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老夫人要请王平之王先生来府上教书？”
秦嬷嬷点了点头，“是呀，六少爷听说过这王先生的名号吧？老奴也是从老夫人和三夫人的对话中才得知的。”
秦天墨微微颔首，“这些日子，我一心只想出去，也打听过这些，确实是听说过他的名号。”
不仅听说过，王平之是从他小时候就在教他了。
只不过，侯府一直不知道罢了。
要说他这一辈子，除了在侯府事事不好被人薄待之外，在外运气都是极好的。
小时候他不想进侯府，整日爬狗洞悄悄钻出侯府去，七岁那年不小心掉到了水里差点淹死了，被王平之所救。
王平之说自己和他的眼缘，还问他可否识字，他那时候自然是不曾识字的，从那以后，王平之便成了他的师父。
他一有机会便会悄悄地跑出去找他偷偷学习。
王先生是个极好的人，极为尊重人，他十二岁那年，王先生说他可以去科举考试了。
他说他不想，王先生只是说以他的天资，不走科举之道实在是可惜了，他只说他现在的情况不好科举，从那以后，王先生便再也没有劝过他了。
王先生说，像他这样只是想读好书不是为了科举而读书的人是极少的。
不过王先生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他觉得，每个人即便是不科举考试，不管男女，都应当好好读书，读书能识礼，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这世间的知识是无穷尽的。
秦嬷嬷笑道，“很快那位王先生就能来教您了。”
秦天墨诧异不已，“祖母是要特意为我请先生？”
秦嬷嬷听他这么问有些犹豫，她小心翼翼道，“是四少爷说要好好读书了，老夫人便想着要请个先生你们一起学习。”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你的。”
秦天墨心里冷笑着。
秦老夫人心里有他？
这话若是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他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秦嬷嬷的心思，秦嬷嬷是秦老夫人跟前的人，即便再怎么关照自己，她的心自然也是想着秦老夫人更多一些的。
他理解她，也不怪她。
想必这次请先生主要是为了秦天梵吧？不过为了秦天梵，也不至于搭上他，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缘由，秦嬷嬷不想告诉他罢了。
他垂着眸子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嬷嬷你来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只不过这王先生很难请，老夫人未必能请得到他。”
秦嬷嬷道，“这你就放心吧，老夫人是决定明日要亲自登门拜访的，老夫人都亲自登门了，那王先生一定会答应的。”
在秦嬷嬷看来，秦老夫人何等尊贵，她都亲自登门拜访了，这王平之自然多少是会给一些薄面的，多半是会同意的。
秦天墨没有说话。
他跟王平之相处这些年，最是了解王平之的，王先生不喜欢和官宦人家打交道，自然是能不到官宦人家教书就不到官宦人家教书。
而且他看眼缘，他未必会愿意到秦家来教书。
“那应该是吧，希望老夫人明日能成功。”
秦嬷嬷笑眯眯的，“一定能成功的，那六少爷，老奴就不打扰您了，老夫人歇午觉呢，醒来身边没人肯定是不习惯的，老奴就先回去了。”
秦天墨点了点头，“好。”
秦嬷嬷转身离开了。
秦天墨手里捏着她给的银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暖意，要说在这秦府里对他最好的，也就只有秦嬷嬷了。
秦嬷嬷这一辈子无儿无女的。
等将来……自己必定是会为她养老送终的。
……
欢乐果园。
莺歌和张香忙碌了一整日才从林府回来。
两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看来她们第一次任务完成得十分的圆满。
莺歌拿了四两银子出来给了程宝珠。
程宝珠惊讶道，“不是三两银子吗？”
一共差不多将近五两银子的进项，林管事先给了二两银子的定金，这最后应该就给三两银子的。
莺歌高兴道，“林家说咱们那花雕得好，客人们都喜欢，多给了一两银子的赏银。”
林府很大方，莺歌收到这一两银子的赏银也是有些惊讶的。
程宝珠闻言便道，“既然这是给你们的赏银，那你们也不必给我，一两分做两半，你们每人各五钱。”
她拿了三两银子出来，给了莺歌和张香各一两五钱。
莺歌和张香两人都不敢拿，特别是张香，她连连摆手，“姑娘给太多了，这一共才多少银子？姑娘竟给这么多给咱们，不合适……我，我就要五钱就好了。”
她今日是第一次去这样的豪门大院，那院子气派又漂亮，她一开始还紧张很害怕，就怕自己做错事情了惹了主家不高兴。
好在莺歌一直在安慰她，也暗中教了她一些规矩，她觉得这一趟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就算是只拿五钱银子也是赚大发了。
程宝珠忙道，“我早就同你们说过了，这次不能让你们白忙活，再加上是开的第一单，这一单的主要功劳也在你们，所以我给你们这么多，也是想让你们沾沾喜气，你们就收下吧，反正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下回可就给不了你们这么多了。”
张香和莺歌两人对视一眼，两人还是犹犹豫豫地不想收下。
虽然她们是付出了，但是这一单主要功劳是在程宝珠身上的，若是没有程宝珠，也不会接下这一单，她们只是个干活的，拿这么多她们有些不安。
特别是莺歌，她才和程宝珠接触，她想不想拿这银子呢？想，心里当然是想的，只不过她有些担心程宝珠是拿这银子来试探她。
程宝珠继续道，“这是头一回，往后给你们两就按照净利润的一成来算，给净利润的一成你们两来分，如何？”
程宝珠话都说到这么份上了，莺歌也明白她是真心实意的了，也不扭捏了，“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大方收下了，往后再有这样的活，就按照姑娘说的办，该咱们得的咱们拿，不该咱们得的，咱们一分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