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分手
下楼之后，苏巧儿仍旧忍不住回望那个窗户，仿佛能看见里面的人。
她虽没有和常心产生任何交流。
但却已经从开户信息中得知，常心的名字，年龄，电话。
“22岁，我比他大一岁。”
“别人的二十二岁已经存款9000万，我却还在用借呗。”苏巧儿笑着道。
回到银行的苏巧儿把今天的出勤遭遇告诉了分行长。
“tVN电视台的转账？应该是电视台某人隐藏的私生子吧。”
分行长嘱咐道：“把他的价值评级提高为黄金会员，另外，这次是我们银行的失误。”
“赔钱是不行的，这种人不差钱。”
“你找个时间，约客户单独道歉吧，要表达本行的诚意。”
“辛苦你，这个客户如果能抓住，就算作是你的奖励。”
“手上多这么一个大客户，你转正的希望更大。”
苏巧儿点头：“好的行长。”
...
连上科技公司内。
风扇支支吾吾地转动着。
空调机器内部运转的声音也很明显。
六个人还是原本的姿势站着。
奇怪的是，五个人全都盯着常心一人看。
大家脸上写满了情绪。
在成年人的脸上，几乎很难见到这么情绪化的一幕。
何超明脸色很红，像烙铁，很不好意思。
姜艳丽双目发光，双拳握在胸口，是羡慕的姿态。
李佳佳喉咙咕咚咚打滚，不停吞咽口水，是难以置信。
王如燕竖起大拇指，觉得完全不足以形容，便鼓掌起来。
方蓉蓉则心跳加速，小脑袋微微仰着，看着常心的目光像是在看偶像。
常心收入9000万，惊住所有人……
“9000万……”
“我的亲娘，这...我可能得当一辈子码农才赚得到……”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
“就何总和姜姐或许有点机会。”
五个人看着常心，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妖孽……
这还是大家所熟知的那个同事吗？
这还是所有人认识的那个常心吗？
那个午餐和晚饭都在公司蹭饭吃，早餐从来不吃，经常去商场试吃试穿，但从不掏钱买，租着一个月元的房子。
让在座的其他人去住那种房子，他们还真不敢……
虽然所有打工人都希望自己租的房子越便宜越好，甚至是不要钱。
但一个月租金只等同于一箱矿泉手。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有问题。
都市传说的阴影下，女孩子还真不敢租这种房子。
显然，常心变了。
他不再是昔日那个常心了。
昔日的常心两袖清风，一个月全勤不发都得靠借钱度日。
现在的常心，银行卡里存款9000万。
直接搞得银行卡的开户行误认为非法交易，冻结账户。
连银行都被吓到，觉得有问题，更不要说他们几人了。
“常心，9000万，是《太阳的后裔》给你带来的收入吗？”
问话的人是何超明。
他双眼都已经发直了。
虽然身为这家小公司的老板，但他的收入根本配不上老板。
他同样只是一个码农。
唯一的不同在于，他只是作为组织者，组织了常心等五位写手而已。
“是的。”常心如实回答。
何超明深吸一口气，压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能给我看看余额吗？”
“抱歉，我从未见过后面有七个零的存款余额。”
他看着常心，眼中满是尴尬，但很现实：“在自尔打拼了十五年，我干过服务员，快递员，住房销售，中介，出租司机。”
“陆陆续续应该也赚了几千万，但因为养家，根本没存下来钱。”
是的，何超明是个四十五岁的男人。
他有家庭。
老婆虽然有自己的工作，但儿子需要他养。
幸好儿子在农村上学生活，而不是在自尔。
他才能勉强活下来。
这个活了四十五年的大男人，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从没有。
即便是去银行贷款，但根据他的信誉等级，最多也就贷个三千万。
顶天。
常心照做，把自己的卡插入带显示功能的poss机，并调出余额给对方看。
虽说从谨慎的角度讲，财不外露。
但在场都是熟悉的人，大家知根知底。
常心对他们的人品放心。
何超明接过poss机，身体逐渐从颤抖到愣住，他睁大双眼，右手拿着机器，左手指着屏幕上的数字。
“一二三四。”
“五六七...”
