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最原始的崇拜
三日后，伴随着战场形势的不断恶化，这木叶的守军终究还是没有在驿马县死磕，在水之国的强压下，他们陆续撤退到了后面的族地，林中县。
此间，在林中县外，低矮的帐篷里。
这里密不透风，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口照进来，就连个空气都散发着酸臭的气味，和汗液发酵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仅放置了一张矮桌，周围略显拥挤，不过如此，还是挤了三个人。
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还有一个不知姓名、脸上长了小肉球的平民。
此间，宇智波泉奈是无意参加这场会谈的。
但是，他作为这场会议的中间人，却又不得不参与其中。
现在，他非常纠结。
这作为宇智波家族的一分子，他有充足的义务，为家族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按照族内的要求，完成木叶的任务，是他的使命；
与此同时，他又作为鬼灯残月，深爱着自己的家乡！现在，这水之国正在举一国之力，发动战争，作为这家族年轻一代人中最杰出的，他理应做出贡献。
此间这二者的目标，之前一直都是矛盾的。
因此，这宇智波泉奈也犹豫不决。
直到，千手扉间接手了这场战局，成为了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当下，这木叶的使命和水之国的战略，居然，奇迹般的达成了一致。
是的，千手扉间联合了水之国的人，他背叛了三大家族。
当下的帐篷中，宇智波泉奈面前这个脸上生瘤的平民，是一具水分身。
在鬼灯残月的记忆中，非常明确地记载了，他就是目前水之国的最高领袖，白莲所造出来的。
这种术，是白莲所特有的。
他以生命为祭祀，将水遁灌入已经衰败的尸体中，来补充其缺失的肌肉组织，以此形成了水体和肉体混合的特殊结构。
别说常人看不出来了，即便是这日向的人来了，估计也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至于木叶这边，以“顾问团”为代表的高层，向千手扉间正式发出了指令。让他逼迫这三大家族加入木叶，不管是使用什么手段。
千手扉间这边也非常听话，他采用了极限施压的战略。
自己从中作梗，使当下的战局不断糜烂；随后，这水之国也加强了渗透，制造各种外部的危机。
如此里应外合之下，当下，便是这双方所希望的结果。
木叶要一个不再硬气的三大家族；水之国要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
帐篷中湿闷的空气不断发臭，此间谈话的平民，在两个忍者注视的目光中，缓缓开了口，他道：“两位大人，关于这林中县，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来吧！这点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们会专门有一批人，还请您帮助我们送进城中。”
片刻后，千手扉间反驳了对方的观点：
“这方面的话，你要再等等，目前的情况不太乐观。这林中县，三大家族有自己的布防，我们这边很难插手，到时候如果你们被检查的话，很可能出现问题。”
见老办法被否决，这平民又提出了新的方案：“那么这样……”
不过，这计划在千手扉间的认真权衡下，又再次被否定了！
……
会议桌上，这宇智波泉奈只看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好不热闹。
不过至于对方说了什么事情？他这就是声音过了遍脑子，半点也没听进去。
此间，他想着、愣着，思绪就飘到了别处。
原来，这火之国的内部，和水之国也差不多。
大家明面上温和，这边一口一个大人、那边一口一个家主的，可真到了要下起手来的时候，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的。
真狠呀！
想到此处，宇智波泉奈微微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叹息。
……
林中县外的密谈，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
这千手扉间作为木叶联军的最高指挥官，目前在战场上的失踪，不能持续太久的时间。但一个小时，不足以让双方讨论出个合理的结果，不过，没了今天，之后的日子，他们的机会还多得是。
时间到点了，这白莲的分身告辞，然后慢慢退出了帐篷。
当下，这三人也是不想引起其他人怀疑的，所以，这双方的离开，必须要存在时间差。此间，没有短暂的告别、没有什么挥手问候，这水分身的平民，先是垂下眼眸，扫视了一下周遭，随后一个躬身，便钻入了不远处的灌木。
忍者在这个时代，有忍者的好处。
他们享受着这个时代的权利、肆意支配着那些弱小者的生命，看着高高在上，不过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一群平均年龄不过三十的短命鬼而已；
至于平民，他们看似在这个时代活得很艰难。
但白莲利用分身术模仿过这些人的生活，他们倒是不用操心那么多尔虞我诈，只用听从上面的命令，时刻端正自己的位置；如果他们，再生到一个好的地方，比如大名府、比如远离战场的国度。
这人，基本上也是能活很久的。
此间，白莲脑子里感叹着，他这身子压得很低，手里拿了只死去的兔子，蹲身路过面前这些杂草灌木，那些藤叶在他身上拉出了血痕。
不过他并没有在乎。
他此刻的模样，才是平民该有的样子，时时刻刻卑微小心地挪动前行。
此间，没过一会儿，他就回到了这难民聚集区。这林中县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放这些平民轻易进入。
于是，在外围，便形成了巨大的临时居住区。
“哟！老瘤子，又出去偷偷捕猎了？”这居住区的人看见了白莲手中的兔子，心中一阵羡慕。
因为，前方的林场是忍者大人们交战的范围。
忍者大人们三令五申，禁止普通人进入此处。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这边的人员很可能造成误伤；
至于另外一方面的原因，他们也不想再处理这些麻烦的尸体了。
此间，白莲所扮演的身份叫老瘤子，他没有姓氏，仅是因为脸上长了个肉球，才会有这名字。
他这头回答那人：
“没办法？这人嘛都要吃饭，那些手段林中县的大人物们，如果再不让我们进去，恐怕就真得饿死了。明天，你们就和我一起，到门口再去说一说。”
老瘤子在这些难民里面，年纪算大的了，所以他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说完了这话，他笑着，正准备往前走。
“顿！”
蓦然之间，他却感觉这身体动不了了，好像是被一股力量活生生定在了原地。
白莲瞬间察觉到了异常。
等等？这是奈良家族的影子模仿术，难道自己暴露了？
