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机器‘遗忘’和AI总是喜欢胡说八道怎么看？”肖波抛出了两个杀手锏似的问题，似乎想要抢回做前辈的权威。
“机器‘遗忘’我不多说，对于这个世界级的行业难题，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其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唯有两条路可以尝试——一个是价值或权重判定路线，直接从模型入手。另一个，呃，价值输出导向反馈、也就是价值判定辅助模型，半人工的，也可以试试，就是成本上可能高了些，效果也不一定会好。”
程旭说到世界级难题的时候，肖波还笑了，心道：终于有你不会的了！但两个方向的方案一出来，他直接被惊的，那嘴张的大的都可以塞进去两个鹅蛋了！
前一个还好，价值判定加评估网络是常规方案，资料和论文是能查得到的，只一个路线也显不出水准。
但后一个，千寻就是打算这么做的啊，计划都已经制定了，如果问题最终实在是无法解决，还要硬着头皮上线的话，方案就会正式启用。
至于成本可能高了些，千寻内部也制定了相应的方案——那就是一定程度的白嫖。
借助现在千寻搜索的影响力，在用户搜索相关问题的过程中，直接询问相关类似的价值判定问题，用户随手一点的事儿，影响也并不很大——同一个问题，多数派的选择直接反馈至行动模型。
说白了，就是白嫖用户。也不完全白嫖，是有贡献积分的一些设计的，积分多了可以兑换个文库或者贴吧的会员什么的，反正不用实际花钱，总体成本应该是可控的。
但程旭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千寻的方案泄了密？可是，这些东西，潘正教授都是不知道的啊！
难道真的只靠猜？三言两语就看透了千寻科技所有的设计？这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肖波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顾不上什么震惊了，整个人好像都有点儿麻木。
不管他是何表情，程旭依旧满脸笑容：“至于胡说八道，这就要从语言类AI的本质说起了，本质上，它们只是接受大量文本语料库的训练，而不是基于精准的事实数据库。
“同时，这也跟它的进化本质有关——对外界输入的语料和信息，它是默认接受的，这是一个看起来像真的，那它就是真的，这么一种正向逻辑——说白了，这种设计有利于它的成长迭代速度，也是它进化的基础。
“所以它们生成“看起来”准确的，但其实并不准确的信息是镶嵌在骨子里的本能。”
……
对程旭的这番看法，肖波倒是习以为常了，业界大佬都是同样的观点，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从这点看，你也没比我高到哪里去。”肖波心里甚至嘀咕了这么一句。
从客套开始，到震惊、到接受、到习以为常、再到庆幸窃喜，短短两个小时，肖波仿佛经历了半生一般。
发现一个大三学生在某方面不比自己强，竟然有些窃喜，这也实在有点儿让他哭笑不得。
就好像当初读研的时候，自己的某些观点竟然跟一个非常厉害的导师一模一样，那种感受，就是爽。
而此刻，感觉竟然跟那个时候如出一辙。
这么一想，再看看程旭，肖波突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眼看着自己的思维要不受控制，肖波赶紧甩了甩脑袋，回到正题：“你觉得，‘言心’现在的情况怎么办？”
这个时候，肖波已经不把程旭当大三学生看待，这个问题也不在是考校，而是真心实意的探讨，甚至是请教——这个问题，整个千寻科技都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的。
而不用问，他已经相信程旭可以解决了。
“还是从价值判定入手，自动的，也就是更新升级评估模型。”
程旭正式介绍起自己的方案：“第一步，设计并制作一种价值评估端AI训练卡核心，然后……”
“你先等会儿，别然后，第一步是啥？你说啥？”肖波立即打断了程旭，狐疑道：“新的价值评估端AI训练卡核心？你是说自研这种芯片？”
程旭知道肖波一定有这种疑问，对此，他当然有十足的准备。
“这是什么？”
看着程旭拿出一个小东西，像是什么电子元件，但肖波不敢确认——虽然好像看起来有输入输出的引脚，但整体却是十分柔软的材质。
“一种单元多值基础元器件。”
程旭笑了笑，这个东西当时就没有给潘正教授演示，因为那个时候只需要展示基础的理论可行就足够他重视了。
而现在，千寻科技是要解决实际问题的，那只有基础就不够了，必须有立即能实际发挥作用的东西。
而【单元多值原件】就足够有说服力——只要千寻科技的专家们不傻，一听名字就绝对能意识到它的价值！
“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哈！”肖波脸色立刻凝重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程旭微笑着，没有说话——此刻他自己说的再多，都不如用事实来表现。
看看肖波的脸色就知道了——那张大嘴，张开之后就没有合住过：“多值，竟然不是三态，是真的多值。”
肖波隐隐还有一种直觉——这第三值是混沌的，与量子计算机的叠加态几乎是差不多的概念。
但是，长时间地保持足够多的量子比特的量子相干性、超高精度的量子逻辑如何长时间维持这样的问题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任何解决希望的。
而程旭展现的这个东西，看起来比现在量子计算机的研究已经成熟太多了。
“这玩意儿，指定比现在炒的极其火热的量子芯片更加靠谱！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肖波立即决定，必须马上回去说服千寻科技——这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这东西，能给我一个样品吗？我好回去演示！”肖波眼巴巴的看着程旭，那眼神儿比见着了自己媳妇儿都亲切。
荷泵芯片由于制造过程的特殊性，拆解会直接破坏逻辑功能，倒也不用担心别人暴力破解。
程旭也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嗯，这本来就是给你演示准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