“七个零....九千万，整整九千万……”
确认过后，他的眼神便再也离不开了，仿佛那串数字有惊人的魔力。
谁不爱钱呢。
尤其是一个打工人父亲。
何超明全身弥漫着激动，仿佛这钱是自己赚的一般，他将银行卡还给常心，并道：“九千万...我在自尔打拼了十五年，从500一桶拉面的物价，打拼到1500元一桶。”
“十五年过去，我几张信用卡存款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万。”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人生有几个十五年？”
何超明看向常心的脸，灯光下对方显得高大无比：“但你只用了一天，一天时间……”
“常心，我只能说一句话：我佩服，佩服之至……”
“你让我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天赋，走向成功的天赋。”
他收起poss机，最后感谢道：“谢谢你让我瞻仰这一串数字。”
“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我至少敢自信地说，曾经亲眼见过9000万的存款。”
几位女性他同样很激动，大家尖叫着，很是失态。
“我的同事常心是神豪……”
“直接让城市银行误认为非法转账交易，还有谁？”
“我也想被误认一次，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李佳佳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问道：“我前段时间在网络上搜索过，新人作家的第一部剧本，即便被电视台签约，也会是最低级的合同。”
“新人作家的收入很低的，甚至比如上我们码农。”
她看向常心，脸上写满了纠结：“但你怎么一下子赚了9000万啊。”
“你是新人作家，对吧？”
常心稍微解释一番，大家便恍然。
“原来如此，还有tVN的运作。”
“只能说太阳的后裔实在太火了，竟然有这么多人付费下载，就为了支持作家。”
“网友们真的...我哭死。”
王如燕为先前的话道歉。
常心表示无妨，他没有放在心上。
姜艳丽高兴过后则有点感慨，甚至有向Emo演化的趋势，只听她道：“我当了十年码农。”
“为什么要当码农的？说是爱好其实显得很虚伪。”
“根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赚钱而已，想成功，想当人上人。”
姜艳丽唉声叹气：“我家境普通，因此要求并不高，只要卡里的存款能达到5000万，我就选择回到农村去盖栋房子，种菜养殖。”
她看向常心：“因为自尔的物价，加之我总是剁手的臭毛病，这个目标我努力了十年，尚且没有达到。”
“你让我深刻体会到那句话：能力决定命运。”
“你是有能力的人，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我羡慕你，我佩服你。”
姜艳丽看向还未曾谈恋爱的李佳佳和方蓉蓉，规劝道：“以往我一直劝你们早点谈恋爱，找个合适的男人就嫁了。”
“还劝你们离常心远点，他无法给你们想要的生活。”
姜艳丽自我批判：“我那是什么眼神？只能说目光短浅。”
她向在场众人道歉，并伸出右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可惜啊，可惜。”
常心道一声言重了，并主动道：“今晚，仙野烤肉，我请。”
...
