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渊，你是疯了吗？
梁雨竹不是神仙。
她也没有内裤外穿。
当然，穿个红内裤，而且还要大摇大摆穿在外头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本名色这种恶俗的事，打死梁雨竹也不会干，即使这么干真的能获得超能力。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女人，平日里不说自恋，至少对自己的颜值还是保持满意的态度。
很能代表警方的高素质。
当然，梁雨竹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花瓶，她之所以能够当上刑侦总队的队长，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懂电脑懂网络，能够跟得上时代的发展。
她是警校毕业的，而且是以满分的成绩从警校毕业。无论是枪械使用，格斗技术，乃至侦察，审讯等等科目都是满分。
这些技能在她从警的几年生涯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她立下了不少功劳。也正是因此，在前任队长因为工伤不得不提前退休后，张局长才把刑侦总队队长这个关键的位置交给了年轻的她，而且并没有遭到什么强力的反对。
但是再牛逼，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一个人单挑一群的实力。尤其是自己现在什么装备都没有的情况下。
之前渊根本没有告诉她到底要干什么，因此她这次出门只是带上了基本的配枪，一把92式。
没有防弹背心，也没有头盔，没有作战服，甚至脚上穿的也只是一双普通的软鞋。
这个样子就敢去单枪匹马深入匪徒老窝解救人质，梁雨竹相信自己会造就市局成立以来最大的丑闻。
一个刑侦总队队长被匪徒抓住当作人质，说不定还要遭受一波非人的凌辱。
不过，如果渊没有忽悠自己的话，那么这个机会确实很难得！
孙向东已经死了，警方虽然并没有放弃调查，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最有价值的证据已经消失了。
毕竟，从已经掌握的情报分析，孙向东很有可能是走私集团中，唯一和王林进行直接对接的人，否则王林也不会对他下手。
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王林完全可以把一切罪名都推到孙向东的头上，反正唯一能够指证他的人就是孙向东，而死人又不可能说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警方固然可以找到某些蛛丝马迹，甚至掌握王林某些犯罪证据，但是梁雨竹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极有可能只能以非法经营罪，或者洗钱罪等罪名逮捕王林。
这两个罪名都是轻罪，判刑都是五年以下，显然和梁雨竹等人的期望相去甚远。
对梁雨竹为代表的警方来说，如果王林没有被判个无期以上，都代表着警方行动的失败！
但是如果抓到王林绑架现场，那就不同了。
绑架是重罪，起步就是五年以上，稍微情节严重一点，比如使用了枪械之类的凶器，或者是团伙作案，就是十年以上到无期。
而且，王林会绑架一个无辜的销售总监，显然也说明，那个叫林佳的销售总监应该掌握了什么关键的证据，否则以王林这种谋定而后动的性格，根本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朝她下手。
“嗯，你知道批发市场里头有多少匪徒，这些匪徒都有些什么武器吗？”她试探性地开口。
“不是很清楚，不过，估计人数不会太少，而且很可能，都是真正的悍匪。”渊淡淡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梁雨竹眉头一皱。
“很简单，孙向东同样是搞走私的，他肯定会非常重视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
“他肯定也有自己的下属，以及马仔！”
“但是，他依然死在了王林的手上，这说明王林派出了一伙极为专业的匪徒。”
“这伙专业匪徒估计是采用了潜入的方式干掉了孙向东，但是即使潜入不成功，这伙匪徒也必然做好的正面火拼并且干掉孙向东的准备。”
“因为，孙向东必须要死！以王林的性格，他必然会确保这一点！”
“而与此同时，王林又在撇清自己和走私集团的联系，那么他不可能再动用走私集团的人手。”
不等渊继续说下去，梁雨竹下意识地点点头：“也因此，王林手下必然也有一个独立的马仔团队，而且这些马仔团队都是职业悍匪，战斗力强大。”
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也是必然的，搞走私的，谁不会弄几个亡命徒在身边呢？
不过，这也说明了渊的要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馊主意。要不是两人实在没有什么恩怨，甚至到目前为止合作得还算愉快，梁雨竹都有些怀疑渊是不是想故意弄死自己。
“还是叫支援吧，让专业的特警出动。”她认真地开口。
