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宰相府添喜
破败的小屋散发着浓浓的霉味，踏进去，屋子内飞出几只乌鸦。诡异的气氛诗离只是笑笑。
身后的几个丫鬟干咳了几声，扔下几床被子。“这种地方怎么活人啊，根本就是给死人住的。”
“我才不要在这里伺候一个死人呢。”
“就是，我也不要，我宁愿去扫厕所。都比这个有前途。”
诗离抱起被子，索性还是新的，今天终于是有一二个好消息了。拍拍上面粘得土和干草枝。径直走上前自己打开了虚掩的门。身后分过来的几个丫头丝毫没有上前尽本分的意思。
“不愿意留的，可以走。”诗离转身，头上的伸张过来的老银杏树的枝条刚好为诗离遮了一块树荫，惺惺淅淅的阳光洒落在诗离脸上，本就漂亮绝代的容颜更加的美艳不可方物。“不过。若是以后想回来，随时问你们张开大门，我，会，记，得，你，们，的，”随即而来的是一声震天响的“嘭”的关门声。门摇摇晃晃两声之后终于是站住了。
“哼”“哼”“哼”几个丫鬟冷哼几声扭头就走，生怕沾上晦气。
“好啦，开始干活了。”诗离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好自己最最值钱的家当几床干净的新被子。撸起袖子，开始打扫。
诗离本就是一个人生活，虽然生活在深宅大院之中，但是这种事情从来就是亲力亲为。干起来倒也是顺手。
蒙上一块方巾，屋子里满是灰尘，不一会儿诗离就变成了一个满是灰尘的小人。正是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诗离继续赶自己的事情，弯下腰去搬一个凳子。“你也走吧，她们都走了。”
“主子，你又不要我了。”此人不是练女还是谁。
“哎呦，小宝贝哟，不哭了，不哭了。”诗离赶紧上去给她眼泪，脸上出现了几道泥巴。
经过诗离两个人的大力修正，屋子内简单的一个床，一个八仙桌，几把椅子，一个老旧的梳妆台。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看来要在这里过一阵子了。”诗离看着简单但是整洁的屋子，比以前住的起码是宽敞了，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
“主子，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练女看着诗离很是认真的说。
“哎呀，这院子一有人来住就干净的多了。”两个人正看着屋子里的战斗成果高兴。屋外响起了很是讨人厌的充满优越感的欧巴桑声音。
“是呀，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啊，住在这个院子里真是符合身份。”
“谁呀，人家乔迁新居嘴里还喷粪，这里可不是菜园子，还需要你施肥。”诗离打开门。看到一堆人簇拥着一个富丽堂皇的贵妇人，不是她的母亲是谁。
“母亲。”诗离站着这一次没有福礼。母女情分，单薄的一吹就散了。
“诗离啊，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么。这府中住的人太多了，只有先让你住在这里了。”宰相夫人一脸嘴角含笑，眼里流露着无尽的厌恶。
“母亲，这里没有外人，你带着些婆子来，应该不是看我住的舒不舒服吧。母亲，这个东西，你一个管家的主母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几块银饼撒在宰相夫人脚下。
“宰相府的东西，向来都有标记，几个带有印记的银饼又如何。”宰相夫人看着银饼底下翻过来的印记，无所谓的说。
“是，宰相府银两充足，这点小钱收买一条人命，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银饼上的日期正是我回府的时日，母亲，是不是太着急了些。”诗离看着宰相夫人，希望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哪怕一点点的愧疚和惭愧，诗离总归是有一个理由不恨她。
“呵，我家夫人宅心仁厚，赏下人一个银饼也算是助纣为虐了，小姐在外面被一个男人带回来还不知道惹下什么祸端给我们宰相府摸黑呢。”一个婆子丝毫不客气的说，诗离没有理会，眼神一直都在宰相夫人的身上。
“母亲，也是这样觉得么。”
“夫人可怜你才没有赶你走呢，你要懂得感恩，不要再给夫人惹麻烦了。”另一个婆子很不客气的说。
“我懂了，多谢几位婆婆的指导，诗离日后定会安心静养，绝不给宰相府添麻烦。”莫承认不否认，诗离已经懂了。
“我听说，今天派给你的丫鬟，你都觉得用的不顺手，一个个哭哭啼啼的都跑到盈玉和明玉那里去了，既然年轻的你不愿意，那这几个手也顺的婆子留给你吧，他们都在府里呆了也有十几年了，对府里的情况肯定比你清楚。”宰相夫人以一种施舍额语气跟诗离说话。
“那是，这福利一只蚂蚁的活动范围都比我大，我只怕有她们在我死的更快。”诗离抱着胳膊翻着白眼。“就这吨位的婆子，我就这么一张小床，都给她都不够，我伺候她还是她伺候我呀。”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一个婆子恼羞成怒就要上来伸着巴掌恶狠狠的打诗离。练女上前一掌击倒了婆子。
“该对我家小姐无礼，先过我这关。”练女站上前，重婆子都后退一步。
“你这丫头，从小乖巧，怎么出去了几天就变得这样暴虐，都不让人亲近，我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这么执拗，这里晚上不安全，你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宰相夫人看了一眼诗离没有过多的停留，一样早早的离开了。