当晚，烤肉台上，大家喝着啤酒。
苏云和方蓉蓉消失不见，二人煎肉的时候都在，但正吃的时候却不在。
“他们俩跑哪去了？”
“不等她们了，常心现在可是神豪，我得放开了吃。”
“方蓉蓉好像去卫生间了，常心说是接个电话。”
几人吃到中途时，常心率先回来了。
他嘴巴红红的，像是涂了润唇膏。
他立着衣领，耸着肩。
若有若无挡着脖子。
“我回来了……”他打招呼后便加入了饭局。
方蓉蓉五分钟后也返回，像是商量好一般。
女孩看起来很正常，唯独嘴唇上的口红被擦得干干净净。
人却精神焕发。
发型从离开时的丸子头，变成了大盘头。
“干杯……”
“敬常心……”
一群人举杯。
当晚，大家喝得伶仃大醉。
大家本来想着去第二轮，到KtV唱几首。
还是常心请客。
但方蓉蓉不想再去了，她脸红扑扑，似乎有其他事。
大家也只好作罢。
何超明和姜艳丽的家在同一方向，二人请代驾就离开了。
王如燕和李佳佳打的士。
至于最小的方蓉蓉，则被大家扔给常心。
二人坐同一辆车回家了。
方蓉蓉一路跟着常心。
晚上还在常心的房间里吐了。
无奈的常心收拾完屋子，见到睡得沉沉的方蓉蓉，倒也不好再下逐客令了。
方蓉蓉睡着后的气息像只小老鼠。
均匀而又小声。
常心则在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隔壁的向双喜起得很早。
今天是周一，她需要赶早八。
挤地铁是一件头疼的事。
所以向双喜六点钟就起床了。
房东家的公鸡总是很可靠，不需要她设置闹钟。
简单地洗漱后，她选择一条白色裤子，搭配职业装。
和常心住在隔壁，她的经济状况其实也不好。
她做的是清洁公司的工作，上门替客户做清理的。
也是看人脸色的职业。
虽然价格总会提前商量好，但正式结账时，客户总会斤斤计较。
这是常态。
“又在干什么啊？”正准备化妆的向双喜，听到隔壁常心的房间又传来怪声。
她刚起床，此刻还是素颜，脸上有些瑕疵。
但底子很好。
“这大清早的，就这般扰民？”
即便六楼的邻居只有她一户，但好歹也有邻居啊。
不满意的向双喜靠近墙缝，打算让常心注意点。
但她发现并不是常心发出的声音。
她透过墙缝观看，却没有人。
但声音的确存在。
好奇的向双喜就举起手里的镜子，借助光的反射查看。
...
地铁上。
向双喜魂不守舍。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副场景。
她穿着长裙。
也没有坐公交。
因为她七点半才出门，第一趟公交六点半就开出了。
她足足在家浪费了一个小时，以至于延误了公交车。
要是寻常，她洗漱最多半个小时的……
都怪常心。
还好，她抢到了地铁座位。
但今天迟到是必不可少的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有个老人，拄着拐杖，没位置坐。
寻常她肯定主动让座了。
但今天不怪她，是她没看见面前的老人。
她心思不在这。
...
另一边，同样是出租屋内。
厨房传来烹饪的声音，一个英俊一米八的男人正在做三明治。
他做了两个，一个给自己，一个给正要去上班的女朋友。
屋内，收拾好的李佳佳走了出来。
昨晚喝醉的李佳佳回到家后，这个男人照顾她，给她买醒酒药。
虽然男人现在还在读大四，但已经和他在一起四年了。
男人从一开始的幼稚，到现在的成熟，她亲眼见证。
李佳佳也负担了男孩在大学校园中四年的生活费。
“带上吧，路上吃。”瞧见李佳佳即将出门，他把准备好的三明治给对方。
自己做，健康放心，而且又省钱。
李佳佳接过三明治，道：“小陈，我们分手吧。”
“四年来，我陪你成长，见证你从幼稚到成熟。”
“但现在，我有想要追求的人，他比你成功，比你有才。”
李佳佳一直有男朋友。
公司里没人知道，因为她隐瞒得很好。
男人错愕，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李佳佳摇头，打算恶人做到底：“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我太现实，太势利。”
“你心中有梦想，适合去更远的地方，我配不上你。”
李佳佳如此道。
不得不说她很会说话，用最卑微的语气，说最伤人的话。
男人抓住李佳佳的手摇晃：“不要，我不分手。”
“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你说过的……”
“我现在还一无所有，但我会给你我拥有的最好的。”
男人挽留。
说实在话，他真的有如何喜欢李佳佳吗？
不见得。
但他不愿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