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总统套房大厅里的氛围变得一片肃杀,包括源稚生在内所有人都是脸色冰寒,身上不可抑制的涌动着冰寒杀机。
当樱拿出平板,所有人同样在这一刻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那是一座掩映在樱花林的别墅。伴随着风雨飘摇,一枚枚樱花组成绯红色的狂流交织在这座别墅间,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唯美。
可如今在这份唯美上又增添了一种凶暴与嗜血的气息,因为在这座别墅外围,一头头人身蛇尾的怪物从黑暗的风雨尽头游窜而来。
在惨白色的电光下能看到这些怪物一脸扭曲狰狞朝别墅扑杀了过去,似乎那里面有他们极为渴望的美味,而源稚生在先前也已经告诉了芬格尔等人,自己的别墅里目前住着路明非与绘梨衣。
可如今同样是在这座别墅,却已然被怪物给包围了。
哪怕是隔着屏幕,也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些蛇形死侍的残暴,他们身上生出一层层铁青色的鳞片,肌肉发达,犹如健美先生般。
源稚生那座别墅外围铺的都是鹅卵石,可此刻这些怪物的游窜速度过快,他们的肚皮与鹅卵石之间摩擦出浓烈火星。此刻平板上播放的是监控画面,所以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些怪物游动的痕迹,甚至能够听到他们急不可耐的嗜血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头蛇形死侍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被监控,所以他在游窜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一往无前朝别墅里面扑过去,而是身形微微凝滞了一下,紧接着他将脑袋歪过去看向了摄像头,而这一刻无异于跟源稚生等人对视在一起。
这个蛇形死侍的面部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可直到他嘴角微微上扬起来,甚至连嘴角缝隙也开始被撕裂,像是一个之前被粘连起来的布娃娃,然后一点点开始自我破碎,牙齿开合之间上面粘连的满是碎肉,看起来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气息,似乎对方随时都会扑过来。
整个过程这个犹如孩子般的蛇形死侍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那种嗜血与残暴的气息已经不言而喻了。
就在这一刻,这头蛇形死侍直接就朝着摄像头扑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目前在那栋别墅周围有多少防守力量?”
源稚生沉声问道,虽然这些蛇形死侍的血统实力非常可怕,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因为他相信路明非的实力。
只不过让他担心的是,如今绘梨衣并没有完全恢复,这个女孩还处于虚弱之中,而且监控画面里出现的这些蛇形死侍,也许并非是全部,说不定只是大军中的一部分,如果真有源源不断的蛇形死侍去攻击整个别墅,就连源稚生也没有把握路明非能够完好无损的将一切抵挡下来,所以其实他内心是充满担忧的。
只是他这个时候不能慌乱,否则必然无法做到有效救援,而且就算蛇形死侍的数量很多,可路明非一时半会儿也一定能撑得住,在这段时间里面就是源稚生准备与救援的时间。
面对源稚生的问询,樱连忙回复,“此时在别墅周围乌鸦夜叉都在,同样还有十几名执行部的专员们,尽管他们身上携带了大量的火力武器,可面对这种规模的蛇形死侍,他们抵挡不了多久的。”
樱说完,也是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对于她来说眼下是非常棘手的局面,虽然她一向都犹如一个非常冷静的忍者,无论面对什么情况,她都很少流露出负面情绪,但这一次连她也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压力,夜叉与乌鸦根本就顶不住这种规模的蛇形死侍,甚至这些蛇形死侍一个照面的扑击,这俩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别墅里还有路明非与绘梨衣,若突然面对如此大量的蛇形死侍,恐怕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冲击,说不定会打乱他们的攻击节奏,所以眼下必须要紧急救援,真出了意外,绝对不堪设想。
“这群该死的怪物,不管你们受到谁的指使,甚至还有幕后之人,都得死,等你芬家爷爷出手吧!”
芬格尔罕见地握起拳头,一脸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昂贵的大理石桌彻底被捶碎了。
芬格尔向来很少表现出这种愤怒,他一直以来都在装傻充愣,绝对不可能会站到战斗第一线,可如今他彻底怒了,因为他渴望小师弟路明非与绘梨衣能够有一段非常唯美的爱情,未来也同样能够走向婚姻殿堂,这是芬格尔的祝福,也同样是芬格尔曾经没跟自己心爱女孩完成的愿望。
如今芬格尔希望路明非能够跟绘梨衣一块完成这份愿望,是他内心一份美好祝福,可如今这些出现的怪物要硬生生打破这份祝福,将他祝福的愿望彻底撕碎,这无疑激怒了芬格尔。
这让他再度回想起曾经的无力,曾经那被命运抽打的愤怒,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去帮助路明非,同样也是这一次,他不再选择做一个装傻的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为了守护他人幸福的战士。
夏弥同样握紧了拳头。她也在祝福路明非的这段爱情,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丑陋的怪物去撕碎那唯美的爱情。
楚子航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但他的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冰冷,路明非曾经在那座滨海城市的高架桥不顾一切的帮助他,如今路明非被这些怪物所包围,他不可能会看着这些怪物去攻击路明非。
随着源稚生的起身,三人也同样站起身来,一脸的毅然决然,那副表情已经不言而喻了,他们都要跟路明非一块儿战斗,一块将那些怪物杀死,源稚生也没有拒绝,沉稳的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出了大厅,其他人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半岛酒店大厅外的那辆悍马嘶声咆哮起来,旋即撕开了雨幕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然而此刻在新宿区靠近郊区的别墅外围,带着公卿面具的男人身穿着黑色和服缓缓走出,而一旁站立的则是身穿着凤冠霞帔的绝美身影,对方正是猛鬼众的王将与龙王源稚女。
他们身边是一头头游窜而出的死侍,而这些凶残的死侍在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却并没有攻击他们。甚至极为刻意的远离这两人,生怕碰触到了他们。
此刻操控这些蛇形死侍的人就是王将。任由这些蛇形死侍扑向了那栋别墅。
王将那张端庄威严的公卿脸庞笑得极为渗人。如果说这些蛇形死侍是一个个嗜血的鬼魂,那么王将无异于是这些鬼魂里的极恶之鬼!