“哼，不安全，要是安全我才是信了你得邪。”
“小姐，我们怎么办。”练女有些担忧。这些人来者不善，练女恐怕他们还会有其它的动作。
诗离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姐姐。”门口一声低低的叫声。“姐姐。”
“谁”诗离探出头来，虽然已经猜到是何人。
“姐姐，我是盈玉啊。给姐姐带了一些吃食来。”
“快进来。”诗离把盈玉迎进屋子。
粗鄙的屋子盈玉一进门看着这种状况，鼻子一酸，眼睛红红的。“姐姐，你可是金枝玉叶啊，就让你住在这种地方，这后面可是荒山野岭的，连个护院都不给你派，要是晚上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呀，我要不把我的护院给你派几个来吧。”
“盈玉啊，这府中哪有人把我当大小姐看待，就算是我出了事情，可不就是遂了某些人的愿，你这么的细心聪明，难怪沐阳王爷对你青睐有加。”诗离拿过盈玉拿来的食物，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很安全，让练女拿下去了。
“真的，沐阳王爷说我聪明了么。”盈玉小脸爬上一层红晕。娇羞的低下了头，还不忘仔细听着诗离说的话，生怕错过一个字。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沉入湖水了喂鱼了。”
“帮助姐姐是盈玉应该做的，爹娘也不是有心的，你不要怪罪他们。”盈玉拉着诗离的手，满是担忧的说。
“我自己跌事情自己自会处理。”这个问题诗离不想多说。
“盈玉，前几日，府中可是发现了一位老妇人，听说是关押在后山之中。可有此事？”
“姐姐，此事盈玉略有耳闻，不过，后山前几日我和明玉曾经去过，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恐怕只是空虚来风。”盈玉仔细想想的说。
“哦？这样啊。”诗离有些失望。
“姐姐，这事情很严重吗，姐姐好像那个很关心。”
“那倒说不上是很关心，只是听闻城外瘟疫肆虐，我怕府中也会传染，这次瘟疫可是来势汹汹。”诗离说着，一脸的惊愕表情。
“哦，那姐姐，我那里有一些前几日父亲送来的草药，明日我派人送来一些，也好让姐姐安心。”盈玉很是贴心，临走还不忘给诗离留下一些银两。
夜晚，诗离用完餐。泡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水藻的腥味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洗干净。手都开始皱皮了，诗离也是昏昏沉沉的。
“好困啊，我先睡了。”诗离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倒头便睡。
练女收拾好一切，见诗离睡得正香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怕惊扰了诗离，倚在门外闭眼假寐。
熟睡中，从沙漠见到绿洲，又从绿洲见到大海，又从大海见到冰山，诗离浑身从里到外都这汗液，三伏天里，诗离冷的缩成一个球。
身边靠近着温暖，诗离直接凑上去，与那人缠绵在一起，相互慰藉，夜晚安静而美好。
诗离一早醒来，睡得好饱。见练女在布置早餐。
“怎么，这么早就有饭吃。”诗离看着桌子上还算是可以的两碗粥和两盘菜。
“厨房里的人送来的。”练女回答道。
“哦。”诗离轻蔑的一笑。拿起粥洗漱倒在了树下的一个坑里。闻到香味，四周的蚂蚁都聚集过来。
“主子。”练女不明所以。
“看。”诗离指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争抢着地上的粥。只是触到米饭的蚂蚁四肢渐渐的消失了。慢慢的一个个融化成黑色的小圆球。练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主子，是，是谁要害我们。”练女看着地上恐怖的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相信府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诗离看着地上的场景，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着急，她们一次又一次的这么着急的想要自己的命。
诗离来到前院。不出所料的看到正是他们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都是白米粥，不过配菜就丰盛的多了，文良韬还是在每一盘子的菜里面挑挑捡捡的。满脸的嫌弃。
“父亲，母亲，太母，都在用膳啊，诗离来晚了。”诗离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粥就喝了一口。“真想。”忍不住赞叹道。
所有的人都放下筷子，只有诗离一人还在吃。吃的津津有味。
“成何体统。没大没小，长幼尊卑心里都没有个数了么。”宰相大人黑这个脸，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长幼尊卑，除了父亲母亲和太母，我就是长，怎么不见哪一个幼去叫我吃饭，见我来了也不曾见人问我好，这就叫长幼尊卑吗。”诗离也不甘示弱，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自己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诗离，不是叫厨房给你送饭了么，你住的太远，跑过来用膳太麻烦了，以后你就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吃饭吧。”宰相夫人看着桌上的一众黑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都怪自己办事不利，这丫头才又回来的。