白莲想呼救，想要确定更多的信息，但声音却全部堵在了嗓子里。随后，他又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那里并没有人，或者说在自己的影子上，是完全空无一物的。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间，还没等到他多想，突然，白莲脖子上感觉到了一阵窒息感，就像是有一双手掐着那个地方。
那股力量之大，让他几乎无法反抗。
这，这一定是忍者的力量。袭击自己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思绪到了此处，白莲立马调用了周围的分身，借用他们的视线，朝老瘤子的方向看了过来。
不过，这老瘤子似乎是一切正常的，影子没问题，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此间，这颈部的力量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就蔓延到了头颅，力量一至。
“嘭！”
这老瘤子的脑袋砰一声爆开了。
从这里面溅射而出的，除了血液之外，还有其他透明的液体。
这些在周围的人，显然是注意到了这情况，片刻之后，他们回过了神来，这张开嘴巴就是直接大叫：“啊啊啊！”
……
木叶外，树境。
现在在树境之外的特殊混血种，除了日向那四个吃干饭的分家队长外，剩下的人有漩涡水户、宇智波刹那、奈良叶，还有千手扉间。
首先，这奈良叶自然不用多说，他已经偷摸回到战场上去了；
至于，千手扉间这个家伙已经死了，不会被统计进【当前含有龙族血液的生命体】这个计数之中，尸体未回收，并且目前也是处于敌对状态的；
再其次，是宇智波刹那，他是宇智波家“顾问团”的代表，需要他来留守木叶，帮助阿染收集一手的情报；
最后，是漩涡水户，随着生产日期的一天天临近，这家伙也没了搞事业的心思，整天都在自家的闺房里绣孩子的用品，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所以这样算下来，阿染这手里能用的，只有千宰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恢复，千宰这家伙，总算被从身体崩溃的边缘，抢救了回来。
树境，小木屋前。
“咚咚！”
千宰敲响了这木屋门。他昨日从龙茧里面出来，让宇智波的人帮自己检查了一番身体，在确认没有毛病之后，就来阿染这里述职了。
“请进。”片刻后，这屋子里面传来声响。
门扉推开，这阿染此刻坐在书桌前，手中正在翻阅一封卷轴，这卷轴很明显是新抄的，上面没有太多褶皱。
关于奈良叶和阿染交易的事情，之前千宰已经听宇智波家的人说了。
奈良家利用了三分之一的家族秘术，换取到了龙血的交易资格。
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异议，甚至对于他来说，这奈良家族此间的选择，反倒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件好事。
阿染这头本来是看得入神的。
他这一抬头，看见来人是千宰，于是收起了手上的东西，随后将其递了过去：“千宰，你也看看，不得不说，奈良家族的想法真的还挺有意思的，你之前也是结界大师，看这上面能不能搞出什么名堂。”
千宰接过了这卷轴，随意翻看了一眼，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这口中问阿染了另一个问题：“你知道宇智波鹰派的那群人，现在在干什么吗？这件事情，起初我也不知道，后来，在我去做检查的时候，才发现的……”
阿染最近都一直在忙“顾问团”的情报，没工夫搭理这些，他问：“他们在干什么？之前不是在叫嚷着复仇什么的吗？怎么，这有些人的态度变了？”
此间，千宰嘴角勾了勾：“他们在崇拜你！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组织。”
“崇拜我？”阿染一听这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又没对他们干些什么好事，另外，接受他们也只是因为和宇智波斑的交易而已。
不过很快，他这边就反应过来了，说这些人在崇拜他，不如说，他们在追求精神上的寄托。
在之前，这些人还在宇智波家族的时候。他们整天到晚都把复仇挂在嘴边，口中动不动就要打上千手的老家，活撕了这千手族人。
虽然他们的梦想很不切实际，但那多多少少是个盼头……
但后来，这个目标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这千手扉间死了，阿染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进行刻意地隐瞒，不多时，整个树境的人大多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听闻此讯，这宇智波的鹰派先是欣喜若狂，但在这兴奋消退之后，他们发现，自身只留下了无尽的失落。
因为他们没有追求了。
人又不是动物，光是吃得饱、穿得暖就行，很多人，尤其是天生生活优越的忍者，他们会追求更高层面的精神目的。
比如：这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希望缔造和平的世界，千手扉间希望家族的复兴。不管，他们这手中的形式是如何的？选择的道路又是如何的？总之，这种精神层面的追求，一直在指引着他们的行为。
对于这些宇智波鹰派来说，他们同样是如此。
之前，他们是有目标的。
可是，在宇智波斑下达了对他们的判决之后，将他们流放在了此地，阿染对他们没有任何隐瞒，受赐龙血的忍者可以享受这一片乐土；但同样的，他们也很难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了。
初入树境，这里对于宇智波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堂。
这里没有敌人，水之国和猿飞家族的小猫两三只，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这些在受赐龙血后，感觉到自身强大的忍者，物质层面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可精神却愈发干涸。
好像，他们在此间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盲目、空虚，所有的情绪在此刻被放大，就在这情绪最极端的时候，他们从阿染口中得知了千手扉间的死讯。
那一刻，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他们之前崇拜宇智波斑，可是，自家的族长让他们失望了；但现在，阿染完成了他们所渴望的事情。
所以理所应当的，那个空缺了许久的内心情绪，直接转变到了阿染的身上。
崇拜强者、崇拜未知的存在、崇拜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