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姜皖这些年来的经历，傅湘就为她感到不值。
“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一直都在伤害她。”
“你比姜皖大四岁，她上小学时你去了初中，她升到初中你又上了高中，她不想一直永远在后面跟着你的脚步跑就开始跳级。”
“可她还没追上你，你就出了国。她等啊等盼啊盼的，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了国，可你一回来就宣布有了女朋友。”
“你谈你的恋爱好了，她都已经准备放弃了，可你一直纵着那个顾曼仪在她面前跳来跳去，惹她伤心。”
“就连你们当初在酒店发生的那件事，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可你们倒好，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反而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说她图你钱。”
“我呸！我们姜皖上大学时不知道多少有钱的男人想要包养她，如果她真的图钱，何必要舍近求远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
傅湘说着，忍不住为姜皖掉下泪来。
霍谨川猛地抬头看向手术室，好像才知道这件事。
不仅是他，连霍欣怡也是张大了嘴，一副震惊的样子。
“你怎么不早说？”陆新衍揽住傅湘，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都以为……”
这一回，傅湘连他的手都甩开了。
她再次指着霍谨川问，“你问问他，难道姜皖没有跟他告白过吗？难道她没有亲口跟他说过喜欢他吗？”
“是他拒绝她在先，而且拒绝了不止一次，现在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给谁看？”
她又怒斥霍谨川，“现在怪我没早说，姜皖倒是说了，你信了吗？”
霍谨川被她说得身形晃了晃，勉强撑着墙壁才站稳。
他抬眸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突然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有护士过来，在征求了里面的教授同意后，给他换上了一套无菌服，才让他进去。
“霍谨川，你要是不把姜皖完好无损地带出来，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傅湘低吼完，才发现自己浑身抖得厉害。
“我嫂子不会有事的。”霍欣怡在一旁轻轻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傅湘，还是安慰她自己。
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门一打开，几个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
姜皖被推出来，霍谨川紧跟在她身边，手一直握着她的，双眼注视着她，好像已经看不见别人。
无奈，陆新衍只好扶着傅湘，去问医生情况。
得知姜皖已经没有大碍，但还得在IcU观察两天，他们才松了口气。
傅湘知道姜皖的脾气，她醒来绝不会希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霍谨川。
“我要在这儿陪着她，等着她醒过来。”
“她刚做完手术，身体那么虚弱，怕是要好几个小时才能醒。你也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听话，我们先回去，等她快醒了再过来。”
陆新衍温柔地哄着她，“我们回去给她炖些补汤送过来，她醒过来时肯定会饿的。”
“相信我，霍谨川会照顾她好的，他比我们想象中更在乎姜皖。”
“他在乎，就不会在外面弄个私生子出来了。”傅湘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陆新衍被她噎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把人扛走了，“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而且，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谨川一个人。”
傅湘顿时火冒三丈，从他的肩头上跳下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他说话？不怪他难道怪姜皖吗？”
“你别生气，先听我说。”陆新衍安抚着她的情绪，“姜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比正常孩子多了一条染色体，胎儿本身就不正常，连医生都说随时都有可能流产，未必能等到正常分娩的那一天。”
“谨川的选择是对的……”
傅湘沉着脸打断他：“孩子有问题，霍谨川就可以在外面再生一个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湘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解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还能帮着他说话，可见你心里和他想法是一样的。他是渣男，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新衍，我们分手！”
陆新衍瞬间懵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呀？
……
姜皖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时，整个人都懵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一只手被包裹在温润的手心，她顺着那只大手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双疲惫却深情的眼眸。
姜皖立刻侧过脸去，即使身上没什么力气，也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霍谨川问她，声音嘶哑却有些克制。
姜皖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霍谨川立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醒了就好，我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很快就有医生赶过来，简单地帮她检查了一番，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带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姜皖刚想活动一下已经躺得僵硬的手脚，眼前却突然一黑。
是霍谨川俯身下来，将她环住。
他的力道不重，不会弄疼了她，只是将她的身躯轻柔地抱在了怀里，说话时整个人都在抖。
“已经四天了，你终于醒了。姜皖，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多害怕？”
“放开。”姜皖全身紧绷，抗拒得不行，哑着嗓子说出了醒后的第一句话。
“好，我松手，你不要激动。”霍谨川瞧见输液管里已经有血回流，立刻退开了些，想去拉她的手，但看见她毫无温度的眼神后，又不敢强求。
他凝视着她冷漠的样子，心痛不已，“我们之间存在太多的误会，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一一解开好不好？”
姜皖在心里冷嗤，误会么？
这几天她虽然一直没睁开眼，但意识还在，不管是在IcU，还是被转回VIp病房后，她都知道，他一直在陪着她，而且和她说了好多话。
那些话她都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决心。
“你已经如愿了，也该成全我的心愿了。”
“离婚吧，以后别在我的世界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