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气道，“若是只当她是个玩物，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这样……她肚里还怀着那何润的孩子呢，你就不觉得恶心？”
如今何润被他们送到了监狱里去，不日即将流放，程观其是算计着找人在他流放的途中将他暗中杀害。
程观其眯了眯眼道，“有什么恶心不恶心的？我只觉得痛快，母亲可知道，那何润已经不能人道了，所以那许漫红腹中是他唯一的骨血，他害我们程家如此，我自然不会让他的骨肉好过。”
他继续道，“若是许漫红生的是个女儿，我便将她送入花楼，若是个儿子，便将他送进宫去做太监，想想就痛快。”
程老夫人闻言皱眉道，“你玩一玩归玩一玩，不拿她当回事也就罢了，千万别对她动了真心。”
“儿子这点还是有数的。”
程老夫人便让他去侯府那边打探，“得探探他们的口风，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不愿意，那咱们这边自然也需得有点动静了。”
程观其应了声，他正要离开，白露过来了，说是侯府那边来人了。
程观其和程老夫人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程观其道，“娘，看样子，我是不用走这么一遭了。”
程老夫人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来了，那这件事情必然就要有个定论了。
“来的是什么人？”
“是侯府秦老夫人跟前的嬷嬷，秦嬷嬷。”
程老夫人追问道，“就她一个人来了吗？”
“是。”
“好。”程老夫人想了想道，“先带她去正厅吧。”
白露应声下去了。
程老夫人又吩咐霜降去将程宝琳叫过来，便和程观其两人一起去了正殿那边，秦嬷嬷一见他们俩便直接开门见山，将手上的休书丢拍到了桌子上。
“这是我们侯府给你们程大姑娘的休书，还请你们程家尽快签字。”
程老夫人闻言便道，“这休书签字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咱们家宝琳，你们侯府也该给个说法吧？”
秦嬷嬷看向了程老夫人道，“你们家二……现在应该说是三姑娘吧，咱们侯府也愿意纳她为妾，不过这贵妾不可能，只能为良妾，我们家老夫人说了，这事已经是咱们最大的让步了，若是程老夫人不同意的话，那尽管去闹去告，最后只怕是把自己姑娘的名声折腾全无还什么都得不到。”
她看着程老夫人，意味深长道，“程老夫人应该也知道，如今你们府上名声也不行了，你们家的姑娘，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进侯府为妾已经是最好的路了，你们好好斟酌斟酌吧。”
程老夫人虽然心中很是不爽，却也明白秦嬷嬷说的是事实。
程府现在名声以毁，望门贵族是不会愿意娶他们家姑娘的，程宝琳能去给秦天泽做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只是普通的良妾这让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这时候霜降带着程宝琳过来了，她给秦嬷嬷行了礼，秦嬷嬷只是斜眼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也不欲与她说话。
她倒也不急不躁地站了起身，到一旁程老夫人的身边站定了。
秦嬷嬷便催促道，“还请老夫人快快签字吧，咱们侯府还有许多事情呢，老奴可没工夫在这里耗着。”
程老夫人便开口道，“那贵妾之事……”
“不可能！”
秦嬷嬷一口否决，她抬眼撇了程宝琳一眼，“贵府的三姑娘和侯爷到底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们心中都一清二楚，愿意纳她为良妾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了，你们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说着秦嬷嬷便起身要走。
程宝琳有些着急，她忙看向了程老夫人，压低声音道，“祖母，良妾也行，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的目的不过是能嫁给秦天泽罢了，只要能在他身边伺候，做妾又如何？她相信自己能慢慢感化他的。
有时候做妾也并不一定比正妻要差，就好比方说她娘，虽然是妾氏，那过得也比正室舒坦，女子嫁人后，最要紧的不过是夫君的爱罢了。
程老夫人也知道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咬了咬牙叫住了秦嬷嬷。
“秦嬷嬷，这有话好好说嘛，你先别着急走。”
秦嬷嬷站定了脚步，她道，“若是老夫人有诚意的话，那便现在就在这和离书上签字。”
程老夫人立马追问道，“那你们侯府什么时候来接宝琳入府？”
秦嬷嬷有些讥笑地看向了程宝琳，“若是三姑娘这般着急出门子，那明日咱们侯府便可来一顶小轿将三姑娘接到侯府去，反正这不过是纳妾的，也不需要三书六聘的，也没那么多规矩。”
程宝琳被她看得脸色臊红。
程老夫人立马便道，“那怎么能行？即便是妾，那也是咱们程府的姑娘，也不能这般委屈了她，黄道吉日也是要选的，宴席也是要摆的。”
“黄道吉日倒是可以选，你们自己想怎么选都行，但是这摆宴席嘛，你们程府乐意摆就摆，反正咱们侯府是不会摆。”
程老夫人闻言有些生气，秦嬷嬷这话不就是摆明了没将她们程府放在心上吗？
这是瞧不起他们呢！
程宝琳却一把拽住了她，朝着她摇了摇头。
她觉得摆不摆酒和黄道吉日都无所谓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进侯府去，以免夜长梦多。
秦嬷嬷既然来了，那便是秦天泽同意的，她就怕秦天泽反悔。
程老夫人也知道她的意思，她咬了咬牙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这休书我们今日便签字，你们明日就来将宝琳抬入侯府吧。”
程老夫人让人拿了纸笔来，程观其在休书上代程宝玥签字。
秦嬷嬷看着那休书上的字，满意的笑了。
侯府总算是将程宝玥这个臭名昭着的女人给甩开了，也不必闹得大家脸面上都难堪。
程老夫人见秦嬷嬷收了休书还不忘叮嘱道，“你们且记得明日来接宝琳，要早早的来。”
秦嬷嬷撇了她一眼，“你们且等着吧，早上是不可能来接人的，得傍晚接才是。”
早上接亲，那是正妻才该有的待遇，再加上程府名声不好，傍晚天快黑了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来接了人从后门进侯府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