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宝珠叹了一口气，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婉如见状很是不解，“你娘不喜欢那男子吗？为什么？”
程宝珠道，“京城里关于程家的那些传言，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吧？”
林婉如点了点头。
程宝珠便将自己的事情和林婉如说了一遍，然后也说明了秦天墨的身份。
林婉如听了便拧了眉，“他竟然是侯府那不受待见的外室子，以前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但是没想到他气度不凡，之前见他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身世。”
程宝珠道，“难道林姐姐也嫌弃他的身世吗？”
林婉如摇了摇头，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了程宝珠，“我倒不是嫌弃他的身世，只是他这身份，你要嫁到侯府去确实有些尴尬，你娘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宝珠，“那你也不支持我和他了？”
林婉如摇头道，“这种事情，主要还是你自己做决定，旁人是决定不了什么的，若是你觉得他这个人好，觉得他值得，那去尝试一下又如何呢？遵从本心就好，遵从本心，即便将来后悔了，也没有遗憾。”
程宝珠闻言很是欣慰。
她捂住了林婉如的手，“林姐姐，谢谢你。”
林婉如道，“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的。”
林婉如略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程宝珠心里畅快了许多，她看着那双面绣的红梅手帕很是喜欢，将自己常用的手帕换成了这条红梅手帕。
她叫了喜柳打水进来，洗漱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她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因为她和秦天墨成婚，惹得秦老夫人大怒，秦老夫人要将秦天墨逐出秦家，还求到了当朝皇上跟前，让皇上处置秦天墨。
皇上知道秦天墨的所作所为也震怒，派人将他关押到了地牢之中，要将他斩首示众。
到了行刑的那一日，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去给秦天墨收尸，突然一记天雷下来正好劈中了她。
梦中她的灵魂脱壳，漂浮在空中。
她看见柳氏孤苦无依，哭着替她收尸，嘴里还苦寒着，“娘当日劝你你怎么都不肯听，怎么都不肯听，如今遭天谴了，我可怜的珠儿……你走了娘可怎么办啊……”
程宝珠一瞬间从梦中惊醒，她满头大汗的坐了起身。
喜柳正好从外头打了热水进来，见程宝珠一副受惊的模样忙道，“姑娘，怎么了？”
程宝珠冲着她摇了摇头，她刚从梦中醒来，还没完全脱离梦境，心中一阵悲戚，很是难受。
喜柳担忧道，“姑娘，我瞧着你脸色不好，要不你给自己瞧瞧？”
程宝珠道，“无妨，我没什么事，今日我想出去逛逛，你将水放下吧，去替我找找今日出门要穿的衣裳。”
医者不自医，而且她明白，自己这是心病。
她性子如此，容易被自己在意的人说的话所左右，柳氏昨日说的那一番话终究是落到了她心上。
喜柳应了声去她的箱笼柜子里找衣裳了。
程宝珠穿好了衣裳起了身，洗漱之后喜柳便拿出一条淡粉色的长裙过来，“姑娘要出门去便穿这件衣裳吧，这衣裳能衬得姑娘气色好。”
程宝珠点了点头。
换好衣裳之后喜柳又给程宝珠上了妆，给她戴上了一只粉珍珠的发簪，她整个人看上去明艳了很多。
喜柳是会穿搭之人。
换好衣裳之后程宝珠便带着喜柳出了门，喜柳见程宝珠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提议道，“姑娘，你已经好久都没到赵氏小菜那边去了，不如去瞧瞧？”
喜柳知道程宝珠在意她的养父养母，去那边说不定能心情好些。
程宝珠点了点头，“也好，我确实是好些时日没去了，也是该去看看爹娘了。不过这么空着手去也不好，喜柳，咱们先去买点东西吧。”
喜柳笑着应了声。
程宝珠打算买几匹布料过去。
就快要过年了，胡翠芝和赵强一向节省，肯定舍不得花钱买好的布料做新衣裳。
买好了布料从铺子里出来便撞到了一个人。
对面的人怒气冲冲的，“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不看路的吗？”
两人抬头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愣住了。
秦天梵怔怔的道，“大嫂？大嫂真的是你吗？”
程宝珠道，“我不是你大嫂。”
秦天梵低头瞧见地上掉了一块手帕，他忙将那块手帕捡了起来，看着手帕上那双面绣的红梅，他只觉得有些眼熟。
程宝珠看着他捡起来的帕子道，“那是我的。”
秦天梵忙将手帕还给了程宝珠。
他道，“你……”
程宝珠道，“程府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听说过了，我不是你大嫂，我是程府的二姑娘，和程宝玥是双生子，我是程宝珠。”
秦天梵有些犹豫，“那，那之前……”
程宝珠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直接道，“之前与你相处的时候，脾气好的，让你不要和秦天墨作对的，都是我，其余的估计就是程宝玥了，所以你觉得我古怪，脾气多变。”
秦天梵抬头看了程宝珠一眼，“那你……听说你如今不在程府住了，你近来过得可还好？”
程宝珠点了点头，“离了程府我过得挺好的反而在程府我才会过得不好呢。”
她笑着拍了拍秦天梵的肩膀，“你好好学习，我等着看你将来的成就呢，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呢，就先走了。”
说着程宝珠便带着喜柳往西街那边去。
秦天梵看着程宝珠的背影有些心烦意乱。
他最近是在操心读书的事情，但是外界的声音他也听了一些，本来也以为是谣传没有当一回事，如今程宝珠亲口同他说这些，那么不就证明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程家竟然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
程宝珠让他好好学习，也是为了他好吧？
只是她方才掉落的那手帕，那手帕上的红梅，他总觉得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一般。
他抓了抓脑袋，想了许久，他终于想到了，是秦天墨，他似乎在秦天墨那见到过这样的花样子！
他忙转身往秦府跑去，一进秦府他便往学堂中跑，跑到了秦天墨的学位上。
秦天墨正在写字，他的桌子上立着一个桌屏。
那桌屏上的花样子，正是他先前见到的程宝珠手帕上的花样子。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袋中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