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伴随着外面无数星力蜂拥而至，还在里面的两人顿感周围压力剧变。
齐月体内的异火瞬间喷涌而出，少女身形隐没，唯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不断吞吐星力，淬炼齐月筋骨和血肉。
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人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
即使齐月拥有灵体，但过于汹涌的星力，却不像灵仙池那边仙灵气温和，能给齐月一段时间适应了就能继续吸收下去。
她的异火还没强大到这种程度。
于是齐月目光冲司若尘的方向暼了一眼，见他头顶上突然就多了一根洁白的羽毛，而在洁白羽毛的莹莹白光下，司若尘不受这过多星力的任何影响。
她心里诧异了下，随即心念一动，她身形便一下掠出了山洞。
至于挡在山洞口处的异金，早就在星力的影响下，变成了一触就碎的脆金。
毕竟异金可不是碎星谷这里的矿石，可以直接吸收星力提升品质，反而在星力的破坏下，直接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嗡嗡！
星兽出世的时间说着慢，实际上整个过程却是在十来个呼吸发生。
齐月从出来，再到离山洞稍远的地方抬头去看山洞上方刚刚露出的满天星辰时，也就五个呼吸间的事。
而且就在此时，原本狂刮的黑风也骤然停下，紧接着满天星辰一个个大亮。
齐月只觉周围压力再度暴涨，不得已，她又退了两三丈，一直到距离山洞有十里远的地方，她才堪堪承受得住因为星力过而带给她的巨大压力。
但这时已经过去了九个呼吸，而司若尘依旧没有出来。
第十个呼吸时，风声重新响起，齐月的神识再一次受到黑风的影响时，已经察觉了有人正往这边飞快赶来。
齐月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第十一个呼吸，满天星辰消失，天上的黑幕又变成灰幕。
一抹流光飞快地从山洞里掠出，就在同一时间，司若尘嘴角带血、满脸阴沉地从山洞里出来。
不用说，肯定是契约星兽失败了。
但齐月见他这副惨样，心理却毫无负担。
反正又不是她把他搞成这样的。
身形一闪，齐月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在他要挣扎时，她直接就丢了一句，“想知道你为什么失败，那就跟我走！”
只这一句，齐月就在来人赶过来查看情况前，迅速将司若尘带走了去。
不过，临走前，齐月还是丢了两三包无味草的粉末分别撒向山洞和在外面她停留过的地方。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稍微稍微遮掩下她和司若尘在这待过的事。
至少一定不要这么快查到他们俩。
白光在两人离开后的那一刻瞬息到达，来人正是顾长生。
无味草和黑风遮掩了不少曾经在这待过的人的气息，但山洞里存在的那些痕迹，还是让顾长生大概了解到了一些真相。
“冥星石……”他捡起小池子里已经碎成渣灰散落在各处的灰烬，轻而易举就辨认出了灰烬的原身。
冥星石在市场上并不流通，因此能得到它的人也极少，顺着它，能替顾长生缩短不少找出罪魁祸首的时间。
目光将整个山洞再一扫而过，他长袖一挥，便是将这里存在的痕迹彻底清除干净。
这样也省得宗内某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没事却给他找事做。
做完这一切，顾长生便往洞外走去，只是两三步，他人就从山洞里消失不见了。
……
另一边，司若尘一被齐月放开，就忍不住捂住嘴重重咳了两声。
这女人，要带他走怎么也不知道温柔些？
一路闪过来，她就一直拎着他的衣领。
害得他路上没被契约失败的事打击死，结果却被她给勒死了。
“至于吗，你有这么脆弱？好歹也是一个修士。”
见他一副差点就要死了的表情，齐月双手环胸，神色颇有些怪异地看着他道。
“咳，难道你不知道我刚契约星兽失败了吗？还有，你带我过来用的是传送符吧，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赶路？”
更不用说，碎星谷里，还有那些黑风。
齐月能用异火包裹自己不受影响，但那不代表他不受影响啊。
他无意间得到的那根羽毛，又不是时时能受他控制，她就不能稍微体谅下他现在的处境。
“哦~”
齐月轻“哦”了一声，还是没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连普通交易都没达成的陌生人，能在他“办坏了事”力竭后不冷眼旁观，她都觉得是他的运气好。
要不是他身上有上古残阵，齐月占了好处早就走了。
而他力竭，那时肯定是避不开无极宗来抓他。
到时他被抓了正着，依着他们这执法堂的规矩，司若尘就是不被罚去挖矿，恐怕也得罚贡献点、罚灵石。
司若尘看她这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就气打不一处来，但凡她能提醒他一下，他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副惨样吗？
“你早就知道我会失败了？那你为什么不提醒下我？”
司若尘说这话时未必不知道自己这样迁怒人完全是无理取闹，可他太生气了，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的事，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气得人都要又一次崩溃了，跟上次他得知自己仙品灵根被污染一样的心情，是绝望，是无路可走的绝望！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齐月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么多年被合欢宗“娇养”，原先的“忍声吞气”早就被她遗忘在角落里了。
况且，眼前人又不是什么元婴真君，还真不值得她对他毕恭毕敬。
“自己做事事先不做好准备，事情失败了就来责怪我一个路人，你不失败，谁失败？”
齐月也不想气他，但有时候，对面的人说话真的很难不让人怼回去。
两人躲在外围不起眼的角落，一安全，第一时间不是在商量正事，而是在这大吵了一架。
“啊啊啊……”
司若尘被齐月这一番呛话，心里就更气了，差点就红着眼睛跟她动起手来。
不过齐月见他就要失控，连忙上前就是一个手刀落下，一把将人砍晕，然后顺手给他塞了颗清心丹。
完整地看完他们俩吵架的起因和经过，左清月觉得齐月是不是太过分，“他刚刚都快气死了你还跟他吵？你难道不想跟他做交易了？”
“你看他现在这样，我都可以把他一身东西扒了直接走了。”
齐月翻了个白眼，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她吵着吵着也气得不轻好不好。
而且他契约失败了又不是她的错，星兽本来就不能被人契约。
他自己不了解情况怪谁，她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告诉他星兽不能被契约的事吗？
左清月也就是随口一说，她比齐月说起来，还更没心没肺一些。
司若尘都这么惨了，但她第二句话就是，“你说得也对，要不，你现在就把人扒了直接走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是你做的？”
“他不是人吗？”
齐月又踢了他一脚，这下她总算反应过来道，“你这是让我杀了他？”
惊讶的语气。
杀人夺宝？
“对啊，反正也不是什么认识的人，还不识趣，杀了就杀了。”
左清月却很是理所当然地道。
闻言，齐月默了默，心想合欢老魔挑中左清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凡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但凡她再心黑一些，司若尘今天这条小命可真要就在她手里挂了。
“不必了，无缘无故，无仇无怨的，我杀他做什么？平白地脏了自己的手。”
即使没打算做个好人，可她也没兴趣有机会杀人就去杀。
而且杀人夺宝，就跟做贼一样，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点点被自己不以为意的一念之差给慢慢拉低的。
那所谓底线，能被无限拉低的底线，又算得了什么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