得四年前的那场案件？”
……
房间里面的声音传入林凡的耳中，瞳孔微微闪烁，脑海中浮现记忆。
四年前，据说是外面村子的六位孩子骑自行车来到渭河游泳，结果全部被淹死了。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惊动了不少上层，直接花大代价在渭河周围建起一层围栏。
林凡小时候也跟伙伴去渭河游泳，偷西瓜，烤玉米，有时候被家人抓到，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
可自从上了高中，他们就再也没去过了，因为都知道渭河水深的危险。
而且因为抽沙的缘故，渭河的水逐渐变深，身为靠近渭河的村子，他们很早就清楚这点。
听到这里，林凡不由一阵感叹，小时候只顾着好玩，完全体会不到那时候家人的心情。
要是自己的孩子去渭河游泳，他一定会往死地揍，让这家伙深刻在脑海中。
“这件事挺玄的，我们最好不要知道得太多。”杨大深吸了口烟，火星子燃烧到头才将其丢在地上，白雾袅袅的挡在眼前，像是层层屏障，遮住眼前的真相。
“这里怪冷的，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杨二突然感到寒意，不由打了个冷颤，朝着外面走去。
林凡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皱眉思索，“三年前的尸体？云念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要知道，恐怕只有去趟事发地。
半个小时候。
林凡翻过栏杆，踩着泥沙混合物，来到边缘，看着被榨干的渭河，早已不复当年模样，三分之一的河床近几乎干枯，露出干沧的沙地，突然一股强大的妖力从下方传来。
“下面有大妖。”王则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他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妖力。
“你有办法让下去吗？”林凡看着安静流淌的渭河，眸子中多出一抹凝重，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必须下去。
“用火焰包裹身体，可以替你隔绝河水。”王则坐在地上，眼里闪烁阴冷。
林凡浑身火焰燃烧，身子逐渐没入河水，浑浊的湖面出现在眼前，眼里透露着好奇，他还是第一次潜入河里，像是被关在玻璃里面，观察海洋生物。
继续向下潜去，渐渐传来寒意，林凡踩在河床底部，看着周围浑浊一片，暗无光日，寥寥几条鱼儿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稍微动下，鱼儿便像受惊的兔儿，快速游过。
奇怪的是，下到河床底部，那股微弱的妖力又消失不见，像是跟你玩捉迷藏似的。
“这是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双双震惊的声音。
林凡肌肉紧绷，快速来到双双面前，看着眼前石碑上的诡异符文，眼里露出疑惑，猜测道：“难道是某种特殊的禁忌？”
“低级幻阵，可以用来隔绝气息，里面恐怕就是妖的真正藏身之地。”王则眯着眼打量着石碑上的符文，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有办法打开吗？”林凡打量着眼前犹如鬼画符般的符文，感到头大，这玩意身为现代人的他也不懂。
王则阴沉的眸子闪过凝重，“小子，能在河床地下刻画幻阵，恐怕是某位大能圈养的妖兽，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得罪不起。”
他说的是实话，林凡刚刚修炼，就算是有冥界助力，也无法跟成了气候的邪道修士打斗。
林凡深吸口气，身体挺得笔直，目光严肃地看向石碑，语气深沉，“若人人都这样想，那我们这个国家岂不完了？”
“正因为有那些敢于用生命付出的人，才会有我们这个完整的国家。”
“无论是妖还是鬼，只要胆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绝对不放过，而且还是六条鲜活的生命。”
声音深深触动双双的心，杏眼紧盯林凡，粉唇微抿，突然露出洁白的虎牙，白色长裙在水里飘荡着，时不时露出嫩白的肌肤。
“小子，我很欣赏你，不知道你这份纯真究竟能坚持多久。”王则眼里露出短暂的迷茫，脸上重新恢复阴沉，继续道：“将你的身体交给我来操控。”
林凡放松意识，身体交给王则。
阴冷的眼眸睁开，林凡抚摸着石碑，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好古老的符文，老家伙一定活了很久。”
话音刚落，食指燃烧着火焰点在石碑上，在复杂的符文旁边刻画着。
数十分钟后。
咔嚓！
石碑应声而碎。
面前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大量的妖气从里面冒出来。
林凡恢复意识，皱眉看向黑洞，迈步跳了下去。
一阵眩晕过后。
古老的黄铜柱出现在面前，四根成对立，上面刻画着栩栩如生的蛟龙，铜锣般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林凡。
脚下是某个祭坛仪式，呈圆形，一共三圈，每个圈内都刻画着诡异的符文，继续向里面走去。
林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没想到渭河底下会有这么庞大的宫殿，一排排蜡烛凭空燃烧，视线不及远方尽头，脚下是青色的砖瓦，咽了口唾沫，眸子变得凝重，轻踩着前进。
逐渐走到蜡烛尽头，寒冷的气息包裹林凡，面前出现十层楼高的巨墙，上面刻画着牛鬼蛇神，诡异的面容显得狰狞。
林凡看着侧边巨大的拉环，深吸口气，紧攥于手，咬牙用力拉动。
轰隆！
大量的灰尘洒在林凡身上，强忍着脸上的痒意，继续拉动，冰凉刺骨的气息溢出，身上的灰尘逐渐结冰，覆盖在身上。
林凡使用吃奶的力气才拉动巨门，露出一个人的缝隙，稍作休息，恢复体力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冰，小心翼翼朝着里面走去。
呼！
漆黑一片，像是无尽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见，林凡燃烧起身上的火焰，巨大的绿色胡须荡在眼前，扭头看向前方，呼吸瞬间停泄。
五层楼高的身躯，铜锣般的眼睛，粗壮的胡须像是会飞的蟒蛇围绕在林凡身边，细眼看去，能有三十米的巨大躯体，上面的鳞片像是铠甲闪烁着幽光，吐着寒气在地上凝结成冰，不善地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