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应了声。
程老夫人回了自己的屋里，又让下人去将程观其叫到了自己跟前。
程观其本来才在夏姨娘的院子里头歇着呢，一听老夫人有事叫他便忙从夏姨娘的被窝里爬了出来换上衣裳便去了程老夫人的院子里头。
程老夫人同她说了程宝玥回来的事情。
程观其气得不行，“这个孽障舍得回来了？我非得去将她狠狠地打一顿才是！”
程宝玥出走的这段时间，程观其也没少操心。
程老夫人忙拦住了他，先同他说了何润的住址，让他想办法找人去了结了何润。
然后道，“罢了罢了，明日宴会就要开始了，我还指望着她来做这个主角呢，程宝珠这个死丫头实在是太不好拿捏了，她先前同我说，等宝玥找回来之后她便要离开程府，我心里不放心。”
程观其试探道，“那母亲的意思是？”
“我本来不想留她，死人才能永远地闭嘴，但是这丫头精得很，威胁我说若是我想弄死她，她自有法子来让咱们府上的事情捅出去。我想着，咱们也不能让她太痛快。”
程观其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母亲的意思，是想将她的身份给捅出来？”
程老夫人点了点头，“先让她留在侯府一段时间，等后头有机会在将她打发到寺庙中去。”
她就是不想让程宝珠好过。
程观其有些为难，“可是，如今咱们手上没有她的什么把柄，只怕是难以成事。”
程老夫人道，“你不知道柳氏如今和她感情挺好的吗？”
“母亲的意思是……拿柳氏来挟制住她？”
程老夫人给他支招道，“今夜，你先去柳氏那里，给她吹吹枕边风。”
程观其道，“若柳氏不听我的……”
程老夫人瞟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柳氏不听你的？这么些年来，你对柳氏也是不闻不问的，她何尝不需要你的关心，你耐着性子哄哄她，女人都是心软的。”
程观其本来就不太喜欢柳氏，总觉得柳氏柔柔弱弱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很是惹人厌烦，所以自从生了孩子柳氏总在他耳边念叨要他将程宝珠给找回来之后，他就懒得去柳氏屋里了。
大概有十年左右的样子他未曾踏入柳氏地房中了。
“那若是宝珠那贱丫头不愿意听她的呢？”
程老夫人哼了一声，“你别看那丫头嘴巴硬得很，但是她心到底是软的，不然咱们又没什么她的把柄，她大可以不管咱们直接就离开程府，为何愿意先假装成宝玥，只等宝玥回来了她才离开。
说来她总归还是顾念着府上的某些人，那她顾念的人总归不是你我，更不可能是胡姨娘夏姨娘宝琳宝煜宝璐吧？那就只有是柳氏了，先前柳氏为了她和我大闹一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程观其没有说话。
他是觉得程宝珠若是想走就走，反正现在程宝玥已经回来了，没有程宝珠又影响不了他们什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程老夫人见他不应声皱眉又道，“你若是觉得为难，那便只让柳氏将程宝珠留在府上一日，起码等今日过了在走。”
今日程府设宴，势必是要来不少客人的，到时候，她就想法子让程宝珠暴露在众人面前，再同大家说出她的身份来。
到时候她顾念着柳氏，想必也没法子。
程观其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还是听程老夫人的话去了柳氏的院子里。
……
第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喜柳便将程宝珠叫了起来，“姑娘，大姑娘回来了。”
程宝珠听了一个激灵，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高兴道，“真的？”
她要解脱了！
没想到她这个法子这么有效。
喜柳倒是有些难过，“是，方才老夫人那边传了消息来，说今日的宴会不用你出席了，大姑娘那边出席就行，还叫我回去伺候大姑娘。姑娘，你就要走了吗？”
和程宝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程宝珠几乎没怎么将她当成下人看待，若程宝珠真的要离开了，她很舍不得。
程宝珠往自己身上套着衣裳，“我当然是要走的，不过喜柳，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将你弄出去，将来你还是跟着我，做我的丫鬟，但是我也许诺，将来若是你若是要成婚了，我便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然后给你备一份嫁妆。”
喜柳道，“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怕大姑娘不肯放人的。”
本来她和喜桃之间，喜桃与程宝玥更为亲近一些，程宝玥是将喜桃当自己人的，但是从未将她当过自己人。
她觉得程宝玥也不是个聪明人，跟着这样的主子，将来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程宝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她洗漱之后正要出门，柳氏便过来了。
程宝珠叫了她一声，“娘，我就要去祖母那边，既然大姐姐回来了，我也该离开程府了，我想将喜柳带走。”
柳氏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一般，也没仔细听程宝珠的话。
程宝珠见她这幅样子皱了眉头，“娘？”
柳氏这才回过神来，她看向了程宝珠，“珠儿，你说什么呢？”
程宝珠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柳氏便道，“珠儿，你要不今日先别走了，你大姐姐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怕有个意外，好歹再待上一日的，等明日再走也不迟。”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珠儿，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程府的，你爹爹昨日去我屋里了，他同我说了很多，说到时候想办法将你的身世给揭露出来，到时候你就是程府嫡出的二姑娘了，老夫人也管不着你，外头你想做什么事情还是继续做。”
程宝珠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那他这么大费周折让我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柳氏道，“他是你爹，自然也是……也是为了你好。”
程宝珠看向了柳氏，“娘，这话你信吗？若是说他们想把我留下来折磨我倒是真，说是想将我留下来是为了我好，我是半点都不信的，若是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之前为何要将我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