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冷静点。温小姐还不是您合法的妻子。你再胡搅蛮缠下去，小心她把您也送进局子里和陆总做伴。”
秦北乾：“……”
顾云恒见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内心无声地嗤了下活该，嘴上却说：“我去送温小姐。”
也只能这样了。
秦北乾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温宥走时，雨已经停歇。
秦北乾立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霓虹夜景，他来海城已有两年，对这座城市出了名的冷漠今晚才算真正见识到。
这里的每一盏灯，不为谁亮不为谁灭，才能成就不夜城的盛况。
他拿起打火机擦燃，幽蓝色的火焰很快变换成猩红色，青白色烟雾在一阵吐纳后，升起在男人与沾着雨珠的玻璃之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玻璃映着他身后大屏幕的画面，各色场景与人物不断出现消失，主题只有一个——
站在海城权利巅峰的男人坠落神坛。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上流圈子里，一般富家公子玩出事，用钱和权都能摆平，何况陆慎霆这个级别的，做到让人不知不觉消失都可以。
但他在没有任何新的决定性证据出现的情况下，却自己承认犯罪。
秦北乾想不通。
这可不是一个头脑精明顶级商人能干出来的事。
秦北乾在窗前站了半小时，就抽了半小时的烟，顾云恒回来的时候，他的脚边零星散着十几个烟头。
顾云恒低头看了眼，浓眉微不可觉地皱了皱。
秦北乾烟品很好，没认识温小姐前，抽烟是他排解寂寞和撩妹的手段，认识温小姐后，因为她不喜欢的原因在她面前已然像戒了般，就算憋不住要抽一支，事后都会沐浴更衣。
总之，爱一个人会为她改变许多，而且是做到极致，即便是那些融入血液里的习惯。
总裁真是爱疯了。
秦北乾从玻璃倒影上看见顾云恒回来，转身等他的回复。
就算是脑中思绪万千，顾云恒的脸还是一贯的温温淡淡：“温小姐住进了宝格莉酒店4303号房。”
秦北乾默了一下，开口的嗓音因为尼古丁的熏染有点哑：“包下她住的那层，别让人打扰到她。”
“是，总裁。”
顾云恒应下后，没有立即离开，在他看来总裁似乎还有事要去吩咐他做。
这就是他比周航更贴心的地方。
要是换成那个废柴助理，交代他一件事来回跑三趟都是有可能的。
秦北乾看着他，眯了眯眼，冷哼道：“去查查陆慎霆在搞什么花头？”
“总裁您不信他会自愿认罪？”对于boSS的吩咐，顾云恒没有表现出惊诧，因为他也觉得海城陆少的行为偏离了属于他们这个阶层的常规操作。
秦北乾取下唇瓣间的燃到底的烟头，狠狠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灭。
“我不信他会就这么放弃温宥。”
男人冰冷阴鸷的嗓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回响。
就算陆慎霆这么做是为了要取得温宥的原谅，难道他没想过，他认罪的唯一结果是——
将温宥拱手于人。
他一定比他更了解。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
黑夜中，海城最大拘留所对面马路上停了辆黑色保时捷。
车内坐着两人，目光齐齐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去。
载了自家总裁的警车刚刚驶入，围守的记者不愿散去，仍三三两两地等在门口。
周航不长的短发，都快被他薅秃，他冲着驾驶位的许贞发火：“啊！你不是自从东国第一刑事案律师吗？
不是说什么案子到你手里，不管有没有犯罪都能以疑罪从无的理由脱罪吗？
为什么我老板还是进去了？”
因为他本事再大，也帮不了一个自己要去蹲监狱的人。
许贞双手扶着方向盘，镜片后的眉头紧锁，他以为陆总让他去叫陈昱是为了提交新证据，没想他见到来人第一句话就是认罪，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陈昱本来就想拿总裁树典型，整一整上流社会的无法无天，一逮到机会哪还听他狡辩。
再说陆总认罪的态度很坚决，生怕陈昱不抓他，又把温小姐诋毁了一遍。
什么“不识好歹的sao货”、“早知道当晚弄完她，就把她沉江喂鱼”、“就让姓秦的捡他破鞋穿”……
说真的，他当刑事案律师就没见过敢这么挑衅警察的当事人。要不是周航那憨小子挺身而出，陈昱非把陆总踹飞了不可。
其实他心里有疑惑。
镜片后深邃的目光望着森冷的拘留所大铁门，问周航：“陆总和温小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温宥最后那句发狠的话，他记忆犹新。
难道陆总爱她真的爱到，可以甘愿认罪服刑，只为求她原谅？
这对于一个掌控着商业航母的顶级商人来说，太不可思议与理喻。
坐在副驾驶的周航，用力往椅背一靠，长长舒出一口气：“一言难尽，比爱情偶像剧还狗血。
不过这是总裁他该还的。”
许贞不置可否。
法律不讲人情，律师更不能感情用事。
他听周航问他：“总裁进去会判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