“叫支援的话，你能够确保人质的安全吗？伱觉得王林会在警方的压力下屈服吗？”渊的语气依然平淡。
梁雨竹顿时语塞。
她实在是想回答一句“能”，然而她这个字确实说不出口。
梁雨竹很清楚特警的突进战术乃至流程，毕竟刑警经常和特警配合。
特警固然很专业，很强大，装备精良，但是他们同样不是神仙。
令和水产批发市场位于地下，这导致特警很多战术无法使用，比如远程狙击。
而且地下还有一个劣势，那就是入口狭窄且唯一。特警根本就没有秘密潜入的余地，只能采取正面强攻。
如果是其他匪徒，面对特警的正面强攻时，肯定会畏惧，会举棋不定，在投降和负隅顽抗中纠结。但是王林，即使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光是根据梁雨竹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极有可能在发现特警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杀害掉人质，然后顺着某个秘密通道逃之夭夭。
毕竟，这些地下人防设施都是上世纪挖出来的，当时全民挖洞，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也没有什么规划。
很多通道连当年挖洞的人都不知道，更别提几十年后的警方了。
然而，警方不知道这些通道，不代表把这里当老巢的走私份子也不知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梁雨竹皱着眉头发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先说好，如果你的计划就是让我一个人冲进去救人，我是绝对不会干的，我不想送死。”她直白地补充道。
“计划确实有。你知道一个水产市场，必备的设施是什么吗？”渊的声音再次飘忽起来，显然他已经再次开始移动。
“是什么？冷库吗？”梁雨竹疑惑地反问。
“等等，你该不会是说，下水道吧？”她陡然反应过来。
“看样子你也没有你外表看起来那么傻。”渊例行嘲讽道。
梁雨竹咬了咬牙。
水产市场确实有下水道，当然，下水道是个单位都有，但是水产市场的下水道不同。
由于水产市场需要大量用水，而且很多水产品消费者都是直接采取刺身的方式食用，而分割鱼类所留下的内脏，鱼鳞鱼骨等，又极易滋生有害细菌，或者被寄生虫污染。
因此政府明确规定了水产市场的下水道的各项参数，其中有一条关键，是管径不得小于四十厘米。
四十厘米，刚好是一个成年人能够爬进去的宽度，当然得身材比较瘦削一点。
更准确点说，是一个成年女子，成年男子很可能会卡在管道里。
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潜入路线，甚至可以说，是为梁雨竹量身打造。
然而，也只是相对不错而已。
先不说由于狭窄空间所带来的心理压力，以及腐烂内脏污垢等让人窒息的恶臭，这些梁雨竹还能努力说明自己克服。
但是，她却无法克服另外一个难题。
下水管道大部分是金属的，在金属管道里攀爬，是会发出声音的。
而身处管道里的梁雨竹看不到外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头顶是不是就有歹徒。一旦不小心惊动了对方，身处狭窄管道内的梁雨竹逃都没地方逃，直接就是瓮中捉鳖。
“还是得叫支援，哪怕其他人不参与进攻，也必须要有人帮我牵扯歹徒的注意力，为我通过管道创造机会。”梁雨竹狠狠咬牙。
“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王林根本就不会给你潜入的时间和机会，他很可能在发现警察到场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杀害人质逃跑。”
“那怎么办？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潜入的任务，必须要有人提供掩护和协助。”梁雨竹也有些恼火。
“你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渊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梁雨竹却从中听出了某些不寻常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梁雨竹眉头依然紧皱，“你来为我提供掩护？你打算怎么做？”
“就这样做。”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秒，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了令和水产批发市场的入口处。
“排水管道的入口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就在入口东侧围墙后，那里有个井盖，我替你准备了一点装备。”
“好了，我准备进去了，你抓紧时间。”
电话挂断了，梁雨竹愣在车里。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个身影消失在防空洞的入口处，说不出话来。
渊，你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