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说不出话
江晔确实打算听宋慕秋的话去医院陪女儿来着，可惜他刚来就又被嫌弃了。
先是江母的不停唠叨，让他必须把宋慕秋赶出去，听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实在坐不住，决定去外面走走。
这时候，思宁跟了上来，却是没有声音的跟着，知道电梯门口才拉了拉他的衣服。
回头发现是女儿，他赶忙俯身把人抱起来：“你也想和我一起下去吗？”
无奈的笑了笑，他又问：“你也不想听奶奶说那些话是不是？”
江母这两天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几乎是仗着自己身体不好在胡作非为。
思宁没有用语言回答，但点头认可了江晔的问题。
她当然不想耳边一直有人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个坏人，即使那人是她奶奶。
不过，她也不是出来和的江晔一起避难的。
在电梯门打开之际，她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再把自己早就写好的小纸条塞到了他的手上，最后再趁电梯门关闭的最后几秒把人推进去。
一切行云流水，她完成任务，转身跑回了病房里，继续和江母耗。
江晔来不及出去，只得先打开手里的纸条。
思宁才五岁，认识的字并不多，纸条上就一句话。
【你回家pei妈妈】
陪字还是用拼音代替。
看来，女儿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去，还是在楼下转了两圈后就上来了。
令他很惊讶，江母竟然已经睡着，思宁也安静的在一旁的小床上读故事书。
发现他进来，思宁皱着眉下床，生气的把他往外推，推到走廊上后又指电梯的方向，仿佛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话离开。
“奶奶身体不好，我今晚在这里陪你们，好吗？”
他蹲下来和思宁解释，对方却不听，指了指已经熟睡的江母，告诉他她一个人也能把江母照顾好，不需要他。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在这里确实会大大提高江母各种啰嗦的可能性，思宁不喜欢也是应该的。
看来这里也不欢迎他，斟酌几分钟之后，他摸着思宁的头顶答应了她的要求。
“好吧，爸爸回家陪妈妈，这里有事情你随时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思宁配合着点头。
把女儿送回床上安顿好之后，他去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往回开。
站在楼下他便注意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都这个点了，应该已经休息才是。
他上楼开门，一阵刺激的味道迎面扑上来，这让他后退好几步都无法适应。
迅速意识到不对劲，他用衣服捂住口鼻走进了家里。
客厅并不是味道最浓郁的地方，往房间里走时，他惊觉这味道仿佛是从思宁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没办法继续敲门这一流程，他直接推开房门，却没在床上看到人。
往里走了走，他没来得及寻找是什么散发的味道，就看到了浴室地板上躺着的宋慕秋。
她嘴唇已经发紫，他用手探了探脖子，发现她的脉搏也已经开始虚弱无力。
没心思顾着自己，他甩开衣服，双手把人抱了起来，尽力保全自己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把人给转移到了走廊。
下楼后，他把她放进后座，不顾道路限速飙车带人去了医院。
已经不知道是最近第几次来到急诊，他快要麻木。
身体停下来之后，他扶着墙压制自己体内的恶心。
才那么一下，他也有了症状。
值班护士认得他，便过来询问他的情况。
不敢让自己倒下，他便也进去接受了检查。
比起还有意识的他，隔壁床正在对宋慕秋进行如火如荼的抢救，护士和医生几乎围得水泄不通，让他看不到具体情况。
后悔和懊恼纠缠着他的心，让他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去医院。
如果早在家里，他就不会让她发生这种事情。
再便是后怕，他不敢相信，如果今晚没听思宁的话回家，那明天去看到的，大概率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敢再想这些。
很快，检查报告就告诉了他宋慕秋吸入的是什么气体。
学医的人对各种药品都很熟悉，刚才他也亲自闻到了，那股味道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呆得住的，而正常人不管怎么说发现不对都会及时逃跑。
她却晕倒在了里面。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出现，但他不敢随意相信。
如果这就是她自己导演的一场事故，那么会是为了什么呢？
细思极恐，他难以接受她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血液透析做了一整遍，她的命才救回来。
这种气体对人的呼吸道有极大伤害，即使他只吸入了一点，现在鼻腔和喉咙都在隐隐作痛，至于宋慕秋，当然更恐怖。
护士说她的呼吸道被灼伤得很严重，后续需要更长时间的观察来确定情况，肺部也有损伤。
作为第二次吸入毒气的人，她可以算是遍体鳞伤。
等她转危为安已经是凌晨，他也正好结束吊瓶可以去病房陪着她。
和江母隔得不远，就两楼的距离，但他不敢上去。
让思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又不知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第二天早晨，她还没醒过来，他不得不和主人又请了两天假。
对方勉强答应，却还是让他参加必要的会诊。
上午，病床上的人终于睁眼。
疼，这是宋慕秋首先感受到的。
嗓子和肺，连同整个人都像在被灼烧。
江晔靠近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帮你叫医生看看。”
难以回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很难拼凑出准确的字词。
“我……我……”
她不停的重复着这一个字，即使已经很用力，却仍然难以说出下一句。
“别着急，不用说话，你呼吸道灼伤很严重，暂时不能开口，有什么需要就写在我手上。”
他坚定而用力的把她的手握住，通过这一番结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想说话，但现在摸着他的手，她也不知道到底能写些什么。
毕竟，连她自己这个受害者都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