对方在看向别墅的时候,比这些鬼魂还要贪婪,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杀进去,直接将路明非与绘梨衣吃掉,但他还需要继续忍耐下去,因为无论是路明非还是绘梨衣这两人的血统实力都非常强大,远不是王将能抗衡的。
甚至加上他身边的源稚女也无法抗衡,所以他只能静观其变,暗中操控这些蛇形死侍先去消耗路明非绘梨衣的力量,在先前浅草寺所发生的一幕就已经见证到了两人可怕的血统实力,哪怕是这些蛇形死侍的力量也不足以将别墅里的两人杀死,所以王将保持着足够的耐心,而且这一次他完全是有备而来,在期待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
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似乎是在计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十分钟,源稚生的那辆悍马就会抵达而来,他似乎已经听到了那悍马咆哮的声音,就连整个雨幕都被震动了起来。
而且整个蛇歧八家的人也马上就会出动了。虽然是王将推动这些蛇形死侍暂时包围了这一栋别墅,可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很有可能蛇岐八家的人包括源稚生会从最外围将王将以及这些死侍包围起来,不过王将并不恐慌,甚至非常期待。仅仅只是这些蛇形死侍就足以能成为蛇歧八家那些人的对手,而且此次能跟随源稚生而来的人,必然也都是对方心腹,所以王将为的就是要消耗掉这些心腹,从而清理一些蛇歧八家的垃圾。
如果摘下这张公卿面具,就会发现那张脸的主人跟橘政宗那张老脸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这本身就是橘政宗的一场阴谋,从一开始猛鬼众的王将跟蛇岐八家的橘政宗就是同一个人,准确来说都是赫尔佐格的影武者,后者推动这些影武者,从而暗中操控这两大势力,以此来达到为他所用的目的。
但在不久之前,他觉得有些人处于失控之中,渐渐要脱离了他的掌控,而这个人就是源稚生,成为蛇歧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好不容易能够培养出源稚生这样一个优秀的成员,不过橘政宗可从来没想过要将源稚生当作真正的蛇歧八家的大家长去培养,只不过就是将对方看成了是一把优秀的刀。
橘政宗一直有打刀的习惯,他非常喜欢这个过程,因为在他敲敲打打以及不断锤炼之下,一把闪烁寒芒的刀锋就会逐渐蜕变而成,直到最终迸发出了无比璀璨的寒芒,将所有敌人都斩于刀下。
不过这把刀本身是没有价值的,真正有价值的人是橘政宗自己,他觉得自己在握住这把刀的时候,这把刀才有了灵魂,可如今这把刀却有了自己的意识,现在想要反过来割伤橘政宗,这对于橘政宗来说绝对是不可理喻的,那宁可毁了这把刀也不能让这把刀超出自己的掌控。
如今源稚生身为蛇歧八家的少主,自然也培养出来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虽然这一切并非是源稚生刻意而为,可因为对方的人格魅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蛇岐八家的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去追随对方,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有一点可以避免,那就是橘政宗可以亲自来清理这些人,而只有将这些垃圾清理走之后,他才能够更顺利的掌管蛇歧八家而不会再出现意外。
虽然折断源稚生这把刀,让橘政宗觉得有些心痛,可成大事者,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舍弃的话,那么最终也无法获得成功,而这一切都是橘政宗的阴谋,他故意让源稚生看到监控视频就是要放出自己的信号,根据源稚生的性格,也必然会无比担忧绘梨衣的安危,甚至担忧路明非的安危,所以这位蛇岐八家的少主一定会马不停蹄的直接赶过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橘政宗的机会了,一条不听话的狗,那就只好把他杀了,未来橘政宗再想办法找到一些更听话的狗,不过橘政宗,也就是赫尔佐格,同样有自己的安排,他所谓的杀死源稚生,并非是将这个青年直接物理上杀死,而是将对方的灵魂泯灭,从而用棒子声去控制源稚生,这样一来,至少源稚生还能够为他所用,虽然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可如果再想找到源稚生这么优秀的成员,对于橘政宗而言是非常艰难的,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打算将源稚生炼制成自己的傀儡,同样也要将路明非与绘梨衣擒拿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橘政宗一直对于绘梨衣抱有很大的期待,这个女孩应该会成为他最终交换白王血液的关键容器,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他发现路明非或许也有不为人知的价值,因为这个男孩先前在浅草寺的表现,已经彻底让他意识到了对方的价值,说不定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路明非要比绘梨衣还要优秀。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橘政宗的推论,他也不可能会将所谓的容器直接就安排在路明非身上,他还需要一场试验,而接下来就是这场实验的开始。
这一次他抱有强烈的信心,无论如何也都会将路明非与绘梨衣擒拿下来。从而为自己以后能成为全新的白王而做出充足准备。
很快,别墅深处就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王将嘴角微微掀起,他知道了战斗已经开始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甚至成为了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