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人走到她身边，此时他已无需再用鸭舌帽遮掩相貌。
男人目光沉沉，温宥看他时，大脑自动会为他的脸覆上一层血色。
狰狞凶恶，猩红的眼底却透露着与之矛盾，不相容的惊奇。
“陆老爷子想怎么弄她？一刀捅死？”
男人语气冷漠，明明是要人命的话，却让他说出了“吃过了吗？”的随性。
说完，男人敛目看向镜头正对着她的手机屏幕。
他的这一举动，让温宥确认了他在打视频电话，而陆枭在看着自己。
很快，电话里传来陆枭苍老疲态的嘶哑声，但字字透着蚀骨的恨：“一刀捅死？这未免也太便宜姓温的了。
温海川病死，已经是他白捡的便宜。这种人渣就应该死无……”
提到温海川三个字，陆枭的气息明显急促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咳嗽声，以及医生的劝解声。
“陆老先生，我们还是尽快手术吧。”
“再等我一会。我怕我进去就出不来了。”
过了许久才缓过劲的陆枭，声音变得更加嘶哑：“这下贱的女人，我给过她机会，她要是识相点，认清自己的身份，或许我会考虑给她个痛快。
可割了她的肝，她还是不安分守己。”
“呵，她一个姓温的，还想要勾引我外孙。”顿了下，行将朽木的声音里钻出如同岩浆烈焰般炙热的愤怒，
“温海川的女儿，我要让你也尝尝我女儿的痛苦。”
“温海川，你就算死了，我也永远不会让你得到安宁。”
温宥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恨将一个年逾耄耋的老人扭曲成这样？
她张了张嘴，药效让她的声带麻痹，吐不出一个音节。
男人挑眉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嘴角翘了翘，继而对着手机问道：“老爷子的意思是……”
“她那么想要男人，就让她死前享受个够。”
留下这句话，视频掐断。
白夜收起手机，转身对着另外三个男人用英语重复了一遍雇主的意思。
被温宥开了一枪的刀疤男，早就对她心怀不满，听头说可以搞这个女人，满嘴污秽咒骂道：
“想要老子的命，看老子等会不cao死你这臭婊子。”
站在他身侧，给他包扎伤口的男人，调侃道：“你少在这激动，流了那么多血，等会你还立得起来吗？”
刀疤男嘿嘿淫笑：“我怎么不行了？监听他们房间时，这臭婊子的浪叫声，就让我硬得不行。”
“行，今天你吃了亏，让你先爽……”
蓦地，一道男人的叫喊声打断了他们的污言秽语。
“夜，她咬舌自尽了。”
白夜是全球排行第三的顶尖杀手，从大脑到手的反应速度只有零点几秒。
他的手死死摁着女人的下颌骨与颅骨的连接处。
温宥闭不上的嘴里涌出汩汩鲜血，不过白夜控制得很及时，没让她自尽成功。
男人盯看她的眼神里不再仅是冷漠凶狠，竟多了一丝惊奇但稍纵即逝，嗤声道：“想就这么死了？那我的钱可就拿不到了。”
回头冲瘦高个喊道：“给她喂点药，让她老实点。”
“是，头儿。”
瘦高个在不锈钢药柜里翻出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一颗丢进水杯里，就着白夜掐着她下颌的姿势，一股脑地倒进她嘴里。
“唔……咳咳……咳咳……”
温宥吞咽不及，呛入气管，剧烈咳嗽起来，头发衣领全部都被喉咙里喷出的水打湿。
目眦欲裂，面色涨得通红，颈侧数条青筋暴起，被束缚住的双手双脚乱蹬。
活脱脱案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等人平静下来，温宥已经被折磨得脱力。
白夜此时才松开了手。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底深谙如墨。
女人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口角吐着掺杂血丝的泡沫。
发白的嘴唇，微微蠕动，没有声音，但他看明白了。
【求求你，杀了我。】
温宥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
四个职业杀手，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希望，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不怕死。
但她怕死前还要受人侮辱，一个陆慎霆不够，还有四个男人。
她知道自己会遭受到怎么样的凌辱与蹂躏，可能死时都不会有一个完整的身体。
泪水涌出眼尾，无声地没入湿透的鬓发里。
求他给个痛快的人，太多。
女人这点眼泪不值一提。
多年杀人的经历早就使白夜麻木，他只对钱感兴趣。
俯下身，盯看着她，覆有老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她的脸颊。
“杀了你？你是早就该死了。害我五年前的那笔报酬一直没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