“母亲，我自己吃觉得没大没小，哪有清早不给长辈请安之理，我就叫他们把我的饭都给端到前厅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多好，我没来的时候你们不是有说有笑的，那就当我不存在好了，该进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诗离大口朵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合口味的菜了，自己这十几年根本就没有吃饱过，以后可要都补回来。
“你说什么。都不许吃了。”宰相夫人一听大惊。
诗离还在吃这。“怎么，都是一口锅里煮出来的粥，难道母亲给我下毒了不成。”诗离眼睛盯着自己的饭，好像在纠结自己的碗里的饭，看着看着就喝了一口，大口夸赞“真香。”
“那怎么可能。”宰相夫人极力的保持沉静，但是发抖着的手展示了她的心虚。“我就是觉得从后院端到前院总归是距离不短，况且，今日风大，难免进了沙子，以免吃了拉肚子，还是让下人重新做些饭菜再拿上来吧。”宰相夫人越说越惊慌。说话间竟感觉自己的喉咙干痛。吓得脸色一片惨白。
“算了，不吃了。”宰相大人一甩，筷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都不敢出声。
“以后你就不要出来了，搞得大家都吃不了饭，真是倒胃口。”文良韬很是嫌恶的看着嘴里塞得流油的诗离。
“你没胃口可以不吃啊，我有。”说着，又往自己的碗里加了一根大大的鸡腿。没有看错的话，诗离的碗里已经有三个大鸡腿了。
“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都没有，真是丢人。”明玉一丢筷子也甩脸色。
“呦呦，杀猪的还摆样子，没样子又怎么样，沐阳王爷说几天之后还回来宰相府，他倒是喜欢有样子的人。”诗离毫不在乎的往自己碗里加东西。
明玉和盈玉赶紧的竖起耳朵听。
诗离看了一眼，不禁笑道“沐阳王爷的王妃一定会是贤良淑德温婉善良之辈，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自己还是先掂量掂量把。”
“沐阳王爷说最喜欢真实可爱不娇作的样子了。”明玉害羞的揪着自己的手帕。
“哦、”诗离满嘴肥油的凑过来。“你自己亲耳听到了。”满眼的取笑。
“姐姐亲耳听到的。”明玉气的小脸涨的通红。
“且，且”诗离瞟了两眼。
“丢人啊丢人啊，饿死鬼投胎啊，一个人吃了一家十几口人的饭，真是丢人啊。”老太母喉咙里的痰咕噜咕噜的倒人胃口。
“我长这么大没吃饱过饭，难得碰上一顿丰盛的，多吃点怎么了。”诗离不再像之前的切切诺诺，毫不畏惧的瞪回去了。明玉和盈玉也悄悄地向诗离投去赞许的眼光，这个老东西一不高兴就饿着她们姐妹来，真是太讨厌了。
“哎呀，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的吃哈，”诗离捧着一大碗的鸡腿蹦蹦跳跳的带着练女走了，留下一桌子的鸡骨头和几片菜叶，几个人面面相觑。
天天这么去蹭饭吃肯定不能长久，搞不好他们明天就在所有的饭菜里下毒了，得想个长久之计才行。
“呕，呕，呕。”诗离走后，几个丫鬟过来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老太母一直骂骂咧咧，其他人也不敢多嘴，找了个理由赶快的离开了。突然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干呕了起来。
“死丫头，别在这里恶心人，滚下去。”宰相夫人本就心烦气躁，被这一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敢赶我的儿媳妇。”老太母直接抓住小丫鬟的手，甚至拿出自己的额手帕给她擦眼泪，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娘，你糊涂了，我才是您的儿媳妇呀。”宰相夫人赶紧赔笑脸，这老家伙啊要是不高兴了，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我还没糊涂呢，这就是我的儿媳妇。”摸着小丫鬟的肚子。“这里面已经有我的孙子了。”指着手底下的一圈的丫鬟。“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这可是这宰相府的大功臣，以后，她什么活都不用干了，你们全都来伺候她，要是她的肚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不用活了。”老太太很是宝贝的摸着小丫鬟还平平的肚子。直呼“孙子，孙子，孙子。”气的宰相夫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像妹妹一样照顾小环的。她一定会给您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让您高兴地。”宰相夫人毕竟是宰相府里的当家主母，什么大风大量没见过，这也是小菜一碟。不过，在宰相夫人的严加看管之下从没有人留下什么障碍，今日竟然会有一只漏网之鱼，实在是失策失策。
“她当然是你妹妹，明日我就让我儿子把她纳进房里。”
“都听娘的，儿媳一定给您办的风风光光的。”
“嗯、”老太母总算是脸上浮出一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